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彤拼命的朝前面跑,見過那大恐怖之下,她甚至跑出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在腳上的短高跟直接被她踢飛,光著腳丫子在紅地毯上狂奔。
身后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甚至能聞到近在咫尺的血腥味,怎么辦!
前面突然傳來腳步聲,張曉彤眼神一亮,她看見兩名保安朝這里跑來,可能是老全跑出去時驚動了經理,經理派他們來查尋,可能是他們剛好巡邏到此,不過都無所謂了,現在她想要想的只有活下去。
“張姐,咋回事啊?”
張曉彤撥開他們,頭也不回的喊道:“跑,怪物,快點跑!”
兩人對視一眼,一臉懵逼,誰都不知道這張姐今天犯什么病了,不過很快他們就會知道了,因為前臺小姐和老黃已經撲過來了。
慘叫聲在身后響起,張曉彤渾身顫抖,她氣喘吁吁,跑了這么遠,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幸好,她跑到了電梯位置。
在休息室和大廳中間,是員工專用的電梯,在短暫的天人交際之后,她決定乘坐電梯去樓頂。
原因有二,一是她跑向大廳還有段距離,鬼知道那些怪物會不會在這段路上追上
二是樓頂人員眾多,并且領導旁邊肯定會有保護,她趕過去說不定能大樹底下乘個涼
。。
樓下的一切我并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街道上已經開始有喪尸暴亂了,警察局的電話被打爆,軍隊被緊急調用。
怪就怪酒店的隔音實在是太好了,原本是為了方便各位老板的茶后生活,現在到成了遮蔽我們眼目的致命要害。
不但我沒有察覺,我身后的那堵門后面的領導們也沒有察覺,他們依舊在載歌載舞的玩著游戲,李小姐已然只剩下內衣,站在燈光下嫵媚至極。
如果吃瓜群眾們看到這個場面,那些小道謠言便會不攻自破,李紫薇這分明不是情婦地位,說成玩具更為恰當。
可惜當我看到這場面時關心的已經不是我那十塊錢喂了狗,而是該怎么活下去。
此時此刻我正站在風云軒的門前,兩眼無神的望著對面墻壁,因為酒店貴賓樓層設計的是電梯直通,所以根本沒有走廊服務員什么的可以用眼神敲摩斯密碼來消遣時光。
我只能呆呆的站著,希望身后這扇門開啟給我找點活干或者電梯門開啟上來個酒店領導給我派點營生。
畢竟浪費時間是一種極度煎熬的體驗,不管是那種珍惜時間成功有為的精英還是我這種混吃等死的廢物,感受青春和生命一點點無故流淌都不好受。
這時,電梯門開啟的聲音響起,我望向電梯,發現沒有變化,看樣是隱藏在角落里的那個員工專用電梯。
會是誰呢?
我扭頭看去,迎面走來的人瞬間讓我失望下來。
誰來都行,可偏偏怎么會是張斗犬呢?
突然間,我發現了一絲不對勁,衣著一直板板正正的張斗犬怎么跟被凌辱了一般,滿頭汗水,哪怕隔這一段距離我都能感受到她的虛弱,她扶著墻一點點走來,走到拐角時我才發現她沒有穿鞋。
“張姐,怎么回事?”
她沒有說話,一把推開我,就要往風云軒闖。
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她作為管理者,難道不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嗎,一剎那職責的榮光和工資在我心中拼起了刺刀。
職責的榮光說你作為一個保安,你不能讓張斗牛闖進去,這是不被允許的。
工資說:張斗牛管你的工資。
交鋒一個回合,工資就把職責的榮光給踩在腳下,甚至還啐了兩口吐沫。
于是我也反應過來了,見張斗牛虛弱的推不開大門,我一腳踹了過去,緊閉的大門應聲而開。
門里面玩的火熱的人們被嚇了一跳,有些名媛甚至故作嬌羞的叫著用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
這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你說你都露的那么坦蕩蕩了,我這一進去你叫個屁咧,他們那么多男人都看了,多我一個有什么區別,還是我這廢物眼睛沒資格看您的細皮嫩肉?
張曉彤哐當一下跪了下來。
這一下別說那些領導們不知所措,連我這個踹門的同僚也不知所措了。
張斗牛一改之前的兇氣,像個冤案加身凄慘無比的罪婦般喊道:“徐領導,救命啊,有怪物,有怪物啊!”
所有人愣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
張曉彤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領導,半個脖子沒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竟然還能咬人,跟瘋狗一樣,吃人啊,這怪物吃人,死了還能吃人,吃完的人會變成吃人的,比狂犬病還要恐怖,領導救命啊,快上報給國家,領導!”
徐守仁眉頭皺起來,他冷冷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完他看向我,語氣嚴厲問責:你這個保安你怎么做的?你們酒店就是教育你們的?
我撓了撓頭,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他身上有股莫名的威嚴:“她我攔不得啊,她就是我的領導,她把我派到這里的。”
徐守仁不耐煩道:那就把她拉下去,把你酒店經理交過來,關于土地賠償金這一塊我看他是想要好好談談了。
張曉彤一聽要把她拉下去,連忙抓住門框,死也不撒手,哭喊道:“領導,下面真的有怪物啊,下面真的有怪物,我不下去的,領導你快點上報給國家啊。”
“這瘋婆子到底要干什么”那個叫聲最大的名媛不耐煩道。
見她死也不撒手,徐守仁擺手:保安你先下去叫你們經理去,她想留在這耍潑就留在這里。對了上來的時候多叫點保安,把她給待下去。
“好的”
結果我剛要走,她猛然拽住了我的腳踝,那用力之大,疼的我左腿直接麻了一般,我難以想象這么瘦弱的人怎么會生出這么大的力氣。
“你不要去”她看向我,隨即又看向徐守仁:“領導,他不能去,他去會把怪物引上來的。”
她的手緊緊握住我的腳踝,讓我生疼,我只能說我不走,你松開手,她不相信,一直死死的抓著,像一把鋼筋一樣箍在我的腿上。
局面這樣僵持下去,徐守仁沒辦法,撥通風云軒的直通電話。
風云軒作為最高級的客宴,是有直接聯系大廳的權利的。
電話撥起,大廳那頭的聲音直接透進風云軒,風云軒除了張曉彤外,全部大驚失色。
因為電話那頭是一片慘叫聲,恍若地獄的鬼哭狼嚎。
眾人陷入死死的沉默,一段失語之后,眾人把目光視線撂在張曉彤身上,徐守仁更是站了起來,親自扶起張曉彤,給她一杯水,讓她好好解釋當時的情形。
張曉彤緩緩講述剛才發生的事情,講到驚悚之處,她不自覺的開始顫抖身體,帶全部經過講完,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猛然間,我想起下午在馬路中央暈倒的那個人,我快步走到窗前,將窗簾嗖的掀開,
陽光刺入這片酒迷金醉之地,在昏暗屋子里待久的人不自覺的閉上眼睛,這片陽光不能給我絲毫的溫暖,因為透過玻璃,我可以清晰的看見樓下的那片混亂之行。
人,在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