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這般的放蕩不羈,自如成水活在自己的小片水池之中。
“同學們,我們把課本翻到39頁,看到最后幾行的小字。”生物老師聲音有些沙啞,可聽起來確實無比的舒服,很催眠。
書上印著藏羚羊的圖片,矯健的四足踏在大草原上,流暢的線條順著頭頂的頂角擴散到底下這一片深沉的土地。
“西西伯利亞的藏羚羊,經過數十年人與自然的努力,得到了解救。”
斯硎情不自禁的把手指放在圖片上面,剎那間仿佛置身于海洋之中,周圍肆意生長著藻荇,它們包圍住海水中人貪婪享受的人。
“地球上還有許多的生命,生活在太陽也不知道的地方。”
斯硎突然記憶起很多年前的一個秋天,那時封尋帶她去看的電影。結束的時候她哭倒在他的懷里,他罕見的,沒有嫌棄。
“哥哥,真的要帶我去看電影嗎?你不要練琴嗎?”小斯硎惴惴不安的揪著封尋的衣服,眼睛不斷地往電影院瞟。
封尋捏著兩張票,帶著嗦著牛奶的妹妹到處找檢票處,“我封尋,很忙,沒時間練琴。”
“哦,知道了,但是哥哥你為什么一直在原地轉圈呢。”這話說的他臉上掛不住,所以也沒搭理斯硎,接著研究電影院的構造。
電磁女聲在大廳突然響起,“十二影視廳開始檢票,請觀眾有序排隊檢票···”
“哎呀!哥哥,檢票了。”斯硎扯著他往那個偌大的檢票處走過去,一臉期待的小斯硎,沒看見封尋臉蛋上,掛著難得的尷尬。
“蘇丹:最后的犀牛”影片的名字取得很沒意思,來看的人也不多。位置都是大片的空著,但最后還是封尋按照票次來找位置。
斯硎乖巧的坐在位置上,睜大眼睛看著那只已經老了的犀牛,走在孤獨的大地上。
酥漿般顏色的晚霞逐漸合上眼,淡化了蘇丹它背影的輪廓,留下犀牛和猴面包樹待在四角天空里,聲勢浩大的獨白。
白色的綁繩捆在犀牛的下顎,利器抵在犀牛角邊,他們割掉了蘇丹的犀牛角。
“除了這樣,我們沒辦法保護它···”動物保護者眼下強掩著濃濃的悲傷,到底是多么冷酷的心,才會去獵殺溫和的動物。
犀牛角對于犀牛,如同皇冠對于國王,那是它驕傲的象征。因為生命不平凡,所以才有驕傲的視線。因為世界不太溫柔,所以它是最后一只沒了角的北方白犀牛。
蘇丹趴在地上,接受獸醫(yī)的檢查。它已經是44歲的犀牛了,不論是多么先進的技術,高超的設備。都難以賽過時間的剝奪,難以挽回種族的滅亡。
動物的笑容是最純粹的,簡單是出自于快樂。可它在這一小時的記錄中,只有著無聊的倦怠感,好如一位蕭瑟的異客。
影片的最后,無須加上煽情的配樂,單單是生命之重,就讓人不禁淚光閃爍。
“哥哥,蘇丹好可憐。”影片的光線久久維持在那一片白茫茫之中,給人帶來強烈的視覺震撼。斯硎恍惚之間,看見封尋的手擦拭過眼睛。
哥哥···真的是個溫柔的男孩子呢。
出了電影院之后,斯硎一路都是悶悶不樂,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哥哥,我能哭一哭嗎,不會丟你的臉。”
男孩子很愛干凈,連著他衣服上是有特別的香味,聞著很舒服。斯硎原本炸裂的頭痛得到了緩解,她反手抱住男孩子,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我不要蘇丹死,哇啊啊···”
封尋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硬生生把眼淚逼了回去,才不屑的說道:“切,嬌氣包,愛哭鬼。”
封尋牽著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給她買了一根棒冰,斯硎止不住的啜泣,又舔舔快要融化的棒冰。
“哥哥,我以后也要保護動物。”
“嗯,不錯。”
···
“地球還有許多的生命,等著救贖。”這是她這么多年以來,被教會的善良。
請賜予我無邊神力,讓我做一回世界的超級英雄。
“不知道大家高考都打算報什么專業(yè),但是老師當年報的是動物科學,老師當時也想解救這些可愛的動物們。可惜最后還是因為一些瑣事錯過了,要是老師的學生能做到那些了不得的事情,老師也覺得很不錯。”生物老師在下課前的幾分鐘,笑了笑,語氣有些遺憾,但又是無限的憧憬。
在生命這神圣而脆弱的詮釋中,那些保護他人,呵護生命的人,真的是最可愛的人了。
“老師,我想了解一下關于動物科學。”女孩子眼里閃著光,用盡無數的力氣,抓住了治愈的稻草。
生物老師一愣,隨之一笑,“好啊,王猜同學有空的話,老師給你說說吧。”
“謝謝,老師。”王猜不太習慣被人注視的感覺,她很不自在的站在位置上,直到下課鈴響了起來。
“哎,我說那個王猜有夠作的,不知道是為了博誰的目光。”前排的幾個女生圍在一起,時不時看一眼低著頭的王猜。
“別,她以后可是動物保護協(xié)會的大人物,社會人,我們可得罪不起。”有個女生拉了拉裙子,搖搖頭。
“就她啊,算了吧,她家的條件能不能出國都是玄乎的。”
“你別這么說啊,沒準她以后給暴發(fā)戶當小蜜,出國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哈哈哈,對對對···”
突然幾個人面面相覷,頓時氣氛降了下來,斯硎笑瞇瞇的看著她們凝固的笑臉,“說啊,還挺有意思的,小蜜。”
“你看吧,你們這些人就是這一點不好的,說著就不說了。連軟柿子都不會撿,你這個小蜜不太合格啊。”斯硎確實把她們說的啞然,但也知道接下來可能就不是那么好說話,這幾個人也不是簡單的小混混。
斯硎對她們吐舌,豎著她驕傲的中指,留下一個背影給她們觀摩。
“呵,她以為她背后有個封季就萬事大吉了,死婊子。”幾人短暫的沉默之后,又開始炸開了鍋,個個說著自己認識的社會混混。
“逋哥,你們都認識吧!”那個剛開始說話的女生手指死死抓著圓珠筆,咬牙切齒的模樣倒是挺猙獰。
“你認識逋哥?琳姐,你真的認識?”這下?lián)Q其余的人震驚了,畢竟這種人,也不是誰都認識的。
云逋在外面是個大人物,有個好爹不說,動手打人也是狠。長得符合女生心里的標準,中二時期的女生,誰不希望這種又厲害又帥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都偷偷摸摸在私底下調查。說不認識云逋的,也怕是沒幾個人相信。
“當然,我哥和逋哥是同學。之前不過是忍忍那個婊子,她還真的以為她自己無敵了,真是好笑。”
“你真的要打她?不怕學校開除?斯硎也不是簡單的人。”有個人想了想,有些猶豫,心下也是有些膽怯的。
“你怕了?切,那你別來了。”
那人咬咬牙,還是下定了決心,“怎么可能···”
“我斯硎,就是這么,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