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瑤這一巴掌扇得很重,重到李文才捂著臉,緩了好一會,才定下心神。
“爹,你的臉怎么變成綠色了?!”忽然,親女兒的驚呼聲,尖叫了起來。
李文才有些茫然,什么綠色?
而不遠處,司羽窩在司瑤懷里,看著姐姐熟悉的面容,虛弱的小臉上露出個蒼白的笑來。
“姐姐,你以后可不要丟下我了………”司羽呢喃出這句話后,就閉眼暈了過去。
司瑤眉頭皺了皺,步子邁的更快。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客棧。
客棧老板見司羽這樣子,緊張問道:“要不要我幫你請大夫來?”
司瑤搖頭:“不用大夫過來,你幫我找副銀針,再打點熱水送進來。”
老板點點頭,不多時就把東西給她送了來。
司瑤坐在床邊,拿起銀針,針尖在火上稍微燒熱了些,然后,對著司羽的幾個部位,扎了上去。
她眼神專注的施著針,原本可怖的臉,都因為這份認真的神色,顯得似乎……不那么可怕了。
老板悄悄退了出去。
房內,司瑤施完針后,又用熱水給弟弟擦洗干凈了身子后,這才停下。
讓司羽一個人在這睡著,司瑤轉身去找了老板。
以后想要長久的在這個世界存活,她總要多了解這里一點兒。
閑聊幾句,不知怎的,司瑤忽地拿出了那玉佩,問老板:“你見過這東西么?”
老板接過玉佩,定睛細看,嘴里發出一聲贊嘆。
“這玉的材料,世所罕見啊,還有這雕工……”
老板看著是個懂貨的,兩眼放光的夸了好一陣,最后在看到玉佩后面,最下角那個閻王面具的小標志后,臉色陡然一僵。
“司……司瑤。”他聲音有些抖:“這是南閻王的東西?!”
南閻王?那晚的男人,是南閻王?
司瑤瞇了瞇眼,問道:“南閻王又是誰?”
老板覷著司瑤的臉色,發現她對南閻王,似乎真的不知情,于是遲疑著向她解釋:“南閻王,就是南王,當今圣上的弟弟,從前關外戰場上的戰神,因為嗜血殘忍,所以被叫做閻王。”
“只不過,幾年前這閻王被圣上查出了通敵叛國后,畏罪自殺。圣上痛心之下,命令所有人都不許再提他……”
“這玉佩,你到底哪得來的?”
司瑤一聽那男人棘手的身份,自然不會承認見過他。
她拿過玉佩,淡淡道:“我也忘了是從哪兒撿到的,照你說的,那閻王既然死了,那他的東西難免流落在外,我偶然撿到這個,也算是碰巧。”
她將玉佩收拾好,忍不住又問了個問題:“你知道那閻王長什么樣嗎?”
老板搖搖頭:“南閻王經常帶著青面獠牙的面具,知道他長相的人,怕整個大楚國,都沒有幾個。不過據傳他奇丑無比……”
丑?
司瑤嘴角抽了抽,想到那晚壓在她身上,那個俊美無比的男人,忍住想吐槽的的心情。
不過,從老板的這番話里,她差不多能篤定,這南閻王……怕是地獄里那個真閻王沒有收他。
司瑤帶著司羽在客棧里將養著身子,有她的照料,司羽的情況明顯一天比一天好轉。
司瑤也對目前的安生日子,覺著還算不錯。
可這平靜總容易被不長眼的人來打破。
三天后,臉還在腫著,而且還成了綠色的李文才,帶著一大班子人過來了。
那一大班子,還是陳家人。
準確來說,是她未婚夫來了。
未婚夫陳公子走到李文才身旁,一副風度翩翩的謙良模樣。
司瑤被老板提醒,出門靠著客棧門框等著他們。
村里人除了忙活田地莊稼,別的最大愛好,就是看熱鬧了。
陳公子去找司瑤這事,被路上的村民看到,沒一會兒,就跟來了一群人。
司瑤看著這架勢,也絲毫不懼。
李文才被司瑤收拾了兩回,知道不能跟她硬杠,于是這回,聰明的站到了陳公子身后。
“司瑤,你不守婦道!我雖然是你爹,但是也沒臉維護你,今天陳公子過來,正好,這門婚事我們就說清楚。”
“你這殘花敗柳的身子,實在配不上人家陳公子,因此,爹做主,把婚事取消,你服還是不服?”
陳公子從過來到現在,臉上一直掛著悲傷的表情,看起來,像真的被司瑤所傷。
但司瑤的眼睛何其毒辣。
她暼一眼這陳公子,就知道對方壓根對她沒半點情意,而且,不知無情,那眼底分明還藏著對她的厭惡。
“司瑤,我這個人從不在乎什么容貌,所以,一開始我也是真心想娶你為妻。”
陳公子一開口,語氣哀傷,像在強忍悲痛:“但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最后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說著,嘆了一口氣:“既然你心里有別人,那我也不好太強求。今天,我帶了休書來,從此以后,我就還你個自由,祝你跟那個男人,以后能幸福。”
這苦肉計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看司瑤的眼神都帶著憤怒。
像恨不得立馬把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給沉塘!
李文才也在假惺惺的安慰著陳公子別太難過,天涯何處無芳草,他家小草就不錯。
當著眾人的面,李文才故意道:“我家小女兒,聽說司瑤讓您傷心,覺得很過意不去。為了賠罪,她愿意去陳公子您身邊伺候著,哪怕當個妾也行。”
李文才這話說的言辭懇切。
陳公子故意推脫了一下,然后像是在不得已,應允了。
而四周的村民們,全部覺得是司瑤先不守婦道,陳公子做的已經夠仁至義盡。
司瑤看的只想冷笑。
她算是明白了,陳公子不想娶她這個丑妻,李文才想讓親閨女攀高枝。
所以,這是聯起手來算計了她一通!
“你們倆也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看著就惡心。”
司瑤一步步走近那個陳公子,眼神冰冷,語氣帶著譏誚:“說著對我有意,想娶我。可你眼底發黑,這副明顯縱欲過度的樣子,怕不是剛從哪個窯姐的床上爬下來吧?”
這話一出,村民們頓時忍不住打量起他的臉色。
別說,好像看著還真的挺虛。
陳公子見狀,神色猛地一緊。
司瑤伸出手,將他拿著的休書一把奪過來,看也沒看,就撕了個粉碎。
“司瑤,什么意思?!”
休書被撕,陳公子下意識的以為她不愿意配合,還要糾纏著自己。
可沒想到,司瑤在這紛飛碎片中,直直的看著他,一次一頓,說得清楚。
“要寫休書,也是我司瑤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