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一口氣噎在喉嚨的位置上不上不下，這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去，這個人竟然花了這么多錢去買了一個衣裳！
還是這個看起來就極丑無比的破布子？！
果然人就是這樣的，不知道價格的時候就覺得不錯，一知道了價格就是百般嫌棄！
“師尊，弟子不過是想著師尊出來看著也能心情愉悅些，若是師尊覺得不可那弟子就不穿了。”
顧離淵還覺得自己委屈，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衣裳還算是滿意，當然就算自己有銀子也不會把那東西修好的。
“罷了……”凌云一閉眼一咬牙，算了，這都花出去了，自己能讓他吐出來不成？
怎么就養了這么一個敗家玩意兒？
好的不學盡學些壞的，成天不務正業，就是想不通，三年的錢全部用來了買了衣裳！就算是買吃的，他也不生氣！
“師尊，今晚弟子想和師尊一同就寢。”也知道師尊定不會拿他怎么樣，剛才的委屈表情一下子就沒了，立馬揚起頭又說了下一件的事兒。
這三年來自己對師尊可是朝思暮想的，可偏偏師尊閉關無暇思念自己，那他只好主動詢問了。
果然凌云用著懷疑的目光把他打量了一遍，長個不長心？還不帶長腦子的？這么大好意思嗎？和自己睡在一起？
“不可”基本上不用過腦子直接就拒絕了，怎么可能讓他一起睡覺？
“師尊，我也清楚弟子生來就卑劣不堪，自然不能和師尊相提并論，此生收我為弟子，已然天大的恩賜，我就是污水……”
聽了這么久的話，凌云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止住，行了，依你”在這個人一層接著一層的緊箍咒里面，還是放棄了，不就是一起睡覺嗎？好像說的他和自己結構不同似的，這還能吃什么虧？
正好探探虛實，在出關之時總想著顧離淵會不會變得不服管教？等著出來以后發現是自己想多了，這孩子是比以前更為黏人了。
“師尊最好了”
什么叫做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就是現在顧離淵這個模樣，雖然答應了他一同睡覺，可沒有答應他一起挽著手臂往前走，這像是個什么樣子！
“師尊，你看弟子的手同你一般大了”
凌云正打算甩開的時候又來了這么一句，原來還是自己想歪了，就說這孩子拉著自己手做什么。
原是兒子和父親那樣比手大吧，低頭看了一眼，確實兩人手掌已經能相合了，但自己已經不長了，他還會再長。
“嗯，你長大了”這樣的場面也讓凌云發出宛如老父親一般的欣慰，這孩子終是長大了，也不好管教了，看著他的眼神也不對勁兒了。
顧離淵本來生性敏感，對于凌云的一舉一動更是放在眼里，明顯師尊看自己的目光，從慈愛變成了防備，接著開口道，“不瞞師尊，我前些日子去上藥房又毀了一件寶貝。”
“何物？是否珍貴？”這下子哪還有什么防備和慈愛，只能用敗家子的目光看著他。
自己養他來是搞破壞的？這孩子咋回事兒？
先壓住了自己的心疼錢的心，先問清楚是什么寶貝。
就在他等著答案的時候，顧離淵卻不說話了，并且主動放開了凌云的手，就算是生氣也還是輕輕的放開，獨自走在前面耍著的小脾氣。
只留下凌云一個人在后面一臉的不解，怎么了？這孩子怎么還有脾氣了？自己說錯了什么？還是這孩子的皮厚了欠打了？
因為本來以為今晚的事兒就此作罷了，沒想到他沒有回自己的殿內，反而直直的進入了自己的主殿，頗有一種自己是就是主人的感覺，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那一種眼神看過來，好像凌云背著他做了些什么事兒一般，那個幽怨的眼神看著他直起雞皮疙瘩，不由得開始反思，難道是今日出來以后沒跟他打招呼？
算了，也不懂這個孩子在氣什么，想不通就繼續做自己的事兒，解開發冠，手摸了一把，連著自己都嫌棄，果然啊，就算有靈力的庇護，自己的頭發也臭了。
這個時候一雙手覆蓋了上來，顧離淵拿起旁邊的牛角梳從上往下，手里輕輕捧著頭發，一縷一縷的開始梳理。
當梳子碰到頭皮的那一刻，凌云渾身都打了一個哆嗦，雞皮疙瘩從頭頂到了腳趾甲。
“臟，為師自己來。”
只聽得身后的人嘆了一口氣，手上的動作繼續著，執意不給梳子，“師尊，弟子最狼狽的時候你都見過了，如今師尊這樣，在我心里依然是神明。”
既然師尊不知道自己為何生氣，那自己還生氣做什么？還生氣給誰看呢。
手指穿過發絲的時候只覺得連心都在顫抖，也跟著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本來凌云就對自己頭發沒有自信，這個頭發就像是個十來天沒洗的樣子，油不油倒是不說了，恐怕摸完以后都覺得是滿手灰吧。
這一聲輕笑，把他弄得一個緊張。
顧離淵自然也看出了師尊的窘迫，怎么可能會放過逗弄的時候，“師尊，頭發生污漬了。”
凌云：……
都叫你不要碰了……這事兒怪我？
“師尊一會兒沐浴嗎？”
“嗯，三年光陰自然須得清洗一番。”在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加重了三年這兩個字。
顧離淵當然也就是在做個玩笑，看著師尊生起來的那一抹粉紅色，雖然很快就下去了，也足夠心滿意足，也就不生氣了。
“我幫師尊清洗如何？師尊不要著急拒絕，什么樣的我是您沒有見過的，就當弟子孝敬師尊一回吧。”
凌云只能點頭，就忘了后面還有人梳著頭呢，一點頭扯著頭發疼，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頭，剛想伸手揉一揉，有另一只手動作更快。
“左邊一圈，右邊一圈就不會疼了。”顧離淵手上伴著他說話的動作正在進行著，拿著指腹微微的左邊揉了一下，又從右邊揉了一下，“這方法是凡界大娘們教的。”
“幼稚”
這樣的動作換來的也只有兩個字，幼稚，好像說的這樣揉了以后就不會疼似的。
身后的人只是笑而不語，師尊啊，果然最不會的就是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