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少時冬季里遇到的悸動，大概會蔓延整個世紀，在青春所屬的記憶中婉轉纏綿。

——尤梨子

……

次日，祝唯一把宋昭意和夏汁兩人叫上，風風火火的沖去溫衍白打工的奶茶店。

她并不清楚今天能不能偶遇到溫衍白，但今天并不是休息日，也就去碰碰運氣，如果遇不到一行人還可以在奶茶店搓一頓。

“唯一你提前跟人家說好了沒？”夏汁顫抖的心始終沒撫平。

去見超級大學霸，能不激動嗎？

夏汁看了眼手中還剩一半的薯片，突然就不香了。

宋昭意白了一眼，“無知！怪我們過分美麗，他駕馭不來，姐妹兒別慌啊，上就對了！”

下一秒祝唯一拳頭敲宋昭意背后，一副老母雞護崽子的模樣，“別打他主意啊，不然等著——”

祝唯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宋昭意和夏汁兩人身后一涼，互相對視了眼就當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樣。

“汁汁，這番茄味不錯下次多買幾包。”

“我也覺得不錯。”

祝唯一蹙著眉，看著兩人低頭摸索那包番茄味的薯片模樣，心里莫名有點不舒服。

祝唯一沒想太多，轉身就走進了奶茶店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招呼來了服務員。

夏汁和宋昭意識趣地緊隨其后。

“一姐，我們要喝啵啵。”夏汁指了指菜單上的標準黑體。

祝唯一彎唇淺笑：“出息。”

兩人乖巧地坐在祝唯一對面，有種視死如歸的氣勢。

三人點的都是芋泥啵啵奶茶，還有三份抹茶毛巾卷的小蛋糕。

直到正午溫衍白才來的奶茶店，肩上還掛著一個黑色的書包，少年身形頎長，黑色衛衣隨意而清冷，骨子里透出的矜貴讓人不容忽視。

一進門，溫衍白就被常淑婉給拉到一旁，苦口婆心道：“等會兒跟人家說話態度好點聽見沒？人家小姑娘大早上天還沒亮就過來了。”

“……”

捧著手機倚著墻玩游戲正入迷的祝唯一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發生了什么。

更別說莫名其妙被說成大早上天還沒亮就過來了，天灰蒙蒙這會她明明還在睡夢中。

宋昭意咬著吸管推了把夏汁肩膀，抬了抬下巴示意，壓低聲音：“那個超級學霸來了。”

夏汁目不斜視點頭，滿臉震驚，“他長得真的好看死了。”

“小聲點，別被唯一聽見了。”宋昭意好心提醒。

小心祝唯一跟你拼命。

“上啊，團戰的時候你們為什么不上？！”

“妲己放閃現跑什么？”

“他媽的什么垃圾隊友！你是瞧不起我蔡文姬嗎？！”

陸陸續續的吵罵聲傳蕩開，正是從祝唯一嘴里吐出的。

宋昭意語噎，眼神不由自主飄向了溫衍白那邊，而少年復雜的眼神情緒不明恰好也落在祝唯一身上。

身體下意識往夏汁旁邊靠，“這女的打游戲好丟臉。”

夏汁醞釀了幾分，緩緩憋出一句：“……我也覺得”

對面少女清秀的眉頭蹙起，清澈的眼底夾雜著怒火，似乎隨時都有噴發而出的可能。

祝唯一直接退出將游戲后臺關閉，滅屏，動作行如流水一氣呵成，大口吸奶茶眸中的慍怒才慢慢得到了緩解。

“一姐，消消氣。”

宋昭意皮笑肉不笑戳著吸管。

夏汁四處巡視了下，剛才目光注視著這邊的顧客也都將視線放回了原位，慶幸打游戲入迷的祝唯一應該也沒注意到剛才的狀況。

不然祝唯一肯定又將怒火發在他人身上。

徘徊之時，余光就瞥見了祝唯一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握著奶茶杯，笑顏迷離望著不遠處，剛放下書包換上工作服的溫衍白。

不愧是“一姐”！

祝唯一托著下巴嘴角止不住笑意，“是不是特別帥？”

仔細一聽，還能聽出點自豪的意味，像是在跟好友炫耀自己的寶物般。

宋昭意垂下腦袋湊過去低聲問，“一姐，啥時候把人家泡到手啊？再不抓緊免得到時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夏汁附和著，“對啊，這么優秀的男孩子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歡吧？而且人家還是重點高中里的，說不定喜歡他的女生都是那種非富即貴的千金小姐。”

“這有什么嗎？”

祝唯一眨巴著眼，漫不經心道：“我五年的比賽獲得的人民幣都夠我娶十個溫衍白了，我再努力點我就把民政局搬到我面前，原地跟溫衍白結婚。”

簡而言之，非他不可。

出神的宋昭意靠著椅背轉眼間就看到一名窈窕少女，臉上畫著淡妝穿著齊膝的復古法式連衣裙，肩上披著同色的小披肩，踩著小皮鞋。

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俊逸的少年身上，眉眼間恍若一灘軟水分外柔和。

宋昭意立刻坐直了身子，斬釘截鐵道：“注意！情敵出沒！”

夏汁和祝唯一幾乎是同時一愣，然后突然間明白了些什么轉過身去。

坐在另一邊靠窗的位置，女孩笑靨如花，聽不太清說了些什么，只聽見最后一句淡淡地回應，“麻煩了。”

祝唯一咬著吸管眼中晦暗不明，熟悉的臉龐畫著熟悉的妝容，與其搭配著熟悉的穿搭。

雖然知道那是巧合，可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透不過氣來。

祝唯一作罷，拿起桌子上的手機轉頭就走，“身體不舒服，我先走了。”

沒等宋昭意和夏汁兩人回過神來，祝唯一已經離去。

然后坐在了奶茶店外面的長椅捧著手機，約兩分鐘后便傳來的細若蚊聲的游戲背景音樂……

宋昭意松了口氣，目光隨意瞥，躊躇不定，“你有沒有覺得她有點眼熟？”

夏汁點頭，“像極了當年勇闖職校的蘇翠花。”

夏汁有些捉摸不透，“你覺不覺得這身穿搭像一姐年底那會兒？”

宋昭意疑惑，“沒穿百褶裙那會兒？”

“對。”夏汁肯定。

宋昭意詫異，“你這么一說還真挺像的。”

“我們學校大門兩邊不是有那個牌子嗎？上面好多唯一比賽的照片，還有一些是日常生活的寫真。”夏汁又說，“放假前牌子被換了，其中就有一張是唯一年底大掃除在石桌那搗鳥窩的照片。”

夏汁在身前比劃著，生怕宋昭意聽不懂她想表達的意思，“照片中的唯一就是這樣的穿搭，那個很顯白的小披肩你還記得不？”

宋昭意腦海中有些頭緒了，“所以說，這女的模仿祝唯一的穿搭？不會吧？會不會是巧合？”

夏汁一個白眼翻過去，“耳邊那個胡蘿卜發夾與祝唯一同款。”

“兩塊五的胡蘿卜發夾？”宋昭意恍然大悟，“她該不會把小皮鞋上那個貼紙也‘參考’了吧？”

畢竟當初三人一起去逛街時祝唯一就買了一大包小帖紙，而且是貼在各種各樣的鞋子上，連拖鞋都不放過。

兩人對視了眼，就差沒鉆桌底看人家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