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qū)公園里,倆個女孩再雪地上滾動著手里的雪球,玩的不亦樂乎。
倆男人靠在亭臺的支柱上,看著倆女孩堆積著雪人,玩的樂此不疲的。
“你就是代號A先生吧,去年你調(diào)查我妹妹十幾年前的618事件有什么企圖?或者應(yīng)該問你故意讓張雨綺和魚飛飛接近我妹妹,你有何意圖?”
賀逸舟站的挺直,眼睛的視線一直跟著徐星海走,臉上揚起笑容。
“內(nèi)兄再說什么?我聽不懂。”
徐星辰望著一旁的男人,見他臉上平淡無奇,這個男人太會裝了。
“聽不懂是嘛?”徐星辰倒也不急,臉上笑呵呵的說道:“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賀逸舟搖頭,和他眼神對視道:“第二次,我去年在學(xué)校門口見過你。”
徐星辰想起去年自己回京城辦事情,順便去看了眼星海。他看著賀逸舟噗嗤笑出聲來:“看來A先生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104基地忘記了嗎?最后存活下來的只有三人。一個A先生,一個J先生還有一個Q小姐。想起來了嗎?還需要我再提醒嗎?”
賀逸舟溫和的眼眸忽然冰冷,抿嘴不吭聲。
徐星辰見他眼神冷冰,倒也不慌的繼續(xù)說道:“那年你十六歲離開104基地,Q小姐比你小一歲,J先生比你大五歲,你們幸運活到最后,是104基地的驕傲。別人只知道104基地出了三個奇才特工,卻不知道這三個人經(jīng)歷了三年間慘無人道的廝殺訓(xùn)練,熬過了幾百個日日夜夜才得到的成績。”
賀逸舟淡漠道:“你是J。”
他笑笑不接賀逸舟的話,繼續(xù)道:“三人合作沒多久,A因為常年的壓抑以及家里發(fā)生的事,離開了104基地,留下J先生和Q小姐。不久,J先生為了私人的事跟104基地的頭申請調(diào)換工作,最后只剩下Q小姐一人在104基地。
徐星辰拍拍賀逸舟的肩膀:“104基地里的人都帶著遮面面具,誰也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只能靠體型、聲音來識別。你早就知道她就是Q小姐了吧。你倆私下聯(lián)系搞垮順一公司,Q小姐是為了復(fù)仇,而你只是因順一老總的女兒找星海的茬,險些讓她受傷,所以你倆聯(lián)系一起搞順一公司的吧。”
賀逸舟掏出煙盒遞給他,拿起打火機點燃煙。
徐星辰猛吸了一口煙又繼續(xù)道:“前個月,星海遭同學(xué)陷害被網(wǎng)暴,是你把幕后的黑手拉出來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吧?”
“不是我,是她做的。”
賀逸舟低著頭抽煙,又說道:“她有多護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說的對,當年就因為另外一個成員把饅頭殺了,在訓(xùn)練時她可是瘋了一般招招致命的把那成員活生生打的咽氣。才十四歲的她,眼里那股護犢子的狠勁真的令人后怕。”徐星辰看向張雨綺打了一個冷顫。
賀逸舟夾著煙,抬頭望著天空:“饅頭姐對于她來說就是避風港,一個可以讓她暫時忘記所有痛苦的避風港,饅頭姐的死讓她精神崩潰,神經(jīng)接近發(fā)狂的地步也實屬正常。”
倆人突然的沉默,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賀逸舟看向徐星辰,心生疑問:“你為什么要裝啞巴?”
徐星辰瞇著眼吐出一口煙霧:“Q小姐年幼時自殺未遂,是我救下她的,我告訴她這個世界有多美好,讓她相信光的存在。或許是孽緣吧,沒幾年我就在104基地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看著一群人每天忍受著非常人般...的訓(xùn)練以及每隔一個月的相互廝殺,你讓我怎么面對她,怎么讓她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你說,我應(yīng)該如何告訴她呢?出于私心不讓她認出自己,所以當個啞巴也挺好的。”
賀逸舟掐滅煙頭,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你的身份她還不知道,關(guān)于星海和她的相遇不是我安排的,這是她倆之間的緣分。至于魚飛飛,是我故意讓她出現(xiàn)在星海面前的。”
徐星辰嘆氣說很是無奈道:“你這么做也好,魚飛飛對自己問責太過,這件事本來就是因為我們家她才被牽扯進去的。”
賀逸舟:“既然談到這事了,我想聽你闡述當年618事件。”
徐星辰伸出手示意再要一根煙,賀逸舟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都放到他手上。
他點燃一根煙,走到亭臺的石桌凳旁,一屁股坐下:“有什么好說的,跟你查的一樣唄。”
賀逸舟坐到石凳上,看著面前的大舅子皺著眉頭,猛吸著煙,開口道:“資料并不代表事情的根本性,我想幫她治根。”
徐星辰挑眉看了眼賀逸舟呵呵笑了幾聲。
“星海九歲那年和魚飛飛是小學(xué)同學(xué),因為家住在同一個小區(qū)就每天上學(xué)放學(xué)一起,形影不離的。有一天倆人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被人用手捂住嘴眼抱到車上,把她們帶到了一棟正準備拆掉的居民房里。策劃綁架星海和魚飛飛的人就是大山和老鷹,因大山作惡欺人被我父母發(fā)現(xiàn)了,并讓大山坐了三年的牢獄,他心里氣不過,出獄沒幾天魔爪就伸向星海,準備好好敲詐一筆。”
“我們倆家人私下報警,并把贖金送到他們約好的地方,那家伙卻說,倆個孩子我們只能選一個,雙方父母沉默,除了魚夫人哭哭啼啼。突然,周圍出現(xiàn)一群特警和警察,拿著槍對著大山,大山不慌不忙的走到懸崖邊上,手里提著裝有現(xiàn)金的箱子說“既然你們不選擇,我就讓倆個孩子自己選擇了。“就跳下山去。
“一群人在大山里沒日沒夜的搜尋大山的身影,偵查人員帶著狗找線索,開啟全城封鎖嚴查。大山跳下去的第三天,魚飛飛一個人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手臂上是被抽到的印子,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衣物上有少許的血跡,大家檢查她的身體卻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血跡不是她身上的。女孩回來一句話都說不了,醒來就哭。過了一周,大家在即將被拆的居民房里找到星海,一群人沖進去的時候,老鷹正扒星海的衣服,要是再晚一會,星海這輩子就毀了!大家救下星海時,她渾身上下的傷口流著血,是被皮帶和鞭痕抽打的痕跡,臉上被打的紫一塊青一塊的,嘴角和鼻子都有血跡。”
“被救后,星海昏迷了兩個多月才醒,醫(yī)生說星海其它地方都沒事,就是受了皮外傷有些嚴重,心理上會有一定程度的陰影。自從醒來,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進食,整宿整宿的被噩夢驚醒,因長期的不吃飯和睡眠不足導(dǎo)致她體虛,身高長的比同齡人緩慢許多。”
賀逸舟緊皺眉頭,握緊拳頭,眼里是一片冰冷的陰霾。
徐星辰又道:“后面才知道,是魚飛飛畏懼,聽到只能一個人走的時候丟下星海求著大山他們放了自己。魚飛飛身上沒有多少傷痕是因為星海用自己弱小的身軀把她護在懷里,卻沒想到被自己護在懷里的女孩子最后拋棄自己離開。星海醒來后,就忘記有關(guān)魚飛飛的所有記憶,她的記憶里只有自己一個人被綁架。而魚飛飛見徐星海忘記了自己,后面開始自責內(nèi)疚,沒多久他們一家人便搬走離開了京城。隨著魚飛飛年紀的增長,自責懊悔的痛苦不停的發(fā)芽,內(nèi)心扭曲到她開始監(jiān)控星海的一舉一動,不讓任何人觸碰接近星海,一度偏激到發(fā)狂的地步。而她的目的只是為了保護星海,不讓她再次受到傷害。”
“老鷹被抓進去沒多久就被大山救了出去,之后一直在通緝大山和老鷹,說到這里,這次能這么順利的抓到大山和老鷹,讓他們受到懲罰還要謝謝你的幫忙,要不是你,光靠我們也沒這么容易。”
賀逸舟拿起桌上的煙放到嘴上點燃煙頭,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煙:“應(yīng)該把他們送去M國的荒島監(jiān)獄呆一段時間的,就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們了。”
徐星辰:“你都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是你在暗中幫我們的?”
賀逸舟:“你知道我和Q認出對方還一起合作幾次,這次的事以你的思維敏捷度和偵查能力來說,猜到不難。”
徐星辰笑笑,沒有接話,抽掉最后一口煙。
“我很好奇,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年經(jīng)歷了幾年慘無人道的廝殺訓(xùn)練,得到上面的重用,為何會因為家里的一點事情就想不開?”
賀逸舟慌神愣了半天,才開口說:“其實我很懦弱,就連參加104的目的就是想讓家人發(fā)現(xiàn)我身上的傷,讓他們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而我一直堅持到最后,期間變得殘忍兇狠也只是發(fā)泄內(nèi)心深處對世界對家人的不滿而已。”
又道:“長期的情緒壓抑又因父母即將分開不問自己的感受瞬間爆發(fā)出來,有瞬間突然覺得自己活的無趣,存活在這個世界毫無任何意義。”
“賀逸舟你太乖了,乖到讓人忽視你的想法和感受。”
賀逸舟苦笑:“這一點星海和我就很相似,所以我很能體會到她這些年的不容易。”
倆人相視一笑。
徐星辰自責說:“的確,星海從小到大就很聽話,不給大人找麻煩。父母也忙著工作,常年在外,我走了后她連找個人傾訴的對象都沒有,在外受到傷害和委屈也是一個人忍著,每次給她打電話她都會笑著說【我很好】的確讓人省心的感到心疼。”
末了,他說句:“妹夫,你這煙很不錯,有勁。”
賀逸舟聽到他喊自己妹夫,笑呵呵說道:“我還有幾條在車里,等會回去的時候去給你拿。”
徐星辰:“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賀逸舟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一家人,何須客氣。”
徐星辰:“哎,我還想著104的人怎么會放你離開呢,賀家的人,他們怎么敢攔呢。”
“賀家算什么?徐家才是難得的,社會需要像徐家這種為社會付出極大貢獻的人才,說到底還是我高攀了。”
聽賀逸舟這么一說,徐星辰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怎么感覺咋倆在攀比,對話跟倆個老娘們似的。”
賀逸舟笑容滿臉,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