程三弦讀書的辦公室布置得古香古色。
檀木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書籍，孫載瞟了一眼。
其中有《生命的奧秘》，《關于修身養性的二三事》等等，從書名看倒是滿符合部長這個年紀的品味。
隔著沉紅色的檀木書桌，鼻端充斥著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
孫載凝神看向端坐在拋光處理過紫檀木椅上的老年人。
雖然不知道程老頭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孫載有問題向程老頭請教。
不能問得太過直接，這可能會引起程老頭的無端猜測。
他需要一個時機。
“孫載，你是個普通男孩吧？”程老頭身子前傾瞇著雙眼。
孫載有點懵，他沒想到話題會以這種方式展開。
不過還有什么特殊男孩嗎？
孫載張了張嘴，“普通男孩？那是什么意思？”
程老頭的嘴角浮現出莫名的微笑。
“就是處男，元陽未喪的年輕男子。”
聽到這些孫載心中一酸，二十五年了。
不，算上這輩子一共四十二年。他，從來都是一個人。
元陽什么的一直都在啊。
“當然，某些手藝活也會導致元陽早失。”程老頭滿是皺紋的老臉上也浮上了古怪笑意。
“元陽早失可是修煉者入門的大忌，你的還在吧。”
孫載簡直要滿面流淚了，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是童貞當做恥辱，也把不善手藝活兒的事情埋在心底。
沒想到今天終于派上用場了。
“在，依然在。”孫載的聲音有些發顫。
“你是個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吧。”程老頭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
心中‘咯噔’一聲，這個老頭果然看出了什么。
孫載點點頭，打算進一步確認程老頭態度。
“那就對了，老頭子的眼光果然不差。”
“我聽陸亢說過你的事情，以后你要面對的是比那些更為強大的怪物。”
“普通人怎么能行。”
陳老頭滿臉含笑，伸手撫了撫下巴的胡須。
“所以？”孫載蒼白的臉部肌膚透出些許微紅，看起來他似乎很期待。
實際上孫載暗中思索著逃走的可能，比較棘手的是應用廣泛的D級強化點在不久前的戰斗中消耗殆盡。
從進入辦公室開始，孫載就一直對程老頭有所防備。
“我可以幫助你測試資質，贈與你初步的修行法門。”孫老頭布滿皺紋的臉突然緊繃，讓他看起來嚴肅而認真。
那一瞬間，聯想到自己身上特殊的香味會招來各種各樣的怪物。孫載抿緊嘴唇點點頭。
“很好。”孫老頭從書桌的抽屜中取出一塊巴掌大的圓形石盤。
“這是測試石，具體的作用等你將血滴在上面就明白了。”
又從抽屜中取出匕首，和測試石一起交給孫載。
程老頭自言自語道：“先測著，聽我講一些必須知道的事宜。”
沉默著借過兩樣事物，在程老頭的示意下，孫載抽出匕首，在掌心輕輕劃拉。
鮮紅的血液涌出，孫載握緊拳頭，讓這些血液盡數滴向測試石。
甫一接觸，測試石清光大亮，滴答流淌的血液被粗糙的石面盡數吸收。
清光不斷變化，綻放出奪目變幻的光彩。
孫載眉頭緊鎖，在光與影的快速變化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程老頭蒼老醇和的嗓音悠悠傳來。
“所有的修行者都有限制，這些限制也是所有修行者的憑依。就拿魔法師舉例，魔法師的憑依叫做元素之心。”
“只有憑借元素之心，他們才能修行元素魔法。這被稱為飛升之路的根基也被稱為生命靈基。”
“與之相似的是煉氣士，巫師，牧師，騎士。煉氣士的生命靈基被稱為靈性之根，騎士的生命靈基被稱為榮耀血脈。巫師，牧師與魔法石一樣，都用元素之心作為生命靈基。”
“生命靈基是我們可以擁有超越普通人力量的關鍵，但絕不是唯一的依靠，就算作為普通人也有武者這條飛升之路。但付出的代價……”
“咦，我看看。”程老頭突然停下來。
測試石的變化已經停止，一根長條形，遍布橫向骨節的脊椎狀圖案在測試石表面浮現。
“竟然是靈性之根，小伙子運氣不錯啊。”
孫載笑了笑，嘗試問道：“煉氣士一脈的生命靈基？”
程老頭頷首撫須微笑，“正是，相較于其他飛升之路而言，煉氣士更加醇和長遠，但相對的修煉起來進境緩慢。”
孫載捏了捏下巴，也不知道強化點能不能加快修行速度，以后可以嘗試下。
突然，孫載的眉頭一皺，他好像還沒有修行功法呢，甚至連怎么修行，修行中碰到的各種問題該怎么解決都不知道。
看出了孫載的難處，程老頭哈哈一笑，從古樸抽屜中取出兩本小冊子地到孫載手中。
孫載有些懵逼的看著手中的無名小冊，這就是所謂的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嗎？
這運氣好的有些奇怪啊？
“上面的那本是修行法門，下面的那本是注釋與一些修煉心得。”
程老頭淡淡道。
“為什么做到這樣地步？莫非部長看出我身上有奇怪的地方？”
借著機會，孫載旁敲側擊的問出了“身上有特殊香味”的問題。
至于程老頭會怎樣回答，孫載心中沒底。
這樣突兀的問題，可以當做年少輕狂人的‘自戀心態’。
也可以當做，會議室比試中出現異常情況的試探。
但孫載期待著，程老頭可以看出‘有特殊香味’的根本原因，甚至可以幫助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他是個正常人類，絕對不會喜歡每時每刻都有可能被怪物找上門。
頭發花白的程老頭雙眼瞇成兩道縫，在滿臉的周文重，看上去就像沒有眼睛一樣。
“勤奮修煉，任何奇怪的地方都會被平復。”
這是意有所指還是？
孫載有些后悔給程老頭打啞謎了。
“我年紀大了，累了，沒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話。你先回去吧。”
孫載將測試石與匕首交還，恭敬的鞠躬施禮。
程老頭頷首，目送孫載動作輕微的關門離開。
將測試石與匕首放回原位，從上邊一層的抽屜中取出一份報告。
這是一份任務報告，書寫者朱雀。記錄了那晚集中在花果山中學周圍的事件。
程三弦一頁一頁的翻讀，當整份報告都看完后。
他揉了揉眉心，無聲嘀咕道：“果然是侵蝕嗎，小伙子你要加油啊，不要太早死去。”
正在這時。
“咣咣咣！”
敲門聲響起。
程三弦，正襟危坐聲音低沉。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