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邪回頭一看,窗邊立著一團,煙?
或者說是,一個人?
一個,煙、人?
仔細看了兩眼,花無邪確定,這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并且是一個極美極美的女人!
這個美人,由無數淡淡的清煙,勾勒而成。清煙縹緲,使得她整個人明滅不定,似乎下個呼吸間,她便會隨風而去,消散無蹤。
可縱是如此,看著她,花無邪竟也感覺到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似乎這無數的煙,每一絲游走,每一次變幻,都描繪出了美人的一種風情,或嫵媚、或嬌俏、或天真、或羞澀、或大膽,或……
花無邪無法想象,當這美人擁有了如花的笑靨、如玉的肌膚時,那將是怎樣的一種,芳華!
花無邪直接看呆了。
許是他呆傻的樣子實在可愛,那美人掩唇一笑,自我介紹叫:“我是玉虛真人!”
花無邪回過神來,慌亂地應道:“你好,我叫,我叫花無邪。”
玉虛真人笑道:“知道,你是陌上花開花無邪,天真無邪的無邪。”
花無邪的臉微微一紅,他老老實實地承認道:“其實,我偶爾也會不天真、不無邪。”
玉虛真人抿嘴一笑:“你這人倒有趣,怪不得我那幾個徒兒喜歡你。”
花無邪大吃一驚:“你是神仙姐姐的師父?”
玉虛真人傲然說道:“正是。我是靈秀峰的峰主,瑤臺七仙的師父。”
“這些時日,我聽顏淺提過你幾次,過來一看,你果有不凡之處。”
玉虛仙子一指桌上的玉盤:“這盤中仙果,名霜落果。百年成草,十年開花,花開一日,遇霜落則結果,霜不落則凋零。故名霜落果。煉氣期的修士服用此果,一果可抵一月苦修。”
再一指那酒壺:“此酒名四季酒,取初雨之葉、流火之花、霜落之果、雪凝之根,四種仙植釀成。煉氣期的修士服用,一杯可抵三月苦修。”
她笑道:“這果、這酒雖好,卻不可多用。初入仙門的修士,最多只能品一枚果,飲一杯酒。再多,必然真元失控,修為盡廢!而你吃了三枚果、三杯酒,不過是大醉了十日。睡一覺醒來,除了浪費了五成藥力外,別的,啥事都沒有。”
花無邪聽了一驚,他凝神一感知,立即發現了異樣。
先前花無邪化氣為液時,下丹田處那滿滿的天地元氣,不過是凝成了一滴小水珠。而現在,那滴小水珠壯大成了一條細流。小流涓涓,在丹田處流淌。
花無邪大喜。
這修仙,也太簡單了吧。吃上幾枚好吃的果子,喝上幾口好喝的小酒,再美美睡上一覺,就是大半年的修為。這般瀟灑個幾年,這仙不就修成了?
修仙,就是這般灑脫!
都修的流口水啊!
花無邪連忙問:“我以后還能吃這霜落果,喝這四季酒嗎?”
玉虛真人答應的爽快:“可以。”
花無邪大喜:“好,十天三枚果、三杯酒,太了慢。我要是一天三枚果、三杯酒……”
花無邪吸了吸口水。
決定了,為了修仙,我要變成一個大大的吃貨!
要想成功,必須付出嘛!花無邪毅然絕然地想著。
玉虛真人愕然:“想什么嘞?這果與酒都是待客所用,雖不算珍品,但也絕不尋常。你以為這是遍地的青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花無邪厚著臉皮說道:“每天都吃,確實有些奢侈。要不這樣,我十天,不,半個月吃上一回?”
玉虛真人再驚:“你個小毛猴,你哪找來的膽子,這般與我討價還價?”
花無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個……我們那有句話,叫,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玉虛真人想了一想,大驚,失聲說道:“你這是在,調戲我?”
花無邪嚇了一跳,我哪能啊,哪敢啊,我真沒想要喝你的奶,這是文化差異。
花無邪正想解釋,卻看到玉虛真人的臉上,清煙流轉。
如她嫵媚一笑。
這一笑,銷魂至極。
花無邪只覺得頭一暈,竟是忘了自己該說什么。
玉虛真人笑道:“我夫君號稱膽大包天,與我相識百年后,才敢調戲我。你這連毛都沒褪去的小皮猴,第一次見面,就敢調戲我。真是,好大的色膽!”
轉眼間玉虛真人已芳蹤杳杳,但那清柔的語聲,卻在花無邪的耳邊依舊:“既然你能吃,我便叫淺兒每月給你一些。只是小皮猴,吃靈果、品靈酒,就能立地成仙,你把修仙當成了什么?”
“別說靈果、靈酒,就是是仙果、仙酒、仙丹、仙肴,其中蘊含的靈力,也多有雜質。且這些靈力,畢竟非自己苦修得來,無法與自身完美契合。所以這些外物,偶爾用下確實極好,但若是不加節制,任你資質通天,也定是自斷前程。這點你務必時時警惕,切記切記。”
“還有,你所說的地球縱是神話之地,怕也比不得我蒼離大陸。這方世界很大、很神奇,我暢游了八百年,所見者,不過九牛一毛。你初來乍到,便敢亂下妄語,實在是可笑。”
“即來之,則安之。還請勤加修煉,以待日后,好好看看這天、這地、這塵世、這山河!”
花無邪深深彎腰,恭敬應道:“是!”
等玉虛真人離去后,花無邪才想起,自己忘了問一件事。
這一睡十天,三天的期限早已過去。那問題來了……
自己還能不能留在養真派、靈秀峰、瑤臺?
九歌那兇巴巴的女劍仙可明確說過,最多三天,便是只多出一息,她也會一劍斬來,將自己這臭男人碎尸成段。
想到要離開瑤臺,花無邪的心里便是一陣慌亂。
離開了曾經熟悉的一切,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哪怕這個世界美如仙境,花無邪的心里,還是止不住地緊張、害怕。
他可沒忘記,初見時,九歌那絕殺的一劍。
那是他生平第二次離死亡那么近。
第一次時,他真的死了。第二次時,他被顏淺救了。第三次嘞?
這個世界,絕對很危險。至少地球上,絕對不會有人二話不說,痛下殺手。而旁邊的人,一臉理所當然。
所以,花無邪本能地想留在瑤臺。他堅信,顏淺和沐兮一定不會害她。
這無關美麗,只是一種直覺。
至于瑤臺之外……
花無邪不想去面對。
一天后,顏淺飄然而來。
花無邪立即看向她身后。
沒看到沐兮,有些失望。沒看到九歌,花無邪大喜。
似明白他在想什么,顏淺笑道:“九歌閉關了。”
花無邪狂喜:“這么說,我可以留下來了?”
顏淺答道:“師尊有吩咐,讓你客居驚云院。之后你何去何從,到時再說。”
花無邪心中大定,雖然只是客居,但至少短時間內,自己可以呆在這安全屋。
才短短幾天,就一次死后重生,一次險生還生,花無邪真的怕了。
顏淺說道:“花無邪,我養真派是仙家正修,向來擇徒極嚴。不過你天資極好,稟性不壞,所以宗門破例,收你為外門弟子,你且隨我去趟問天閣。”
花無邪更喜:“真的?我也可以學仙術?”
顏淺抿嘴一笑:“你一日超凡,雖然情況特殊,但資質之好,必不在我等姐妹之下。師門自當掃榻相迎,接你入門。”
“只是師門有鐵規,任是誰,入門最多做外門弟子。花無邪,先委屈你在外門呆上幾年。”
“沒事沒事”,花無邪笑得合不攏嘴。以前看網文時,他就幻想自己也能修仙,朝游北海暮蒼梧,快活天地間。現在幻想變成了現實,他哪會不滿意?
都激動的要炸了。
見他答應的爽快,顏淺也是高興:“那好,你且隨我去。”
“從今日起,你便正式尋仙路、問天道、逆天地、求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