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了一下，最后在宗法和凌云之間，尋蹤選擇了凌云。
“容許弟子收拾整理一刻。”
尋蹤先行了一個禮才轉身去收拾，有條不紊的動著，手上的速度很快，很有目的性的裝著東西，所有東西都分類整理好。
看著細致到了極致的尋蹤，凌云覺得他的樣子才像是一個宗主。
“我先回去，完畢之后自行過來。”凌云等不得這樣長久的動作，坐在那里就是渾身難受。
站起來伸著腰看著外面的天色，真好，又是混過了一上午。
自從有了顧離淵以后自己可真的是沒有一天閑著的。
出去的時候就看見了等在角落里面的顧離淵，抱著一沓子的書籍正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的方向。
活脫脫一只沒人要的小狗見到主人的感覺。
“走吧，回去早日適應，執事長老那邊我去只會一聲就好，你就住在西側，房檐矮上十五公分的偏殿，畢竟你是二弟子。”
自己的主峰旁邊有兩個偏房，左為尊，右側位置稍低，連著房檐都是左側的高出十五公分。
“是，都聽師尊的。”
顧離淵頷首，在那里對于他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終于可以和師尊靠的近一些了。
每天出門只需的朝著自己的左邊看上一眼就能知曉師尊是否起床，寢同月，醒同日已經很滿足了。
這樣的殊榮自己求之不得。
凌云看著這樣的孩子，乖巧是乖巧，是不過缺少了一些男子的血氣方剛。
自己的目標是養大成為一個真正的好青年，或者是在信任度達到了可以抹殺的程度。
兩條路都是持久戰，凌云現在的這條路中起碼孩子不能偏了。
穿過一片凌霄樹的時候，日光斑駁著從樹葉的間隙里面透露出光亮來，顧離淵的衣裳沒有換。
還是自己給的那一身，好像現在再看就順眼多了，兩個人走得實在沉默。
“不錯”
凌云發出一聲感嘆，看著顧離淵在陽光下的一切，迎著他不解的目光，“穿著白色衣裳確實不錯。”
“師尊？”顧離淵這些年受到過的表揚屈指可數，這還是師尊第一次這么夸贊自己。
“師尊……我真的穿白色衣裳好看？”
“好看，走吧，時間也不早了。”凌云引起來了顧離淵的興趣，卻不想繼續討論了。
最主要的是剛才又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看錯了……
確實顧離淵更加適合紅色和黑色，那種宛如無間地獄的黑色，和驕陽般燦爛的紅色。
顧離淵看著凌云的衣擺，思緒慢悠悠的回蕩在了許久以前的畫面。
以前有人說過自己，就著自己的這個模樣不該穿著淡雅素凈的，就該是深色的地獄和火紅的太陽才能配上。
那個人……很溫柔，就像是師尊一般的溫柔，但是那個人會笑著，雖然自己關于他的樣貌都不記得了。
可是……師尊說自己這樣好看，那就是自己這副模樣好看。
師尊說什么就是什么。
到了凌云的寢宮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差地別，不是金銀，而是白玉石鋪成的地板，聚集了天地的靈氣。
腳踩在上面停留一段時間都覺冒著暖氣。
顧離淵驚訝的看著這個屬于自己的地方，把自己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成熟和穩重全部拋之腦后。
光著腳在地上跑來跑去，看著每一處地方都覺得好奇，輕輕的觸摸著那些金瑩剔透的裝飾。
“為師先行回去了，離淵，你先收拾，今日的晚課不用上了。”
沒有等到顧離淵的回答，凌云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他正微微張著嘴，一臉的呆滯。
這個模樣看過去就像是一個雕像的傻孩子一般。
轉身離開了右殿，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宮殿。
顧離淵許久都沒有緩過來神，看著凌云離開的方向，捂著嘴，驚訝的長成了一個橢圓！也掩藏不住眼里面的笑意。
剛才師尊竟是叫自己作：離淵！
師尊叫自己的名兒了！師尊還給自己換了新屋子！師尊還給了自己的全部希望！
這個比自己過生辰還要開心！恨不得在地上滾上一圈兒來表示自己的高興！
顧離淵拍著自己的臉，好讓自己趕緊醒醒！不要笑了，可是管不住自己的臉，就是想要笑，腦袋里循環播放著凌云說的兩個字：離淵
凌云不知道自己剛走，那邊的一個小孩兒就瘋了一個，像是一個小瘋子一樣在滿屋子亂跑。
這一下子關于顧離淵和尋蹤的事兒都傳開了，所有人不能說尋蹤，畢竟他的修行矚目共睹，但是顧離淵何能何德？
不過是一個鄉野小子走了狗屎運而已！憑什么！他也可以去宗主殿內！
一時之間關于顧離淵的說辭越來越多，一些壓根不知道這個人的也要唾棄上兩口才能舒緩身心。
凌云又被找過去談話了，自己的親師兄，御風正在滿屋子的踱步，對于凌云的說教已經長達了一個時辰。
“師弟！你有沒有聽明白！此事已經激起眾怒，你……你怎么糊涂！”
御風在小事兒上由得凌云自己胡鬧，但是這事兒讓這么多人一起抵制也算得上大事兒了。
于私心來說，御風也希望把這個弟子趕下山去，自己再給他尋找一個天賦卓越的弟子上來。
以前以為不過是胡鬧，沒有想到凌云竟然是真的只要這兩個弟子！
簡直不爭氣！
“凌云，你……你聽我說話！”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遍聽到御風這么說話了。
凌云停止了走思，腦子又轉了回來，指著桌案邊上的茶盞，“師兄，歇息一會兒，不渴嗎？”
“哎！屢教不改！倔脾氣，凌云，你真的要那個靈智未開的小毛孩兒？”
說了這么久，當然御風早就沒氣了，要是氣也是生氣凌云這個倔脾氣竟然認定了這么一個弟子。
“要的，他們兩個我都要，師兄依我就好，此兩人數十年后定有作為。”
按著尋蹤這個態勢，作為是肯定的，而顧離淵更加是有作為，至于是正方還是反方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