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這熟悉的聲音，這沉穩的語調。為什么光頭老哥每次都這么及時？
孫載由衷感到踏實感。
這是他選擇放手一搏時，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
“那邊還有一個。”陸亢揮動手電的光柱，示意孫載跟上。
兩人穿過下水道側壁塌陷的洞口，沒走幾步就回到了地面。
前方的黑暗中有一座巨大的廣告牌黑影，孫載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小鎮的面向海上的廣告牌。
這巨大的廣告牌由兩根水泥鋼筋澆筑的圓柱支撐，這些石柱足有一人環抱。
此時，接近黎明天色昏暗。隱約間，孫載看到石柱上綁著一個人。
他仔細看去，這個人下頜的胡須濃密，身材不高，四肢粗壯。此時正‘吱吱嗚嗚’的叫個不停。
顯然嘴巴被封上了。
孫載撓了撓下巴，他以為陸亢抓到的是另一組的監視的人。
徐巧燕他‘附身’過，絕不會是眼前這個五短三粗的家伙。
陸亢像提小雞一般，將俞嘉異化的身軀扔在地上。他指了指困在石柱的男子。
“瑜伽地行派，瑜伽師，三階。昨天下水道的密室就是他的手筆。”
孫載的腦海中瞬間閃過，那個被扯壞了還能正常工作的臺燈。
陸亢幾步向前，伸手按在那個人的下巴上，骨骼悶響聲后，他的下巴復位。
“你個混蛋，你們這里的人都是這么粗魯的嗎？你們懂得招待客人的禮儀嗎？”五短三粗的胖子嘶聲大吼。
但他瞬間又平靜下來，目光死死鎖定俞嘉，那個已經變成了渾身魚鱗的人形怪物。
孫載目光玩味兒的打量著粗短胖子。
“它是我這次的目標之一。”
“接著說。”陸亢簡短吩咐。
五短三粗的胖子，抿了抿干澀的嘴唇。
“我叫潘迪特，正向你說的那樣。臥室瑜伽地行派的一員。”
“那個人或者說那個怪物對我們而言很重要。”
名叫潘迪特的胖子抬起了頭，目光明亮。
“瑜伽地行派代代傳承每百年的一段特殊時期，我們會將七個柜子投入這顆星球大海深處某個廢墟的入口。”
“今年這一次，是我們最倒霉的一次。七只箱子，我快而已感應得到已經有兩只被破壞掉。”
“所以我希望借助你們的力量，幫助我完成任務。”
孫載眨了眨眼，蘇老頭的那件案子，一共關系七個聯系人。
每人一個銀質密柜，徐老頭那邊那個已經出問題了，除去廢棄工廠的那個。還有五個是完好的。
也就是說，徐巧燕那邊沒出問題。看來懲戒小隊的職員效率還是可以的嘛。
“借助我們的力量？”陸亢在一旁抱臂冷笑。
白天，還在下水道的時候，陸亢就注意到了異常，他提前用朱雀處理過的‘探靈’匕首做了布置。
這‘探靈’匕首是巫師一脈，才能概率性領悟出來的巫術。
擅長在敵人的感覺盲區留下印記，方便用于追蹤任務。
在潘迪特收起布置的密室后，陸亢就一路跟隨這個鬼鬼祟祟的家伙。
同時，他也接到了安迪的通知。
那封廢棄的信件被破譯了，內容赫然是關于七只箱子。
徐老頭消失后留下的箱子，陸亢見過。
如果還有六個，是不是每一只箱子都會造成一些離奇古怪的事件？
如果是那樣，要借助力量的反而是懲戒小隊。
陸亢清楚，潘迪特比他們更了解那些奇怪的柜子。
“不錯，在這個過程中我同樣可以幫助你們。”潘迪特笑了笑，朝渾身魚鱗的怪物揚了眼神。
“它還沒到成熟期，一旦到了成熟期，恐怕就是你也不是它的對手。”
陸亢不置可否。面無表情的看了孫載一眼。
孫載想了想，問道：“成熟期？你很了解它們嘛？你憑什么那么了解它們？莫非……”
話鋒一轉，孫載咄咄逼人。
“這些怪物是你們專門培養出來的？”
潘迪特眨了眨眼，滿臉無辜。
陸亢搖頭失笑：“不會吧，瑜伽地行派還是蠻看重教義的，不殺生，不為禍，一心苦修。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兒。”
潘迪特想了想，雖然陸亢的描述有些片面，但大致意思是沒有問題的，符合他的人生追求。
他連連點頭。似乎將陸亢將他暴揍一頓的事都拋在了腦后。
“陸哥啊，這你就不懂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個家伙都布置密室釣咱們一回了，你還能相信他？”孫載巧妙的用釣魚解釋了潘迪特的行為。
兩人一個唱起紅臉，一個唱起白臉。
當然，類似這些套路化的手段，對方肯定會有所防范，未必按照陸亢孫載‘眼神交流’編排出的劇本走。
但傳達的類似于，我們需要看到更多的誠意的意思，對方是感覺到的。
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說教，比起直接告訴對方‘我們需要更多信息。’要高明很多。
有點類似孫載小時候，父母經常對他的男女混合雙打教育。
唱紅臉的好言安慰，告訴你該怎么做。唱白臉的劈頭蓋臉，你做這些事你就是煞筆。
一番下來，有懲有教。有威脅有期望，效果頗佳。
潘迪特連連搖頭。雖然不太懂釣魚的意思，但孫載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話中的威脅，他感受到了。
“那是我不知道你們的底細，誰知道你們會如何對待我們這些外來的瑜伽師。所以，所以我才想了那個辦法……”
陸亢嘆了一口氣，“確實，如果你直接找上門，多半會被我們抓起來，送去研究了吧。這樣一想，你這么做其實可以理解的嘛。”
孫載捏起下巴，繞著潘迪特轉了一圈。
他步履緩慢，每走一步都嘖嘖有聲。
潘迪特心情緊張，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上門抓起來就被送去研究？現在他已經被抓起來。
“我說，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訴你們。”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據說發生在太古年代之前。”
孫載與陸亢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