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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殺禍

許臨靠在一旁古樹上,嘴角微撇。

幻境可謂幻化莫測,要在這么大的地方找人,還得時刻提防劫,可想而知該有多么艱難。

張晏明蹲下身來,愧疚抱頭:“都是我,要不是我在跑的時候突然絆了一下,銀華也不會回過頭來扶我,巡哥也不會在這時走丟。”

他一貫散漫不羈,很少見他這么頹喪。

“也不怪你。”許臨有精無力安慰道。

“他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庇嚆y華意有所指:“你應(yīng)該知道他的實力?!?/p>

許臨瞥眼,就聽余銀華簡短道:“上次我本來是要跟上去的,但我突然看到他能憑空驅(qū)逐那股煙,我就知道他實力強勁,深不可測?!?/p>

劫即使落敗而逃,它本體所帶出的煙也絕非普通除劫師能輕易驅(qū)散的,更何況,沈巡能不借一物輕而易舉將那團霧氣消弭于無形,可見其恐怖如斯。

甚至余銀華懷疑,這團尾霧是畏懼沈巡,本能消退的。

“什么實力?你們在說什么?”張晏明抬頭問了句。

許臨直接忽略張晏明的問題,愁緒難抑:“但即便如此,也不能百分百保證他不受到什么傷害。”

余銀華沉默不語。

倒是如此,每個劫創(chuàng)出的幻境各有不同,沒有哪個能除劫師帶著十足的把握進去,若心緒被劫迷惑,極容易陷入死局,難以走出,最后被圍困至死。

她能明顯覺察許臨煩悶的情緒,盡管她已經(jīng)盡力壓抑,但仍有所表露。

“我和張晏明一路找過來,只剩最后一處沒找,很有可能沈巡就在那里?!庇嚆y華指尖在虛空中一點,那里正是不知何朝何代的門派宗門。

許臨順著余銀華指尖望過去,斂眸看了眼仍蹲在地上懊惱的張晏明:“那就過去看看?!?/p>

她率先邁步走向遠處恢弘建筑。

余銀華輕吁口氣,看著許臨漸行漸遠的背影,微微搖頭。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提腳跟了幾步,突然意識到什么,黑臉轉(zhuǎn)身,仍見張晏明蹲在原地,一股無名火倏然躥了上來,她退后幾步,在張晏明肩上重重一拍:“還不走?”

張晏明差點被這股力送走,差點爆粗罵人:“嚇死我了你,誒,你們怎么走了也不叫我!”

幾人邁上臺階,一步步往上走。

臺階延伸數(shù)十米,盡頭巍峨建筑拔地而起,徒生壓迫感。幾人都在幻境中摩挲閃躲過,早就耗費不少力氣,爬樓梯更是艱難。

三人慢慢上頂,倏然,他們同時一滯。

只見臺階盡頭,是一大片場地,幾個身著白袍弟子正在灑掃,有個小弟子許是在開小差,一打眼就看見了他們?nèi)?,他伸手輕輕搖了搖。

許臨很快認出來那袍子,不久前一模一樣的袍子正穿在另一個許臨身上。

張晏明僵硬扭頭:“怎……怎么辦現(xiàn)在?”

余銀華輕聲道:“還能怎么辦?看樣子他們并未對我們有敵意,我們當然不能激怒他們?!?/p>

“以不變應(yīng)萬變吧。”她說。

三人短暫停滯,又木著臉往上爬。

“師兄,有客人來了!”許是很久沒人上山,一見客人來,那小弟子顯得格外興奮。

另幾個灑掃弟子停下動作,往臺階上覷了眼,復而回頭幾目相對。

一個偏大的弟子道:“我去稟報仙長,你們幾個速去接迎客人,不得怠慢?!闭f完,提著袍子吭哧吭哧跑遠了。

其余弟子領(lǐng)命,放下手里的工具,隨手往身上擦了兩把,客氣地守在臺階兩旁。

張晏明見這架勢,被嚇得一怵,頭皮發(fā)麻道:“他們真的不會打人?”

許臨嚇唬道:“或許會吧?!?/p>

“嗬!”張晏明嚇得縮了一下腳。

“你別嚇他了?!庇嚆y華無奈,安慰張晏明:“他們要是打人,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追過來了,還等我們自己往嘴里送?”

張晏明縮著脖子瞅了兩眼,只見那幾個弟子面色和善,倒不像是要動手的樣子,登時放下心來。

“幾位客人,里邊請,有何困難盡管開口,我們逐朽閣必當傾盡全力。”一個弟子躬身施禮,右手撇向里屋。

逐朽閣?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許臨搜腸刮肚了一陣,但突然冒出的想法又如小石入水,漣漪半晌就沉靜不動。

幾個弟子在前帶路,許臨一行人被迫跟在身側(cè)往前走。

“敢問客人們有何苦煩之事?或是遇到什么奇異詭事需要求助?”

領(lǐng)頭弟子溫和詢問。

許臨不動聲色和余銀華對視,后者輕輕點頭。

她胡謅道:“倒是有,近來總覺身體不適,看病求醫(yī)卻尋不出因果,無法才來這里來求高人指點迷津。”

領(lǐng)頭弟子微微頷首,了然道:“原是如此?!?/p>

他邁過門檻,貼心提醒道:“小心。”而后正色道:“我看你面色紅潤,精神甚好?!彼烈髌蹋D(zhuǎn)頭問其余弟子:“你們可有看出異端?”

其他弟子面色凝重,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皆是搖搖頭。

一道明顯抽氣聲從后方響起。

許臨心道不好,莫不是他們有所警覺?她手悄無聲息滑進口袋,指尖觸及符篆,面上卻盈滿笑意:“是嗎?”

余銀華跟在后頭,手心冷汗直流。

這么多人在,估計不太好打。

領(lǐng)頭弟子眉頭緊鎖,視線從上至下細細審視,突然頓住腳。

許臨手指捏緊符篆,鎮(zhèn)靜問:“怎么?”

“看來還是我等學藝不精,看不出端倪。”領(lǐng)頭弟子撇眉嘆氣。

許臨:“……”

余銀華:“……”

張晏明:“……”

虛驚一場。

那弟子又道:“不過幾位莫要驚恐,我閣仙長自有辦法。現(xiàn)下就請諸位在此等候,我的師兄已經(jīng)去通報了?!?/p>

幾人已入廳內(nèi),幾個小弟子速去端茶送水過來,客氣有禮。

“麻煩了?!痹S臨道。

待幾位弟子走后,幾人不約而同松下一口氣。

“剛剛嚇死我了,我在后面大氣都不敢出?!睆堦堂鬓娱L脖子瞟了眼大門口,見幾個弟子都已走遠,這才稍微放下心來說:“別的不說,這些人還真會嚇唬人?!?/p>

許臨抽出右手,指尖捏了捏因過度緊張僵硬的指骨,潑涼水道:“別高興得太早,你沒聽他們說,他們的什么仙長要來?”

張晏明忽地噤聲了。

幾個弟子倒好對付,接下來那群所謂的仙長,怕是真正的硬骨頭,難啃得很。

現(xiàn)在局勢敵暗我明,對他們甚為不利。直到現(xiàn)在,許臨也搞不清那劫究竟是何人所化。還有,那張有著與她一模一樣的臉的人,她到底是何來頭?

重重迷障交織復雜,前路迷離惝恍,還有沈巡至今不知所蹤,何來輕松之說。

許臨輕吁口氣:“只能靜觀其變了,如今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只得按劫所設(shè)道路走了?!?/p>

余銀華安慰道:“也別過分悲觀,劫既是由執(zhí)念怨氣所化,那它必然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弱點?!敝徊贿^我們還沒找到罷了……

“是啊是啊?!睆堦堂鞲胶偷?,他正想說點什么,眼見余光突然瞅了一眼許臨,猛然驚道:“等等……”

他古怪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我們?nèi)@衣服怎么也和他們這個時代的不同吧,怎么不見他們問?”

外面天寒地凍,幻境里卻是秋季。他們?nèi)私源┮\裹靴,像三個異類。

“嘖。”余銀華白了他一眼:“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這又不是穿越回古代,當然不怕。而且這里是由劫化出來的,劫肯定知道現(xiàn)在人的穿著啊?!?/p>

這里雖是百年前,但幻境中所化出來的人都是由劫的意識所控,劫出于現(xiàn)世,自然對這些衣物了解,見怪不怪。

倏然,幾聲腳步踢踏聲由遠及近。

三人微微正神,目光一斂。

仙長來了。

許臨視線掃過門外,一群人浩浩湯湯往這邊走,頗為氣派。

張晏明哆嗦道:“不是,這宗派是不是過于豪華了,不過說來看個病,怎么一堆人往這兒趕?他們?nèi)硕己荛e嗎?”

余銀華扶額:“這下麻煩了?!?/p>

眼見一群人愈來愈近,身形也越發(fā)清晰。許臨抬眼瞅了眼,在見到為首幾人時,身形微顫。

“怎么了?”余銀華察覺不對,問道。

但許臨并未回她,僵直身體立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走在最前面那幾個仙長,她見過。

——就在不久前。

許臨眼前又現(xiàn)那張和她長著一模一樣的臉,那人冷漠站在原地,袖中利刃仍在淌血。在她不遠處,那一地尸身橫七豎八躺了滿地。死者生前似有極大不甘,雙眼大睜,死不瞑目。

如今那幾張臉正鮮活生動,一步步朝她走來。

許臨霎時冷汗直流。

幾位仙長在小弟子的簇擁下快步趕來,面上帶笑:“幾位久等了?!?/p>

余銀華見許臨呆立原地,臉色發(fā)青,不由眉頭緊蹙。她上前一步擋在許臨身旁,淺淺行了一禮:“仙長好?!?/p>

“是哪位小友要找我等看病呢?”一位仙長開口問。

“額……”余銀華偷覷了眼許臨,話到嘴邊,轉(zhuǎn)念一轉(zhuǎn):“他?!彼噶酥竿低蹬膊降膹堦堂?。

跟在最后的那幾位小弟子:“??”

張晏明:“?”

為首仙長輕撫胡須,上前一步。

張晏明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公子,你這是作何意?”那仙長無奈道:“我就是想探探你的神識,看看有無異常,莫要緊張。”

說完不顧張晏明的掙扎,強硬并攏指尖,往他額上一探。

“……嗯。”仙長閉目探查,良久,收回手指,點頭道:“原來如此?!?/p>

張晏明滿頭問號。原來個什么?你探出個什么來了??。?/p>

仙長退至一旁,對余銀華道:“這位公子生魂被人下了咒,不過據(jù)我所察,此咒并無害人之用?!?/p>

張晏明:“?”

仙長目光深沉地掃了眼張晏明,又轉(zhuǎn)過頭來問余銀華:“解這咒倒是不難,至于要不要解,全憑你們做主?!?/p>

張晏明木著臉給這位仙長下了個評論:庸醫(yī)。

“這樣啊。”余銀華裝作若有所思,她余光朝身后掃了眼,見許臨仍無動靜,心里一懸:“那先容我等考慮考慮?!?/p>

仙長點頭,眸光掃過余銀華身后,突然一怔:“咦?”

他面露疑惑,思忖半晌,呢喃道:“那人怎么看著有點眼熟……”

說著繼續(xù)朝許臨那個方向望去,他轉(zhuǎn)頭問身旁其他仙長:“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人長得很像一個人?”

其余仙長順著為首仙長看過去,突然,面露古怪,桀桀一笑。

“她,就是她啊?!庇腥松坏馈?/p>

許臨自這群人踏進門檻后,就一直在不動聲色觀察。此時,那幾位仙長的神情明顯不對,嘴里喃喃著什么,聽不太清,她知道這并不是個好的征兆。

離得近的余銀華更是反應(yīng)過來,她偷偷朝張晏明使了個眼色,張晏明了然,手早已探進口袋,就等著余銀華一聲令下。

“你,就是你,你回來了!”為首仙長目露兇光,手不受控制微微發(fā)抖,一字一句道:“就、是、你、殺、了、我、們!”

“是你殺了我們,償命來!”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伸手指向許臨,面部表情僵硬,像是一具具躺了許久的冰涼尸體。

身后是墻,若想逃,只能破開眾人往外沖。

許臨右手緊握,唇色發(fā)白,她顫抖道:“準備好了嗎?”

張晏明懟道:“廢話!這誰敢不準備好?”

“好,”許臨往后退了兩步,目光緊盯一步步涌上來的人,喝道:“拋!”

三人同時放出符篆,一剎那,火光如有實質(zhì)破開一道豁口,火舌蔓至房梁。

許臨幾人看準時機,向前猛沖。

余銀華殿后,她不急著往前沖,而是在同一時間拿出一只小巧銀鈴,不輕不重晃了幾下。

那群“仙長”先是差點被火舌吞沒,本就憤怒到了極點,幾乎是立馬就暴起,但這時又聽見幾聲輕盈的鈴鐺聲,那鈴鐺聲如魔音貫耳,遽然侵襲整個神魂,他們猛地抱頭痛呼,一時之間忘了追趕許臨。

余銀華收了銀鈴不再戀戰(zhàn),趕忙沖出門外。

幾人狂奔十數(shù)里路,待到看不到建筑影子時,他們才停下腳大口喘氣。

“呼,呼,呼……”張晏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感慨道:“我這輩子怕是沒跑過這么遠的路了。”

許臨脫力往一旁的樹上靠。

他們幾人壓根沒來得及換衣服,一路都穿著厚襖狂奔,這會兒已經(jīng)汗?jié)袢砹恕?/p>

她抹了把額角汗:“誰說不是呢?!?/p>

多虧了余銀華手里那道寶物銀鈴,他們?nèi)诉@才輕易脫身。不過這寶物好倒是好,就是只能起一小會兒用處,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可隨意用了去。

許臨實在熱得難受,干脆把身上的棉襖脫了,隨手往地上一丟。她里面穿了一件白絨毛衣,足以應(yīng)付幻境中的天氣。

張晏明有樣學樣,也脫了身上那件棉襖。

“你不脫嗎?”他看了眼裹得嚴嚴實實的余銀華,很難想象這個人穿著如此累贅卻能在關(guān)鍵時刻如此靈活。

“不脫。”余銀華抱臂瞥了眼地上的衣物:“等下出了幻境外面可要凍死人,我還是老實穿著吧?!?/p>

張晏明:“……”

許臨扶著樹干閉目養(yǎng)神,聞言輕笑了下。

“嘶拉……”

她猝然睜眼,似有所感,許臨朝上看了眼。

只見不知何時,那位為首仙長已經(jīng)悄然扒在樹頂,他嘴角咧至耳后,歪頭朝著她笑了兩下。

電光火石間,那仙長抽出長劍,猛然飛身下來,朝許臨身上狠狠刺去——

噗呲!

許臨不可置信地望向前方,身體如墜冰窟。

溪小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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