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炎想起夜露之前的話,坐在床邊,“習武之人,脈象還是懂一點的,上半夜我陪夜露姑娘守著,下半夜換盧令,計玖傷也不輕,就不算你了。”
就這么輪換著,三天后的早上,夜露行完針準備起針的時候,那人終于睜開了眼睛。“醒了就好,總算是救回來了,你先躺著,我找盧令給你弄點吃的。”夜露邊起針邊跟人說道。
“哎呦喂!可算是醒了。”計玖感嘆道,這幾天看著下來,才覺得夜露把他們兩人的命救回來是真不容易。
齊炎盧令聽到聲音進來,“盧令,你去弄點吃的,夜露姑娘,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人醒了就好辦了,能吃飯就好養了。盧令,我再去開些藥,你跟著飯食一起買回來。”夜露說著就往門外走。
齊炎在夜露身后一起往外走,擺手道,“計玖你跟他說,夜露姑娘,你開完藥就歇會,去房里好好睡一覺吧,繼之本是托我照看夜露姑娘的,我卻讓姑娘這般受累,真是讓天遠心有不安!”
“齊公子太客氣了,當初就說好的,很公平,我配點藥就去睡一會。”
齊炎一直看著夜露配完藥回房,轉身進了廂房,盧令也回來了。“計玖,你們這次傷勢慘重,先養傷吧。我送夜露姑娘去汴州,參加宗青陽的婚禮。留盧令在這,你們互相照應,等我消息。”
“是,公子。”盧令計玖對視一眼應道。
夜露還真沒有這么連著幾天都處于緊張狀態,也沒好好休息,這一覺直睡到暮色深沉,要不是肚子餓了,應該能睡到次日清晨。太晚了,這時候了街上肯定都已關門,夜露想去廚房找點吃的。想著這幾日盧令在廚房一直備著吃的,夜露起來稍微打理了一下,出門走向廚房。
齊炎在旁邊房間,聽到夜露出門聲,馬上跟著打開房門。“夜露姑娘可是餓了,廚房里熱著些吃食,知道夜露姑娘累了,晚飯時分便沒喚姑娘起來。”疾走幾步到夜露身旁,“夜露姑娘,你先湊合著墊補點,等天亮了我們上街去吃。”
夜露很累,剛醒,轉頭看了一眼齊炎,“齊公子啊,哦,好啊,我好餓。”腳下沒停,走向廚房。
齊炎看著夜露懵懂迷茫的眼神,這時候的夜露沒有了白日里的疏離,直到夜露開門聲傳來,齊炎才馬上跟進去。把在灶上鍋里蓋著的肉湯干糧端出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夜露吃著東西,齊炎坐在夜露旁邊,緩聲道,“夜露姑娘吃完再去睡一會吧,先休息兩天,等姑娘休息夠了,我們在說出發的事。”
夜露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不用了,我沒事,齊公子沒什么事的話,我們明天就出發去汴州吧。”
第二天一早,夜露開了兩副藥交給盧令,“等他們兩人能動之后,就換上這兩副藥內服,外敷的藥不用換。上面這副是傷輕些的,四五日后就可以適當的下床活動,于傷勢恢復是有好處的。另一副是傷重些的,他至少要躺一個月,到時就換上這副藥喝著,在慢慢的下床走走動動,但要注意不能心急,不然會留下后遺癥的。”囑咐盧令要注意。
“是,謝姑娘。”盧令接過藥單,欠身拱手道謝。
外面,齊炎牽了兩匹馬,“路途遙遠,夜露姑娘會騎馬嗎?這匹溫順一點,夜露姑娘你看可否!”
“......好的,齊公子有心了。”
齊炎看夜露面露遲疑,“夜露姑娘有什么問題,但說無妨。”
“沒有,”夜露想著,談御教過,自己也騎過,應該沒問題,總不能坐馬車。
夜露接過齊炎遞過來的韁繩,兩人上馬。盧令微微欠身,“公子姑娘,路上小心。”
齊炎看夜露上馬還算熟練,就說,“夜露姑娘若有什么不妨直說,先不說我與繼之的交情,就只說此次夜露姑娘救了我兩個人,就是我欠姑娘的人情,可不是姑娘說公平就算公平的。”
“沒什么,只是我從未下過山,也沒有騎過馬走這么長的路,一時之間沒回過神而已。”
“哦!”齊炎挑眉,“夜露姑娘只管安心跟著我走就是了。”說完,雙腿一夾馬腹,馬便飛奔而出。
夜露看齊炎騎在馬上恣意張揚,微微一笑也拉好韁繩夾緊馬腹,跟了上去。
一日,兩人騎馬在官道上走著,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似是短兵相交的‘鏗’‘鏘’聲,兩人騎得馬受驚而起,欲要將背上的人甩下馬去。齊炎敏捷而迅速的安撫好自己的馬,而夜露驚慌失措,愈發使勁夾緊馬腹,夜露的馬就更失了控般的向前飛奔,沒一會兒夜露連韁繩都快拽不住了,被馬一躍甩下。齊炎見到,飛立于馬上,腳在馬背上借力一蹬,閃身間便到了夜露馬下,一個鷂子翻身環住夜露的腰,又一個閃身將夜露帶離失控的馬旁。
齊炎把夜露攬放至官道旁邊,手虛搭在夜露肩上,“夜露姑娘,你還好嗎?姑娘......”
夜露搖頭站正,輕掙開齊炎的手。“沒事,頭有點暈。我馬術一般,齊公子見笑了。”
齊炎低頭看著略有羞澀,斂目站在身邊的夜露,邪魅一笑,將夜露扶往路旁的一塊干凈的石頭處,“你先坐一會,我去把馬牽回來,之后在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齊炎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已經知道這姑娘根本對什么都不在意,當然除了她師兄師弟相關的事兒,所以也不問她的意思,直接安排了。
齊炎把馬找了回來,跟自己的馬一起牽到路邊的林子處拴好,返身至夜露身邊,夜露看齊炎走過來了,便站起身。
“夜露姑娘,好點了嗎?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是什么人吧!”
夜露微笑點頭,“我沒事了,剛才多謝齊公子了,要不然我肯定摔了。”
齊炎看夜露恢復成淡然的樣子,惋惜搖頭,這姑娘難得的失態啊......自己卻跑去管那匹受了驚的馬......“夜露姑娘多禮了,本就是天遠應該的。”
兩人循著兵器相交的聲音走去,不一會便到了,隱隱能看到人影翻飛的時候,齊炎停下輕聲對夜露說。“夜露姑娘,你不會武,我們不知道前面什么情況,一會有什么事就到我身后來,千萬注意保護自己。”
夜露聽著好像有危險的樣子,“那我們回去吧。”
“......”我到底為什么要跟她那么說呢?齊炎發現自從認識了這姑娘,自己常常被她說的無言以對,竟還覺得她說的還很有道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