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公孫雀尋跡來到這里,五惡霸的尸體還躺在路上,他們的尸身已經腐爛,招來了許多山上的野蟲。
她上前,俯身查看了吳量的尸體,脖子被人扭斷致死,手掌發黑,是被反噬之像。
“夫君……夫君!”
一名紅衣女子突然跑上前來,抱著吳量的尸體痛哭流涕,“誰,是誰殺了我的夫君?”
公孫雀拿出手絹捂著鼻子,緩緩起身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能將反噬化作著燒焦之像的,就只有一個人!”
“聞人……尹兒,她不是死了嗎?”紅衣女子驚訝的說道,
哼哼,這個世界可不只有她一人是上古火鳳真身,
“她還有一女兒,你不知道吧,”公孫雀扶上她的肩膀,貼耳說道,“公孫聞人,這些人包括你的夫君都是她殺的。”
“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
公孫雀冷笑了兩聲,在護衛的扶持下回到馬車里,邊走邊說道,“信與不信,等你找到她不就知道了。”
狐貍可是最記仇的。公孫聞人,你殺了她的夫君,即便是掘地三尺,她也會把你找出來的。看來這次是不需要我動手了,哼哼。
………
竹屋之外,黑衣人在他們入睡以后,來到林子中。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后,
“主人!”
“告訴過你,不要貿然來找我。”黑衣人生氣的說道
“是屬下考慮不周。屬下聽說,公孫聞人真身快要消散,那主人您豈不是……”
“我相信她。她一定會扛過去的,一定會……”
………
房間里,公孫聞人的手突然動了動。但意識依舊在夢里,她看見母親被人用槍殺死,父親抱著炸彈奮不顧身的跳進了河里,
接著水花迸濺,父親高大壯碩的身影也隨著爆炸聲消失了……
“爸!”
她失神,忽然感覺無法呼吸,雙腿發軟。她看著那些人一個個的從她身邊跑過去,搜救隊開始打撈,可是卻什么都撈不上來,
那些旁觀者們舉著手機,攝像頭拍攝著。
第二天,他們為公孫褚義舉辦了追悼會,形形色色的人上前來將手中的菊花放在他黑白的照片前,
她站在人們的最后面,開始輪到自己上前獻花了。
八歲的自己抱著花一步步走到父親的面前,那一夜,她失去了她的所有,在其他人痛哭流涕的時候,她卻異常的淡定,面無表情的流下悲痛的淚水。
再后來她長大了,但是她沒有和父親一樣那么偉大,當的盜寶的賊,混進了黑道,但是她絕不干喪天害理的事兒,保持自己的原則。
她閉上眼,不愿再看這痛苦的事……等她再睜開眼時,發現周圍一片漆黑,面前站著八歲的自己,
“公孫聞人,你真是個廢物!你為什么要當個賊,難道你忘了爸爸是怎么死的了嗎?”
“不,我不是……”
突然,那個八歲的自己消失了,出現在眼前的是爸爸媽媽,他們怒于言表,
“聞人,你怎么能這么做?”
“聞人,你太讓爸爸失望了!”
不是的,你們聽我解釋……
“公孫聞人,你為什么那么不可一世?你憑什么覺得所有人都得聽你的?所以為了大家的命,還是請你去死吧!”
那個人的面孔再次出現,公孫聞人舉起拳頭,朝他揮過去。可是那個人說完話后,又消失了。
“你們到底是誰,快放我出去!”
“看來,你已經認清了自己是在夢里。”
公孫聞人聞聲望去,居然是聞人尹兒。這次,她看清了她的臉,清新脫俗,人間至寶,出淤泥而不染等詞匯全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你是……娘?”
聞人尹兒淡然笑笑,對她說,“我的時間不多,你記好為娘接下來的話。”
“真身消散并不是死亡,而是另一個開始。如果你想出去,你得先找到光,順著光,你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中。”
“如果我沒能找到光呢?”
聞人尹兒低下頭,付之一笑,“你是我的女兒,你肯定會找到的。不要相信這里的一切,也不要再繼續沉下去了。娘,在外面等你。”
等我?難道您還活著?
話音剛落,聞人尹兒也漸漸消失了。漆黑的周圍只剩下公孫聞人一人了,這時,她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是那人的聲音很耳生,不熟悉。
此時,黑衣人悄悄推門進來站在她的床邊,低聲自語道,
“我好想你。這次,你一定不要再離開我了……”
這人是誰?原主記憶中,一直到及笄之年都沒有再出去過,莫非是仰慕她的人?
“罷了,還是先找光吧。”
可這光又是什么,光亮,光束?這里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哪里會有光。
公孫聞人在這里摸索著,她只能看見腳下的路。這時,她的不遠處忽然亮起了一束光。莫非這就是要找的光?
她向光束跑去,卻又突然停在半路。
“公孫步?”
公孫步站在光束底下,彎著劍眉,指著她大罵道,
“公孫聞人,你這個逆子!殘害同族宗親,殺了自己的親妹妹,還不趕快隨我回去受罰!”
母親說過,這里的一切都是夢。
“如若我不回去呢?”
“大膽!來人,將這個不孝女給我帶回去!”
話罷,公孫步的身邊突然出現數名護衛,他們殺氣騰騰的向公孫聞人沖過去,公孫聞人掏出匕首從他們的腰上一個個的劃過去,那些人受擊忽然變成黑色的煙霧散去。
現實中我打不過你,夢里還能讓你把我欺負了不成!
她手持匕首,像道閃電一樣向公孫步沖過去,轉眼間,公孫步也變成了黑色的煙霧散去。
但就在公孫步消失之后,那道光束也不見了。
“奇怪,難道不是這束光?”
半個時辰以后,公孫聞人已經沒有力氣尋找了。這里雖然漆黑,但是沒有盡頭。
她坐在地上,心里一直反復咀嚼母親那句話的意思。
“真身消散并不是死亡,而是另一個開始。如果你想出去,你得先找到光,順著光,你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中。”
真身消散不是死亡,說明我現在還有機會活著。想出去就得先找到光,剛才找了一圈根本沒有什么光,上面沒有洞,這里也沒有盡頭。
“光……”
莫非是心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