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備注的三個字上，徐之卿猶豫片刻，還是沒改。

反正沒人會看到，就算看到了，也不知道是誰。

她返回短信的界面，撥通電話。

對面很快接起：“什么事？”聲音像沒睡醒，有些沙啞慵懶，但依舊掩蓋不住語氣中的桀驁。

“我是徐之卿，”態度溫和禮貌，徐之卿自報家門，平靜中帶著讓人不容小覷的淡然：“賀先生，關于綠葉工作室那條還沒曝光的消息，我想和你談談。”

“徐之卿？”那頭的人依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甚至還打了個哈欠，以至于嘲諷的話聽起來都恣意散漫：“你是準備給你未婚夫收拾爛攤子？”

“賀先生似乎是誤會了。”徐之卿說：“我只是想買下你手里的證據。”

她巴不得何卓君的丑聞被曝光，但現在不是時候，況且，賀蘭燁手中的照片也激不起什么水花。

上一世，何卓君的意圖被發現之后，不管是徐之卿還是徐家的其他人都沒有坐以待斃，何卓君的花邊新聞抖出去不少，卻壓根沒能對何卓君造成什么影響。

一來，當初他們窮途末路，失了分寸，剛挖出點消息就拋出去，沒能控制好時機，每一次都給何卓君留足了時間來解決緋聞。

二來，何卓君的助理是個有能力有手腕的，就公關而言，整個帝都只怕都無出其右，徐之卿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他會對何卓君忠心耿耿。

她認真看過那條預告八卦，不難猜出賀蘭燁手里的證據，是在南山醫院拍到的照片。

何卓君向來小心謹慎，在公眾場合，就算有親密舉動，只怕也不會太過分，隨便找些借口就能搪塞過去。

同樣的錯誤，徐之卿不允許自己犯兩次，她要的，是一勞永逸，永絕后患。

“買？”賀蘭燁譏誚道：“你覺得，我會差那點錢？”

徐之卿沉默片刻，語氣平淡道：“賀少爺自然是不差錢的。”

“知道就好。”

在賀蘭燁準備掛斷電話的前一秒，徐之卿又道：“所以我不打算付錢了。”

不打算付錢，還想要他的證據？

這是準備空手套白狼？

賀蘭燁活這么大，還真就沒有幾個人，能不花費任何代價，就從他手里拿到東西。

他忽然來了興致，困意都散去不少：“那你倒是說說，我憑什么把證據給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賀少爺似乎才給我添了麻煩。”徐之卿聲線天生偏涼，不似少女銀鈴般的清脆，只稍稍壓沉語氣，聽起來便自有一種從容不迫的底氣。

電話那頭安靜了很長時間。

徐之卿也不催，她的耐心一向很好。

“呵。”賀蘭燁嗤笑一聲：“行，徐小姐厲害。”

尾音拖得老長，語調上升，這話聽起來可不想夸贊。

徐之卿微笑著坦然接受：“賀少爺客氣了。”

“既然你想要我手里的證據，那就自己來拿。三點，我在極地酒吧，恭候徐小姐大駕。哦，對了，”賀蘭燁補充道：“是凌晨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