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并沒有推開他,任由他抱著自己,而她也想放縱一回,在這個自己曾經十分熟悉的懷抱里哭一會兒,就一會兒。
“意兒...”看著宋知意崩潰的模樣,赫連紀淮心疼極了,他又不敢多說什么,生怕哪句話說錯了會惹她生氣,只能靜靜地摟著她,輕撫她的背。
赫連紀淮也沒想到昭華殿里還會藏有胤兒的遺物,看著宋知意手中那小小的金鎖,他又怎會不心痛,那也是他的兒子啊。
赫連紀淮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為羨慕凡人,普通人故去后,尚且有靈魂可以入地府輪回,而作為仙人,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連一絲殘魂都沒有。
哭了好一會,宋知意也哭夠了,擦干了眼淚抬頭看了赫連紀淮一眼,便從他懷中離開。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宋知意的鼻音很重,聲音中還帶著哭腔。
“意兒...”赫連紀淮想要上前抓住她的手,卻被她一下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堪堪收回,赫連紀淮自我安慰,不及在這一時,他能感覺到她心里還有自己,只是時間問題。
宋知意背過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儀態,在確定完美無缺的時候,轉過身來,十分客套的對赫連紀淮說:“冥王大人,小女子今日前來是想求金曼珠沙華的種子。”
語氣平靜,面無表情,若不是眼睛還有些紅,任誰也不會想到她剛剛哭的很傷心。
看著對自己十分疏遠的她,赫連紀淮心里十分不爽,心疼歸心疼,難得她來找自己,不留她幾日,怎么能輕易將種子送給她。
“既然意兒有求于我,那我怎能不應,只是...”赫連紀淮故意沒把話說完,急性子的宋知意自然是會問:“只是什么?”
“只是金色曼珠沙華的種子,何其珍貴,怎能隨便交出去。”
一聽這話,宋知意就知道這個人是在和自己談條件,也不拖拉,“你說,你怎么樣才能給我?”
“這我得好好考慮一下。”
宋知意氣,這個人就是在耍她,正想扭頭就走,便聽到身后的赫連紀淮笑道:“意兒這是不打算要了嗎?”
如果房間里有第二個人,一定會十分嫌棄這兩個人,明明剛剛的氣氛還十分悲傷,這會兒竟然變成了針鋒相對。
“你到底想要怎樣!”要論變臉速度,還得是宋知意,難怪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赫連紀淮慢慢靠近宋知意,眸中盡顯得意,因為他知道那種子的重要性,孟婆需要它,而她也需要它。
宋知意咬咬牙,“說,什么條件!”
“這第一個條件,便是你要在這昭華殿中住上七日,待孟婆做好招魂香以后你方能離開。”
想著只是住在這里,離他遠一點就好了,宋知意便應下,“還有呢?”
“這第二嗎,每日都要陪我用膳。”
宋知意笑了,這還不簡單,不就是吃飯嗎,同一張桌子自己吃自己的唄,便也應了下來。
“這第三嘛...”
“第三是什么?”
“第三我尚且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宋知意白了他一眼,最好是過幾天就忘了,不就是七天嗎,挺挺就過去了。
“那你什么時候把種子給我?”這才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別急,我這就派人給孟婆送去,你就踏踏實實在這住下吧,孟婆那邊我也會命人傳話過去。”赫連紀淮的眸子里盡是笑意,宋知意怎么覺得自己好像上了當呢。
罷了,七天一轉眼就過去了,在哪里都一樣,不過就是個睡覺的地方。
“你出去吧,我累了。”一言不合就下逐客令,赫連紀淮也不生氣,十分聽話的就出去了,宋知意還有些不習慣,難得他這么聽話。
出了昭華殿的赫連紀淮,對著守在店外的老白和小黑使了個得意的眼色,那眉飛色舞的樣子要是被旁人看了去,一定會以為這是被鬼上身了。
老白也是有些無奈,可是又不能說什么,誰讓他是冥王呢。
然而宋知意這邊,剛休息一下沒多久,便闖進了不速之客。
焦婉嫻一身華服走在前頭,身后最少也要跟著十來個侍女,那陣仗,像是要登基似的。
而這次她一反之前常態,命人送來了禮物,整個人對她也是極為尊敬。
“不知姐姐回來,妹妹來晚了,這不,帶了些小玩藝來給姐姐賠個不是。”焦婉嫻聲音柔柔的,若不是見識過她的狠毒,只怕宋知意也會被她的笑容所騙吧,也難怪赫連紀淮會納她為妃。
雖然有曾經的記憶,但是不也不想和她有什么瓜葛,有些事情她尚未查明,若是真的和她焦婉嫻有關,她也不會放過她。
“不必了,我不喜歡亂七八糟的東西。”宋知意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焦婉嫻先是一愣,隨后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姐姐,不知是不是妹妹做錯了什么惹姐姐不開心了,姐姐若是不想見妹妹,那妹妹離開表示。”
“好走不送。”
焦婉嫻沒想到她真的這么不給自己面子,垂下的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而此時她的眼中陰狠盡顯,她這么拂她的面子,早晚有一天要跟她算這筆賬。
而跟在焦婉嫻身后的侍女們,也是打心眼里佩服這個今日被大家傳的神乎其神的女子,能讓王妃吃憋的人,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只不過,她可能會遭殃了,畢竟王妃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那妹妹改日再來探望姐姐。”依舊是一副委屈的樣子,一轉身便是天差地別,嚇得小侍女們一個個把頭低的都快埋進了地里。
果不其然,回到鳳儀閣的焦婉嫻大發雷霆,對著犯了一點小錯誤的小侍女又打又罵,最后只剩了一口氣,焦婉嫻才放過她,命人將她扔了出去。
其他人瑟瑟發抖,雖然早就做好會被打死的準備,但是誰不想好好活下去呢。
焦婉嫻在鳳儀閣中又打又砸,驚動了赫連紀淮那頭,然而赫連紀淮并沒有機會,對于焦婉嫻,他是能忘就忘,再說,如今他的意兒回來了,他哪有時間去管別的女人,更何況那個女人跟自己又沒什么實質性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