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一向都以自己的相貌為榮,也一直都以為如他這般俊美中帶著可愛的容顏已經(jīng)算得上頂級配備了,可直到看見夜闌面紗下的真容后,他實名膜拜了。
夜闌被他灼熱的目光看的有些小慌,輕咳了一聲掩飾道:“所以,楚兄弟要和我結拜嗎?”
楚然毫不猶豫:“要!”和這般美人結拜成兄弟,這一波不虧!
夜闌:“……”沒關系沒關系,這家伙是個有錢人,和他結拜成兄弟吃穿不愁,不虧不虧!
于是,兩人對著廂房中的一根快要燃盡的蠟燭雙雙跪拜在地。
夜闌:“我沈舟闌……”
“等等!”楚然突然出聲打斷。
夜闌挑眉詢問,“又怎么了?”
楚然暈頭轉向,“你不是叫夜闌嗎?怎么又成了沈舟闌?”好家伙,感情不止性別是假的,連名字都是假的!
夜闌也就是沈舟闌懊惱的一拍腦袋,“哦,我忘記和你說了,夜闌這名字是我剛到未央閣時隨口起的,沈舟闌才是我的真名?!?/p>
楚然:“……”
沈舟闌笑著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安慰道:“小事,莫慌!”
于是結拜大禮重新開始。
沈舟闌:“我沈舟闌,從今日起與楚然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茍富貴莫相忘!”
楚然目光復雜的看著他,“沈兄,你確定結拜的誓言是這樣的嗎?”
沈舟闌爽朗一笑,看上去十分灑脫:“楚兄不要拘泥于小節(jié),該你了,來!”
楚然無奈,只好照著沈舟闌的誓言念了一遍,對著快要燃盡的蠟燭拜了拜。
“好了,從今日起,楚兄你我二人就是好兄弟了!”
“嗯!”
“對了楚兄,你今年年歲幾何?你我兄弟相稱總該有長幼之序?!?/p>
楚然回道:“我今年剛好十九歲,還未及冠。”
沈舟闌聞言頗為驚喜,“我今年剛剛及冠,以后我就是兄長了,我叫你然弟如何?”
楚然實在叫不出“沈哥”亦或者“闌哥”,只能喊道:“兄長。”
沈舟闌對此倒是不在意,只是拉著楚然和他探討要不要出未央閣尋個酒樓兩人好好慶祝一番。
“即便是要慶祝,也得等到天亮了才行啊兄長!”此刻已經(jīng)是寅時了,再過兩個時辰天也就該亮了。
楚然輕輕打了個哈切,眼下有些許青黑之色,和沈舟闌聊了一夜,鬧騰了一夜至今未曾休息,他確實有些疲憊了。
沈舟闌看著青年滿臉倦意,眼珠子轉了轉,正打算倚仗兩人剛剛結拜的兄弟關系讓楚然收留他入府住些日子時卻在下一秒突然變了臉色,眼神陡然凌厲起來,冷聲呵道:“誰!”
廂房之中很靜,開著的窗戶吹進了涼爽的微風,能看到外面天色將明,寂靜無聲,恍若根本沒有什么異常。
楚然的困意也被他這一句嚇得全然散了個干干凈凈。
“怎么了?”
“噓”,沈舟闌將右手食指放在了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則一個人緩緩走向窗邊。
從未央閣二樓的廂房朝外看去,能一覽整個未央湖的美景。
即便天色還未亮,憑著未央閣的燈火,也能看清那平靜湖面上靜靜停駐的一艘小型花船。
沈舟闌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看著那艘安靜至極的花船眼中含了一絲趣味。
見沈舟闌沉默的看著窗外,楚然也走了過來往窗外望去,剛好看見了那艘熟悉的船只。
青年呼吸一頓,可下一刻眼中卻漾起了歡喜之意。
即便在楚然的強行壓制下,他的面上并沒有多么明顯的情緒變化,可離他極近的沈舟闌卻還是瞬間就注意到了這一絲的波動。
沈舟闌了然的看了一眼窗外的船只,本以為是沖著他來的危險,沒想到這次卻是想岔了。
沈舟闌勾了勾唇角,紅艷的薄唇弧度恰到好處,美不勝收。
“雖然陵城的夏季夜晚也很熱,可到底是在湖面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許涼意的,更遑論還在上面待了整整一夜,尋常人怕是要受風寒苦楚了……”沈舟闌悠悠道。
他的話音一落,果然見身旁的青年眼中擔憂之色漸濃。
沈舟闌輕聲詢問:“不下去看看嗎?”
楚然有些猶豫道:“他應該還不想見我吧?”畢竟他做了那么多的錯事,如先前沈舟闌所言,牧琰沒親手殺了他已經(jīng)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若是不想見你,又怎么會在船艙里守了你一夜?”
楚然面上有些動搖了。
沈舟闌又給他加了一把火,“再繼續(xù)待在湖面上,怕是真的要受寒了!”
果然,此話一出,楚然再也不遲疑,轉身就往外跑。
……
楚然一口氣跑出了未央閣,看著不遠處的船只,捏緊袖下的拳頭,亦步亦趨的緩緩走了過去。
船只很小,船艙的大小也不過只能容下一個人的身形,所以楚然才敢斷定,此刻船艙之中只有牧琰一個人。
他站在木橋上,看著不遠處的船只,終歸還是率先開了口。
“牧琰,是你嗎?”
楚然的聲音隨著微風散去,沒有人回答他,但他知道牧琰一定聽見了。
“難得來一趟陵城,你連見我一面都不愿意嗎?”說著說著,青年的眼眶就紅了。
他并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牧琰時,總是會忍不住因為他而情緒大幅度波動。
就在楚然以為,牧琰不會出來見他時,船艙里終于有了動靜。
熟悉的玄色衣袍,熟悉的俊容都是他所深深思念的。
楚然明明看見他很開心,可眼角卻不受控制的滑下了濕意。
只有再次看見他,楚然才明白自己對他的思念到底有多少。
他想沖過去抱住他,他想撲進他寬闊的胸膛里,他貪戀著他的溫暖,貪戀著他的寵愛。
但終歸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如今的牧琰依舊恨著他。
他臉上冷漠的神色讓楚然只能望而卻步。
彼此相視,卻相顧無言。
“牧琰?!背幻蛄嗣虼剑劢欠杭t,“你還好嗎?”
牧琰冷冷的看著青年,不發(fā)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