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到了那一天，明玉涵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帶著兩個丫環，走角門給了守門的方婆子一些好處，方婆子喜得眉開眼笑，就開門放她們出去了。

好死不死，今天她娘秋靈蕓心血來潮，起來梳洗打扮過后，吩咐丫環：“小翠，你去看看小姐醒了沒有，醒了就叫她過來用早膳。”

小翠領命而去，不過很快就回來了。

她站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才滿臉不知所措地進了屋。

秋靈蕓看了看自己的手，隨口問道：“小姐怎么沒來？”

小翠低著頭，不敢看她，小聲的回道：“我一去，小姐院里的丫環看見我，神色慌張地攔住了我，說小姐還沒起身。我心中疑惑，卻并沒有多停留，往外走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小姐院里的三等丫頭，一番威逼利誘，她才說了實話，說小姐一大早就出門了，去向不明。”

秋靈蕓聽了臉色一沉，玉涵是怎么回事，出門也不事先稟報一聲。

馬上就要及笄了，不好好在家學學女紅，學學琴棋書畫，沒事往外跑干嘛？

要是被有心人撞見了，還不得胡亂編排一番，以后還找得到好婆家嗎？

等她回來以后，一定要好好懲戒她一番，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也太不像話了，也不知道攔著點，到時候一并受罰。

她忙對小翠說：“你去對小姐院子里的嬤嬤丫鬟嚴厲警告一番，對外不要亂說。如果讓我聽見一點風聲，嚴懲不貸。”

小翠領命而去，對那些嬤嬤丫鬟耳提面命了一番。

那些人都是聰明人，生怕被責罰。都三緘其口，倒是沒有傳出一點風聲來。

明玉涵他們出來得早，除了一些賣包子早點的，街上還沒什么行人。

馬車停在了紫迷茶摟前，明玉涵下了馬車，又直奔二樓靠窗位置。

小玉和小月緊跟其后，一起上了樓，幫小姐點了她最愛喝的碧螺春。

然后兩人規規矩矩地站在了明玉涵的身后，仔細注意著小姐的動向。

明玉涵伸著脖子望著窗外許久，只是街面上還是沒有發現戰王爺的身影。

她不禁有些心急，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小玉也看時間過了很久，戰王爺還沒出現，可能事情有變。

她忙上前為小姐排憂解難：“小姐，你別急，我去打聽打聽。”

明玉涵也覺得這樣等著不是事兒，她揮了揮手：“行，你趕緊去打聽吧！”

小玉福了一禮，就急匆匆地下樓去了。

明玉涵在樓上焦急的等待著，手里的錦帕都快被她扭爛了。

小玉確實有些本事，使了些銀錢，向茶樓的伙計打聽消息。

沒想到她還真問對了人，伙計上下打量了她兩眼，這不是明小姐的丫環嗎？她們這段時間經常出入茶樓，都成了他們茶樓的常客了。

難道明小姐也喜歡上戰王爺了？那王爺真是艷福不淺呀！

這明小姐他也遠遠的看了兩眼，說實話，長得挺漂亮的，又有明丞相這個靠山，誰娶了她就可以平步青云、加官進爵、扶搖直上。

不過戰王應該不屑吧！娶了明小姐，引來皇上的猜忌，那不是得不償失？戰王爺應該不會那么傻。

他拋了拋手中的重量，把她拉到隱蔽處，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如實相告：“王爺早在兩天前就已經率大軍出發啦！這兩天街面上都在傳呢！怎么你沒聽到消息？不過也是，你們這些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丫鬟，都很少出來拋頭露面，不知道也正常。”

小玉向伙計道了謝，就又匆匆的上樓了。

小玉上去以后喘了兩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明玉涵就快步走了過來，拉住了她的雙手，急切地問道：“小玉，打聽得怎么樣了？王爺為什么現在還沒出現啊？”

小玉咽了咽口水，才開口：“小姐，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王爺前兩天就已經率軍出發了。”

她看著小姐的臉色慢慢變得陰沉起來，不僅害怕得抖了抖身子。

別看小姐平時挺好說話的，但是要是碰到不順心的事，倒霉的總是她們這些丫鬟。

她眼珠子轉了轉，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小姐，也許是邊境戰事吃緊，王爺又心系百姓，所以提前出發了。”

明玉涵聽她這么一說，覺得有道理，臉色緩和了些，慢慢的松開了她的手。

小玉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胸口，好險，剛才差一點就要挨罵了。

明玉涵見今天看不到人，氣呼呼的一拍桌子：“氣死我了，這一去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小月勸慰道：“小姐，你不用擔心，王爺武功高強、有勇有謀。快的話，幾個月就回來啦！”

明玉涵一聽還要幾個月，不由得泄氣的趴在了桌子上：“還要這么久啊？”

想想又氣不過，低聲咒罵：“該死的銀豹國，真是嫌命長了，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王爺一定會打得他們落花流水，然后他們就只能俯首稱臣，看他們還怎么囂張。”

小玉連聲附和：“對呀！王爺那么厲害，一定會早日凱旋而歸的。所以小姐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還是快回府吧！要是夫人發現你偷偷溜出府，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明玉涵想起母親的嘮叨，忍不住頭皮發麻，她咬咬牙，跺了跺腳：“今天真是失算了，先回去吧！”

然后由小玉攙扶著，慢悠悠的下了樓。

回府以后，她滿腹心事的往自己院里走，也沒注意到自己院里丫環不對勁。

小玉掀開簾子，她走進了房間，抬腿正要往前走，突然發現她娘正端坐在桌前，看見她進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明玉涵嚇了一跳，娘怎么過來了，這些丫環怎么回事？剛才怎么不提醒她一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點規矩都不懂。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母親了一眼，從她的臉上真的看不出什么來，很是平靜。

但是她在心里暗暗吐糟：娘也太能裝了，越是平靜越有可能等一下就會突然爆發。

她上前微微施了一禮，剛想說話，秋靈蕓就抬手打斷了她說話：“怎么？舍得回來了！”

明玉涵忙解釋：“娘，我知道，我今天出門沒有事先向你稟報，是我不對。”

不管怎樣？先認錯總對的，說不定母親看她認錯態度良好，心情一好，會罰得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