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達米爾他們回來了!”
一座以木柵欄圍著的村子,隨著幾個小孩的奔走叫喊,整個村子都熱鬧起來。
這里是基摩人的一個山村,村民以漁獵為生,生活艱苦,卻也無甚煩惱。
直到,被稱為“雪原之王”的巨熊來到附近山林,襲擊了幾個外出的村民。
這還了得?
從來只有基摩人欺負熊,哪兒有被熊欺負的道理?
暴脾氣的基摩人,立即組織了狩獵隊,征討“雪原之王”。
當村民看到那張完整的熊皮時,泰達米爾他們的歸來,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
村子中央,燃起熊熊篝火,村民搬出美酒、美食,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獵人們聲情并茂的講述獵熊的故事。
“咚咚……吼吼……”
隆隆的戰鼓聲回響,青年獵人持著戰斧,盾牌,跳起戰舞,高亢通靈的歌喉回響飄蕩。
“泰達米爾,基摩人的驕傲,他來了,他拿著彎刀,拿著盾牌,怒火讓他無所畏懼,泰達米爾,他殺死了雪原之王,他將是雪原之王!”
青年獵人跳到泰達米爾面前,做出個膜拜的動作。
村民們跟著他歌唱,高呼泰達米爾。
宴會散后,喝得微醺的泰達米爾,推開家門。
木頭房的客廳,壁爐旁的椅子,躺著個須發皆白的老人。
呼嘯的北風夾雜風雪,隨著門,被關在屋外,泰達米爾脫下厚實的皮毛外套,呵了口氣,輕手輕腳的往屋里走。
“回來了!”
泰達米爾腳步一停,說:“老頭,你醒了?”
老人拉了下蓋在身上的毯子,坐起來,給壁爐添了兩根柴,沖泰達米爾說:“嗯,給我拿點兒杜松子酒。”
“噢!”
泰達米爾去櫥柜里,翻出瓶酒。
壁爐的火光映照下,老人滄桑的臉龐,就像北極的荒原,溝壑縱橫,滿嘴大胡子,而他那只獨眼,永遠透著一種像狼一樣兇惡的目光。
泰達米爾擰開酒蓋,遞給老人,道:“醫生說你不能喝太多酒!”
“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
老人反駁,拿著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打個酒嗝,說:“只有酒,才能讓我感覺活著啊!”
“那你的人生也太無趣了。”泰達米爾扒了扒壁爐的火,讓它燒得更旺些。
“哈哈哈,無趣?我的人生,有趣得很吶,想當年,我在大海上航行時,跟羅杰喝過酒,跟紐蓋特打過架,被卡普、戰國追捕……”
“停停停,你都說一千遍了,煩不煩?你那么厲害,現在不也躺在這兒!”
“臭小子,長能耐了。”
老人又灌了一口酒,拉開毛毯站起,他的身軀,足有三米多高,盡管因為老邁而佝僂了,但氣勢猶在,站在那兒,都給人一種肅殺的壓抑感。
泰達米爾身體緊繃起,道:“老頭,你想干嘛?”
別看老人老了,揍人還是很疼啊!
“呵!”
咚!
老人轉身,踱了一步,他的右腿,是一只木頭做的假腿,每走一步,身體都要歪一下。
“你父親來信了。”
“父親?”
泰達米爾撇嘴,道:“他寫信來做什么?”
“不清楚,你自己看!”
老人從墻上的獸皮袋里,取出一封信,走回來躺下,把信遞給泰達米爾。
泰達米爾打開信,掃了一眼,把信扔進壁爐里。
老人斜他一眼,道:“怎么?”
“你猜得到的!”泰達米爾聳肩道。
“再過兩天,就是基摩人的火之祭,你離家十年,是該回去了。”老人說。
泰達米爾起身道:“這里才是我家!”
“喂,臭小子,你母親的死,真的是一個意外,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老人喊道。
泰達米爾回頭說:“誰說我恨他?我不想回去,只是不喜歡那里的氛圍。”
老人把酒喝完,道:“就算不回去那里,也去看看他吧!聽說他的身體很糟糕,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那現在圍在他身邊兒的人,肯定不少,不缺我一個。”泰達米爾走向自己的房間。
老人皺眉,忍不住道:“索恩,你真以為我們的遇見,是個意外?”
拉開門的泰達米爾回頭道:“什么意思?”
“你很聰明,好好想一想吧!”老人躺著,閉上眼睛。
靠到床上,泰達米爾琢磨起老人的話。
泰達米爾的原名是克努特·索恩,父親是基摩城的克努特大公,母親是公爵府的女仆。
顯然,他的出生,是一個酒后的意外,或者說,一個錯誤。
不過,相比起別人家的私生子,那時的克努特·索恩作為克努特大公唯一的兒子,還是很受家族的重視,他和他的母親,有一棟單獨的住宅,吃穿不愁。
直到六歲那年,老公爵夫人去世。
克努特大公和鄰國聯姻,新娶的公爵夫人,替他生了一個兒子,索恩母子的處境就比較尷尬了。
七歲那年,他的母親外出買東西,在碼頭遇上海賊,意外被害。
那之后,克努特·索恩和克努特大公的關系,急轉直下,并在某個雪夜,克努特·索恩離開了那里,改名為泰達米爾。
他原計劃是乘船離開基摩城,到外面兒闖蕩,誰知道,剛到碼頭就被突然出現的獨眼老頭揍了一頓,那時候的老頭,還沒這么老,動作利索得完全不像六十來歲。
老頭告訴他,想要離開,可以,先打敗他。
然后,泰達米爾就住進了老頭的家,接受他的各種訓練。
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泰達米爾吐口氣,他早就知道,老頭是克努特大公的安排。
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對克努特大公,談不上恨,不想回去,還是他在那里活得不自由,太壓抑。
母親的死,的確很巧合,就泰達米爾對克努特大公的了解,他干不出那種事,但不代表別人做不出來,那位看起來總是和顏悅色的公爵夫人,可是來自南方王國的公主,善于玩弄權謀,笑臉殺人。
“國家什么的,我完全沒有興趣啊,難道帶領一群基摩人,天天打漁捕獵嗎?”
“別開玩笑了,我的目標,可是單帶到底,呃,不,是星辰大海,怎么會被困在這里呢?”
“去他的克努特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