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主兒饒命啊!”
兩個面容清秀的丫鬟同時慘白著臉跪在地上,就連聲音里都帶著一絲顫意。
楚然眨眨眼睛,莫名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們這又是怎么了?”
秋實悲切磕頭道:“然主兒我和春華真的已經(jīng)知道錯了,求您不要讓丞相大人發(fā)落我們二人,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楚然這才明白,原來這兩個丫鬟以為他要將自己被推落入冰河一事給丞相老爹打小報告,害怕老爹動用手段處置她們兩個。
楚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辜。
看著低著腦袋跪倒在地顫顫巍巍的兩個丫頭,楚然道:“你們誤會了,我給父親大人寫信并不是為了這件事,再者將我推入冰河的罪魁禍首又不是你們兩個,誠然你們二人確實有看護不周的罪名,但也罪不至死,起來吧。”
春華和秋實相視一眼,確認楚然說的話都是真的,這才起身。
“不過……”楚然抬眸,二人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聽他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個月的月俸就扣掉了吧!”
春華和秋實同時松了一口氣,只是扣一些俸祿,這懲罰確實已經(jīng)算是很輕了。
楚然左手撐起下巴,如玉的面龐微微仰起,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慵懶,卻讓人無端的生了懼意,“你們都不是我從丞相府帶來的下人,如今我差點命懸一線,雖然不打算嚴懲你們,但有些話我需要和你們說明白。”
秋實要比春華腦子活絡,知道這是主兒打算敲打她們兩個了,連忙應聲:“全憑然主兒吩咐,奴婢二人謹遵教誨!”
春華也趕緊附和。
既然提起了懲處之事,楚然打算把話和這兩個丫鬟都說個清楚。
“我入宮已有三年之久,雖不曾得蒙圣寵,但憑著我丞相府的背景也不會讓人小瞧了去,你們兩人先前如何侍奉我,侍奉我時又是何等心思這我就不追究了,但是……”楚然的目光輕飄飄的掃過兩個丫鬟,“但是,若是從今往后你們做出什么賣主求榮的事兒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陰森森的一句話嚇得兩個丫鬟后背濕了一大片,哪還敢多說一句話,紛紛俯身拜倒在地,磕頭保證,就差立誓了。
楚然見自己的話起的效果不錯,好心情的放過了兩人,“行了,記住了就行,下去吧。”
兩個丫鬟聞言倉惶而逃,落后一步的春華還差點摔了一跤。
楚然看著兩人離開關上了房門,本來冷漠的臉上突然的無聲大笑起來。
“瞧瞧這演技簡直天衣無縫,不過兩句話就把兩個小丫鬟嚇得奪路而逃,早知道我就去混娛樂圈了,哎,可惜我這人才了。”俊美到極點的男人無聲的嘆了口氣,仿若帶著一絲天妒英才的蒼涼。
楚然給便宜老爹確實寫了一封信,但這信卻壓根沒提一句他被人推落冰河落下了病根這事,老丞相一把年紀了,若是讓他知道這事后太擔憂生了什么病痛,楚然就罪過了。
自己的仇還是自己去報才過癮,更何況將原主推落冰河的罪魁禍首麗妃可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哪里用得著借助丞相的勢力呢!
楚然給丞相寫信只是為了一件事,讓丞相給他往宮里送個好用的侍衛(wèi)。
這深宮里一步一個陷阱,楚然雖然自認為聰明絕頂,但初來乍到還是小心為上,一個武功高強的侍衛(wèi)能在關鍵時候保他狗命!
老丞相本就最疼愛這個兒子,看到春華送來的信件后,話不多說直接挑了個身手最好的暗衛(wèi)給楚然送了過去,效率出奇的高。
楚然打量著眼前的暗衛(wèi),面容普通,是那種放在人群里完全沒有存在感的人。
“你叫什么?”
“屬下楚一。”
楚然挑眉,“別告訴我府中的暗衛(wèi)皆是用數(shù)字做名字的。”
楚一面無表情的臉上糾結一瞬,還是老實道:“府中暗衛(wèi)確實都以數(shù)字排行。”
“排行?”楚然問:“你叫楚一,就是說你在府中的暗衛(wèi)里排行第一嘍?”
“屬下確實是府中暗衛(wèi)里身手最好的那一個。”楚一的臉上完全沒有得意的表情,對他來說這是事實,毫無炫耀的成分。
也正是因此,楚然眼中難得閃過一絲欣賞之意。
一個看上去完全不出眾,身手卻不凡的暗衛(wèi),暗中的一把刀,這才是最優(yōu)秀的暗衛(wèi)。
只是……
楚然有些可惜,“你以后跟著我就不能做暗衛(wèi)了,父親大人派你過來時應該囑咐過你,皇宮里除了陛下,其他人都不允許存在藏匿的侍衛(wèi)。”
楚一點頭,“屬下明白。”
楚然心情不錯,有了楚一這般高手,一個麗妃,分分鐘讓她變成渣渣。
于是當天夜里,楚然就派楚一去做了一件大事。
第二天一早,麗妃身邊伺候的丫鬟端著洗漱用水進內(nèi)殿喊主子起床,拉開紗帳的一瞬,一聲驚叫響徹后宮。
“噗嗤!”彼時楚然正愜意的吃著點心,春華正給他倒茶。
“主兒,您說這世間當真有鬼神的存在嗎?可若是沒有,那麗妃好端端的頭發(fā)怎么一夜之間就被剃光了呢?”秋實唏噓不已,聽各宮的丫鬟們說,麗妃現(xiàn)在看到鏡子就摔,整個人都有些瘋癲了。
楚然聳肩,表示并不清楚。
站在楚然身后一動不動的楚一見此默默垂下了腦袋。
……
“陛下,麗妃娘娘已經(jīng)派人來過好幾次了,這……”身材臃腫,面白無須的公公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麗妃宮殿里鬧鬼這事如今在整個后宮里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了。
牧琰仿若沒有聽見一般,手中的長弓上箭,箭矢劃破空氣正中紅心,一氣呵成。
“想要換個宮殿?那就替孤去問問她,要不要直接換個腦袋更容易。”
老太監(jiān)名叫蘇盛,是牧琰身邊的老人,聽見這話自然不敢吱聲了,當年陛下繼位時就說過并沒有充盈后宮的想法,可朝中的大臣們還是想盡了法子往宮里送,陛下繼位六年之久,卻從未踏入后宮一步,這就已經(jīng)表明了態(tài)度。
如今后宮里的那些個娘娘們對陛下來說都是無足輕重的擺設,朝中的大臣們對此也不是沒有過諫言,可無一例外,把陛下說的煩了,不是殺了就是流放了,如今也就沒人再敢多說一句了,陛下也因此得了個暴君的名聲。
那麗妃的父親不過是個小小的地方官,竟然如此不識抬舉,好吃好喝的養(yǎng)在后宮里竟也不安分,如今還提出要更換宮殿,也無怪乎陛下會這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