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小魚的記憶里,花爸爸花媽媽和花爺爺的關系,真的很差。差到有一次花爺爺拿著鋤頭說要鋤死他們兩,要是一般人看見吵架這么厲害,肯定會勸勸老人家的,但是花小魚的兩個叔叔不是,他們幫著一起吵,好像花爸爸是花爺爺撿來的小孩一樣,恨不得弄死他。花小魚家和花爺爺家就隔著一堵墻,直到現在墻上的那個凸印還在。
花小魚十歲的時候,花小魚的媽媽懷孕了。花爸爸帶著花媽媽去醫院,醫生說花媽媽體質有些弱,要是打胎的話,對母體的傷害很大,醫生建議生下來比較好。沒辦法花媽媽只能接受了這個小孩的到來,可能是因為花媽媽身體比較弱的原因,生下來的花小妹比較弱,長大點了,還有頭疼的毛病。
在南方這個地界,它不僅有秋收,還有夏收。每年可以種兩季農作物,最忙最累的是夏收,因為你要把地里成熟的莊稼收起來,還要趕緊種下去。
這一年花小魚開始和花爸爸一起收玉米,十歲也是一個半大的勞動力了,花爸爸租了好多人家的地來種玉米。
花小魚從暑假就沒有得閑過,一直在收玉米,不然就在收玉米的路上。幸好同村有個和花爸爸一起的工友家的兒子幫忙,他每天天不大亮就下來和花爸爸還有花小魚一起去地里收玉米。每天晚上花爸爸都會去賒賬買一條豬肉給他帶回去,雖然男孩說不用了,給妹妹她們吃吧,但是花爸爸和花媽媽怎么可能不給他呢,畢竟是人家的人情,給些豬肉不過分的。
每次去收玉米的時候,總是花小魚家的是最后一塊地,在花小魚家附近的都沒有了,只要看一眼,那里沒有收的玉米,一定是花小魚家的。忙了大半個月終于把地里的玉米收完了回去,這大半個月的花小魚都快曬成魚干。
花小魚每天都被花媽媽抱得嚴嚴的去干活,因為花小魚對玉米桿上的毛過敏,還因為花小魚怕毛毛蟲,花小魚這輩子都不想種地了。對她來說種地真的好辛苦,天不亮就出發,月亮掛在半空中才踏著星星回家。
花家的兩個小叔叔就像是陌生人一樣,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躲得遠遠的,在忙完夏收之后,就開始了花爺爺的表演。他出去和別人說,
“我家那兒子和媳婦,他們兩貪心得很,種多多的地,連累到小孩連個暑假都沒有好好休息。”
那些沒事做的老頭子老太太好像特別喜歡聽人家家里閑話,聽完了,還喜歡給點意見,這世界上真的不差這些說風涼話的人。
花媽媽特別恨花爺爺他們父子三人,你說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出去說風涼話,有本事就不要問她們要錢啊。什么都不幫忙就算了,問要起錢來,就是要給養老費了,要幫弟弟們了。
好不容易收回來的玉米,還沒有曬干呢,就來說要借錢給兩個小叔叔去廣云省打工的路費,你說兩個大小伙子,天天不干活的就算了,連出門都要問已經成家了的哥哥嫂子要錢,你以為他們打工的錢有寄給花爸爸和花媽媽嘛。什么都沒有,讓幫個忙都不幫,一到問要錢就是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了。天下間的后臉皮,似乎都在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