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對。
她為什么要和顧湛解釋啊？
又不是他真的老婆！
這么想著，程陽在自己腦門上打了一下，果然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一米：“……”
一米扒著程陽的口袋露出了小腦袋，滿臉的小擔憂。
神龜爺爺說他娘親和父親是這天地下最聰明的，為什么覺得面前這人有點——傻？
“你真的是我娘親嗎？”一米表示懷疑，不能認錯了娘親。
程陽低頭看著扒著她口袋的小腦袋，一個手指就給他摁了下去，“你娘親要是上古那條真龍，多數是沒錯了，雖然我也懷疑，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點的小東西。”
重點是，還是蛋生。
這挑戰了她作為一個人類的底線，破碎了她作為一個三好公民的三觀。
一米吱哇亂叫了一會兒也沒有爬上來，干脆就躺在了程陽的口袋里，里面也舒服。
程陽帶著一米出去，顧湛正在外面看著夕陽。
顧湛站在懸崖邊，就那么負手而立，夕陽還未完全落山，余光打在他的身上，真的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有點，像阿印房子里的那個畫像。
只是這西裝看起來有些出戲。
程陽深呼吸了一口氣，顧湛怎么可能是那個小太子，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猼訑獸等不了太久，三天之后，帶易千出書局。”顧湛說著，直接下山。
“那大陣……”
不管了嗎？
程陽看著顧湛離開的背影，心口像是被壓了一盤巨石，沉重的讓人呼吸不暢。
顧湛好像要做什么事情，而且還是孤注一擲的要去做。
一米從程陽口袋里爬了出來，小手緊緊的抓著她的口袋，“你惹到他了。”
“閉嘴吧你。”程陽再次把人摁了回去，然后跟著顧湛下了山。
沿城高檔會所，一輛黑色邁巴赫停下之后，侍者立刻過來接了鑰匙，恭敬的送食魘進去。
食魘化成人形，足足有一米九的個頭，肌肉壯碩，緊身的黑色襯衣明顯的顯露出了肌肉的紋理。
會所里面有個高爾夫球場，球場很大，但是里面沒有幾個人。
食魘開著球場車過去，在正在打球的陸祁身邊停下。
陸祁一桿進球，將手中的球桿丟給了身后的人，精致的容顏中多了幾分淺笑。
食魘跟著陸祁去往下一個球點，“少主現世了。”
陸祁腳步頓了一下，萬獸齊鳴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只是他沒有想到，時隔那么多年，那顆蛋居然沒有碎，還真的在陣法之中孵了出來。
“圣主正在重新鎮壓法陣，一旦法陣被重新鎮壓……”
“兩個凡人能掀起什么風浪？少主現世又能怎么樣，不過是個什么都不懂得小畜生而已。”陸祁淡淡開口說道。
食魘面生不耐煩，明明上次差一點就可以利用圣主的脊骨將龍骨抽出來，無奈毀在了最后一步。
“早晚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那男人。”食魘翁聲開口說著，當年就是因為那男人，他們才會經受滅頂之災。
陸祁走到球點，重新接過了球桿，“你去查一下顧湛那個人轉世為梭羅國太子之前是什么人。”
凡人就算是修煉也不可能在入魔瞬間成為魔王，可偏偏這個顧湛，就是在入魔瞬間便可以號召天下魔氣。
“我查過，并無前世。”食魘早就去查過了，沒有前世只能證明他魂魄嶄新，并沒有別的什么優勢。
陸祁打球的手停了一下，球便改變了方向，滾到了另外一邊去。
沒有前世，丹陽抽骨之后，他突然將天地魔氣吸收殆盡之后便消失不見，直到數千年后傳來他自絕經脈身隕的消息。
所以，天地數千萬年，顧湛這個人的魂魄只存在過兩世？
“讓鬼面狐貍去探探，我倒要看看，這個顧湛到底是什么人，至于法陣，不能急于一時。”
“不出一月便是天劫之期，如果無法破陣，被鎮壓的神獸都會在這次天劫中徹底消失。”食魘大聲開口說道：“必須馬上抽出龍骨。”
陸祁聽著食魘氣急敗壞的話，勾了勾自己的唇角，“法陣是顧湛親手所設，除了他沒有人知道怎么破陣，龍骨是圣主心甘情愿抽出來鎮壓無憂山的，除了她自愿，沒有人可以代替她抽出龍骨，你想救它們，最好聽我的。”
食魘看著陸祁丟開球桿離開，眼神中多了幾分狠戾，“陸先生為什么要幫我，陸先生要從這里面得到什么？”
“與你無關。”
陸祁說著，人已經離開了。
食魘雙手緊握，發出了骨骼摩擦的聲音。
當年，他僥幸逃過一劫，卻也因為那場亂戰身負重傷，是陸祁路過救了他，給了他一個安全的療傷機會。
這些年來，他每次要去救自己的兄弟，陸祁都告訴他時間還沒到，直到三年前，他終于找到了圣主轉世……
“陸祁，你最好不要騙我，不然我會把你撕碎。”食魘聲音轟鳴，還帶著余音，在這空曠的高爾夫球場回響的嘹亮。
何穗牽扯上人命官司，最開心的就是沈云嬌，就連吃飯的時候，說話的聲音中都帶著掩蓋不住的興奮。
程陽一直悄悄看顧湛，顧湛沒什么表情，所以也看不出他的心情。
程陽放棄，從小到大就是這樣，顧湛想要她知道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想讓她知道的，她看瞎了自己的眼睛也看不出來。
心情不好就吃不下去，所以程陽吃了幾口便說身體不舒服上樓去了。
顧老夫人讓傭人送些吃的上去，瞪了自己兒媳婦一眼，“你說夠了沒有？何穗怎么說都是束束的姐姐，就怕別人不知道你盼著別人早點死是不是？”
“媽，您這怎么能說話呢？這不是她害死人了嗎？而且我還聽說顧衡這兩天都沒怎么去公司，就為了她那事兒，爸，您看……”
“話真多。”顧老爺子啪的一聲將筷子放下，直接起身走了。
沈云嬌被老爺子驚了一下，心中委屈了一下，她知道顧家人都看不上她，但是那又怎么樣？現在顧家的夫人不還是她？
“顧湛，我和你說，鳳小姐她……”
“我吃完了。”顧湛不給母親說話的機會，也放下筷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