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瀾葉輕松的翻越皇城高聳的宮墻，輕車熟路的來到皇宮內院深處的湖邊，桃水柔已經站在那里等他了

初冬的夜晚威風刺骨，即便是披著雪熊皮做成的披風，桃水柔還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看的人莫名的心疼

在聽到他腳步聲的那一刻，桃水柔轉回身沖他微微笑了笑，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的有些讓人害怕，“五殿下”

晏瀾葉在她身邊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順著她的目光望向湖的另一邊，后宮內的這片湖泊因為天氣原因周邊竟然已經開始結冰，冬天真的來了

“雪竹不在，要不要我去帶那個女人···”

“不必，明天大婚，今晚齊長池要宴請百官應該不會清醒的回來”

“萬一呢？”

“我已經讓夏荷去了”

“夏荷？”

“嗯”

晏瀾葉不再追問，桃水柔的魅力他見識過，無論是多么兇悍、多疑的人在她面前都會乖乖褪去銳角，心悅誠服的跟隨她的步伐前進，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宮女，就算是齊長池和晏鈺策這樣的人中龍鳳都不曾例外過

她這種獨有的魅力會不會也是催眠術的一種？

短暫的沉默，桃水柔問：“他···他可曾和殿下說過什么？”

“一直燃著安神香，他那里有機會和我說什么”，晏瀾葉微微嘆了一口氣，又說：“他來的時候已經猜到安心就是你了”

“我知道瞞不住他，也沒想一直瞞著他”

“我明白”，晏瀾葉說道：“如今水心柔已經身懷有孕，你和他更是沒有了退路”

“五殿下”

“在”

“你說我是不是個壞女人？”

晏瀾葉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桃水柔問道：“何意？”

桃水柔嘴角牽起一抹苦笑，悠然說道：“京都大街上應該都是罵我的人吧？禍國殃民、蘇妲己轉世、紅顏禍水···不用去聽，我也猜得到”

晏瀾葉笑道：“你一向豁達，做事從來但求問心無愧，今日怎么會如此在意這些流言蜚語？”

“昨日就差那么一點，那個大人就因我而死，血濺當場會是怎樣的情景，我現在想來都覺得后怕，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有點迷失了，還有那個胡丞相，我見都沒有見過，就為了我一己私欲便將他淪落為亂臣賊子還要被株連九族，你說我這么做是不是不對？”

“若想天下歸一，百姓安居樂業總是要付出犧牲的，若齊國這些臣子看的明白順應天命，晏國又豈會容不下他們，若看不開生死也只能說是命數，拋開晏國皇室的身份，我依舊沒覺得你做錯什么，至于那個胡丞相，不是要秋后問斬？到不了秋后，齊國便不復存在了，到時候他要去要留都雖他心意，你不必太過為難自己”

桃水柔凄然而笑，“是嗎？”

“更何況···”，晏瀾葉敬佩的說道：“這場戰役犧牲的又何止他們？你和九弟犧牲的任何人都多，終有一天，知道真相的人會感激你今日的付出”

桃水柔臉上的冰霜淡了許多，她說道：“殿下，從昨天到剛剛，我都在彷徨、猶豫，甚至是質疑自己，和你聊過，我開看了很多，謝謝”

“客氣”

“殿下，你本來是一只翱翔于山水之間的閑云野鶴卻被我強行拉回了這世俗，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就算了，若一定要說什么，就請彼此珍重，好好珍愛自己，即便···即便無法左右生死，也別讓自己太為難”

桃水柔心中一驚，淡笑道：“玲兒都告訴你了？”

晏瀾葉有些迷茫的推測著：“她只告訴了我大概，但是我現在隱約可以推測到你唯一生存下去的關鍵在九弟身上，至于···”

桃水柔淡笑道：“不必再去探究”

“好”

“殿下，我與太子殿下以后不會再有機會遇到，還想請你替我看好他，別讓他再受傷”

“你真的要避而不見？”

“這樣對我對他都好”，桃水柔苦笑道：“本來這次假死不僅僅只是讓心兒不再有顧慮，更是為了讓他放下戒心不用再擔心我的生死，卻不想人算不如天算，他還是知道了他身邊人不是我···”

“這種事，瞞不住的”

桃水柔點了點頭，懇求道：“明日之后我便離開了，我的生命走不出這個冬天，而他的路還很長，若有精力，還望兄長能陪他多走一段”

晏瀾葉重重的點了點頭，“定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