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知道江緒應該不會答應，但是還是抱著僥幸，希望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江緒對自己有那么一點感覺。

可事實證明，她還是太自信了。

江緒回來的時候面色如常，像只是去上了個廁所一樣，這樣的表情更讓宋樵摸不著頭腦。

跟以前一樣，江緒回來之后就坐在位置上，但今天沒有睡覺，拿著手機在玩。

宋樵不知道他答應沒有，但是也不好意思問。

她倒是第一次這么猶豫不決，因為一個小事情竟然沒來由的開始緊張。

大半節課過去了，看到江緒似乎有要趴下睡覺的意思，她感覺不對，知道如果現在不說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只好硬著頭皮：“江同學。”

江緒轉頭看她，眼神閃過一絲疑惑。

似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喊他一樣。

她吞了吞口水，“江同學，剛才是不是有個老師喊你出去了？”

他有些意外，點了點頭，“怎么了？”

江緒語氣挺溫和的，沒有冷意，這聲音就像一顆定心丸，宋樵有些緊張的感覺都被驅散了不少。

“叫你干什么呀？”

“說是讓我彈鋼琴，我沒去?！?/p>

宋樵本來還有一點期待，這下宛如墜入冰窟，聲音有幾分不滿：“為什么??？”

江緒沒回答，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激了，只好悻悻轉過頭，沒再說話。

這來之不易的一次簡短交流就這么草率地結束了。

不僅沒對他們的關系有所改善升溫，現在這樣宋樵也有點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跟江緒說話了。

宋樵心情是真的不怎么好，謝舟不參加，江緒也不參加，現在到好，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可以來了。

還不如謝舟呢，宋樵心里這么想。

“怎么了？”

正想著這事情發愁，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徐燦旸半靠著窗邊，一臉皮癢的樣子。

宋樵顧不上他是不是真的皮癢，頗有些無奈的說：“你來這干什么？”

“找緒哥出去吃飯啊，他去廁所了，我等等他。”徐燦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臉好奇：“你們究竟怎么了？”

“啊？”宋樵不知道怎么說，“他沒同意?！?/p>

“沒同意什么？”徐燦旸保持失憶狀態，完全沒想起來今天早上的事情。

宋樵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他不想，就連謝舟也去不了，那誰去？你去？”

徐燦旸嘴角抽了抽，“你也別著急啊，緒哥那種，就算是當紅巨星請他他都不一定去，三中這么多會鋼琴的，肯定還有更好的?！?/p>

宋樵知道他說的都是客套話，也沒抱希望在他身上，一轉身，就不理他了。

徐燦旸也不是真的不幫宋樵，雖然已經預料到江緒肯定會再一次拒絕，但他還是試了試。

“你真的不彈鋼琴？”徐燦旸試探著江緒的反應，“人家宋樵人長得好，唱歌也好聽，你當個伴奏又不委屈，再說了，你知道本來她的鋼伴是誰不？──謝舟！可惜宋樵不愿意，不然也不會來找你?！?/p>

江緒聽完皺了皺眉。

他這才明白，為什么宋樵會突然問自己鋼琴的事情，為什么那老師找他的時候一臉“你絕對會同意”的自信表情。

那老師就根本沒告訴他他要合作的人是誰。

徐燦旸看江緒皺眉，以為這事情黃了，還是不甘心，“那你要是不去，不就只能讓謝舟去了，他們本來就有緋聞，上去了不久郎才女貌，再帶個cp熱度，嘖嘖?！?/p>

徐燦旸見江緒沒反應，想繼續說，結果江緒加快了步伐，瞬間和他拉開了距離。

“誒！你去哪?。俊毙鞝N旸有些莫名其妙，江緒這事有什么毛病，怎么老是不打一聲招呼就跑。

上次也是這樣，那個時候是因為不想跟他炒cp，現在呢？

就因為他說了個cp？他cp過敏嗎？？

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負責節目的老師還是讓宋樵去排練了。

說是已經找到了鋼伴，但是宋樵已經完全不感興趣，有沒有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是藝術節之前的最后一次彩排，從頭到尾程序都要走完。

宋樵在后臺候場，她的節目在中間，來的時候已經表演了幾個，但她那個所謂的鋼伴還是沒來。

想到江緒，她也就沒什么找鋼伴的念頭，來就來，不來就不來，她都無所謂了。

臨到上場，宋樵都沒見到她那所謂的鋼伴，但是人好歹還是來了，而且彈得還不錯。

不對，可以說是很專業的水平了。

她情緒不高，歌唱了一半都沒什么感情，節目設計有個和鋼伴互動的部分，她走路都慢吞吞的，到現在都沒看那鋼伴一眼。

臨到互動，這才有些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

心底一驚。

江緒。

黑襯衫袖口被解了幾顆扣子，露出一截細膩的手腕，黑色耳釘單調不失性感，喉結在有些偏藍色昏暗的光效下上下滑動，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少年神色認真，漆黑的眸色深沉閃著淡淡的光，幾分冷，又有幾分情。

宋樵一顆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隨著歌曲間奏悠揚的鋼琴聲，她緩步朝他走過去。

心底被驚訝填滿，一雙眼睛就像長在江緒身上一樣。

偏巧江緒這個時候還回眸看她，兩個人的視線交匯在一點，明明什么都沒做，卻又無法控制自己的嘴角上揚。

多好啊。

間奏結束，宋樵拿起話筒，開始唱。

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江緒，她的心情瞬間變好，歌聲極有感染力，和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如果這樣的節目拿去比賽，全國第一非他們莫屬。

這是一場完美到過分的節目。

此時正是放學時間，臺下沒有觀眾，只稀稀拉拉站著幾個要表演的演員和指導老師。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凝固了。

連江緒都愣了愣。

一曲終了。

宋樵還意猶未盡，跟著江緒一起回到后臺，連主持人都差點忘記上臺繼續開始程序。

那個時候學校的音響設備并不好，麥克風還有些延遲，可是不管宋樵之后用多么好的錄音設備專業團隊，都復原不了那樣的效果。

她知道，那是因為身邊的江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