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煙雨一劍在手,這群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母女二人離開。
“等下誰敢過來,他就是你們的榜樣。”謝煙雨緊接著又是一劍揮出。
劍光一閃而過,老人身旁大漢上身的衣服盡數破碎,但這人身上卻是沒有被殘陽斷劍傷到一下。
收劍,在眾人驚疑畏懼的眼神之下,謝煙雨抱著孩子轉身離去。他清楚,短時間內,這群人是絕不敢追過來的。
按照原路返回,謝煙雨回到了之前綁住那女人的木屋前。
“媽媽,我們要去哪?”屋里傳出一個小女孩的說話聲。
“喜兒,我們要趕快離開這里,快,我們要走了。”緊接著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隨后,房門打開,母女二人見到謝煙雨抱著孩子正站在門口。
……
一駕馬車沿著大路,緩緩地朝著北面而去。年輕的車夫頭上戴著斗笠,倚靠在車前的欄桿上。此時天氣正好,微風陣陣,看著車夫的樣子似乎是睡過去了。
隨后,馬車上藍灰色的簾子被人掀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探出頭來看了一眼那個車夫。
“謝哥哥,你睡著了?”小女孩彎下腰輕聲在那車夫耳旁問了一句。
“沒呢。”這個車夫自然是謝煙雨。“怎么了?喜兒。”他摘下頭上的斗笠看向那個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正是之前謝煙雨救下的喜兒,而她的母親張氏此刻也在謝煙雨的馬車之中。
這母女二人原本在村里也算是過得安穩,雖說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但好歹也是能吃飽穿暖。只是可惜,幾年前張氏的丈夫在外出捕魚的時候溺水死了,兩人的日子開始艱難起來。
就算是變成了寡婦,張氏獨自一人拉扯著喜兒,兩人的生活也并非十分難過。
但天有不測風云,就在一個月前,村里遭遇了長年罕見的大雨。天水河水位大漲,滿溢的河水一下子淹了大半個村子,有多個村民直接葬身在洪水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災禍讓整個村子受損嚴重,于是村里有人就開始傳言這次洪水是因為河神發怒,需要他們進獻貢品才能平息掉這場災難。
張氏和喜兒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家里沒有男人出頭,自然就容易受欺負。想不到這一次,村里人幾乎是一致同意拿喜兒當作貢品去祭祀,于是就有了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
謝煙雨見母女二人無處可去,便讓她們同行,帶著她們逃離這里。不過他同時也提出了條件,那就是讓張氏幫忙照顧王不凡這孩子。畢竟張氏生養過,已經帶大了喜兒,而且她又是個女人,自然要比謝煙雨懂得照顧孩子。
“謝哥哥,我——”喜兒紅著臉,在謝煙雨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女孩子家要方便,自然不好意思對著一個男的開口,不過現在謝煙雨是她的恩人,就算是再不好意思,她也只好明說了。
“馭——”謝煙雨扯住韁繩,停下了馬車,“別走遠。”他小聲提醒道。
“嗯!”喜兒點了點頭,隨后爬下馬車,走向了道旁的樹叢。
等到喜兒走過去,謝煙雨在簾外問了一聲:“張姐?”
“恩公。”張氏掀開簾子探出頭來。此刻的她臉上還是帶著哀愁,顯然不知道今后應該如何。
“不凡他怎么樣了?”謝煙雨自然注意到了張氏此刻的神情,不過他也可以理解,畢竟母女兩人才經歷了那樣的事情。
“孩子他剛睡下。”張氏臉上難得浮現一絲笑意,“對了恩公,我們接下去是要去哪兒?”說著,她臉上逐漸泛起擔憂。
“張姐,別叫恩公了。”謝煙雨說著看了一眼搖籃里熟睡著的孩子,“叫我小謝好了,我們先繼續往北走看看,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吧。”
“這,恩,好吧,小謝。”張氏結巴地說道。雖然她年紀比謝煙雨大了十多歲,但閱歷心智等都無法同謝煙雨相比。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在丈夫死后,她只想帶著女兒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而已。
“媽媽!謝哥哥!”喜兒跑了回來。
馬車繼續往北走著,半天時間過去,前方還是不見城鎮的蹤影。
太陽西沉,天色漸晚,謝煙雨將馬車安置好后,隨即在一處空地升起火來。他先是給王不凡煮好米湯,然后交由張氏給孩子喂下。等孩子吃好后,三人圍坐在火堆旁吃起了干糧。
“謝哥哥,我們接下來是要去哪里啊?”喜兒一邊吃著一邊問向謝煙雨。不知為何,喜兒對謝煙雨很是信任。可能是因為謝煙雨救了她,可能是因為謝煙雨長相俊秀不似壞人,小女孩很難對謝煙雨這樣的人沒有好感。
“先繼續往北走吧,等到了下一個城鎮,我給你們找個地方住下來。”謝煙雨很自然地說道。
但他的這一句話,卻是了張氏和喜兒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
“恩,小謝,你的意思是?”張氏試探性地問道。
“畢竟你們不是江湖中人,一直跟著我也不是個辦法。”謝煙雨接著說道,“不如就這樣找個地方安定下來,當然了,錢方面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
張氏聽完看了喜兒一眼,喜兒自然是聽懂了謝煙雨話里的意思。“謝哥哥,你是要和我們分開了嗎?”喜兒帶著哭腔問道。和謝煙雨在一起,喜兒就有一份安全感,她實在是不想同謝煙雨分離。
“喜兒,只是暫時的分別而已,等我辦完事情,我會回來的。”謝煙雨安慰道。
“不要,我不要!”喜兒立馬哭了出來。
“喜兒。”張氏走過去給喜兒擦了擦眼淚,“喜兒,你謝哥哥有事情要辦,他以后會回來的,乖,別哭了。”
“嗚,嗚嗚——”喜兒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掉下來。
謝煙雨此刻并沒有繼續開口,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心里清楚,自己同那母女二人是兩個世界的人。若是此刻他一時心軟答應讓這兩人一起陪同上路,只會讓她們陷入到危機之中,倒不如現在就同她們解釋清楚,所謂“長痛不如短痛”。
入夜,喜兒臉帶淚痕睡下了,張氏和謝煙雨繼續坐在火堆旁邊。
張氏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也只有喜兒一個女兒,她自然希望喜兒能有一個好的生活。“恩公,你,你真的不能帶上喜兒嗎?”張氏下定決心再次發問道,“喜兒她很勤快的,你叫她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的,路上也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謝煙雨聽后心下一嘆,他已經聽出了張氏話里的意思,“張姐,這事情等我們到下一個城鎮再說吧,我會再考慮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