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昶欽和柯晉回到1819包間時，包間里的聚會氣息正濃。
潘導一邊拉著司棧的經紀人喝酒，一邊和司棧侃侃而談。
三位女士則優雅地用餐，優雅地交談，唇邊笑意盎然。
只有柏璟陽手握著叉子，不停地戳著自己面前的芒果慕斯；
而他的助理小金，則在一旁小媳婦兒一樣的坐著，心不在焉地用餐，余光卻在暗暗地觀察著他家老板。
這樣的場景，乍看哪里像是來談項目的？
郁昶欽將包間里的情況盡收眼底，并不覺得有哪里不正常，畢竟潘導攢局向來氛圍輕松。
只是好友柏璟陽那邊，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正常。
好友個性外放，風趣幽默，在這樣的場合里，時常擔當著活躍氣氛鎮場子的重要角色，今天卻一反常態，郁郁寡歡的模樣，倒是不免讓人有些擔心了。
郁昶欽徑直走到柏璟陽身旁的空位坐下，看了眼被好友戳得稀爛早已不成形的芒果慕斯。
“璟陽，這是怎么了，要拿芒果慕斯撒氣？”
柏璟陽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握著叉子機械般地動作著，聽到聲音才驀然抬頭，看到好友竟是驚喜出聲，“昶欽，你可算是回來了！”
郁昶欽有些茫然的看著柏璟陽。
他干嘛一見是自己來了就兩眼放光、語調歡快？他該不會是因為自己不在才郁郁寡歡的吧？
“嗯，我回來了，出什么事了嗎？”
郁昶欽詢問柏璟陽，眼神確是狀似無意地掠過小金。
你家老板這是什么情況？
小金自然讀懂了郁昶欽的意思，可問題是他也不知道他家老板怎么了啊。
他朝郁昶欽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一臉苦瓜相。
郁總，我也不知道老板怎么了……
郁昶欽見此微微蹙眉，只得將目光定定地落在好友身上，等著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柏璟陽也沒讓人失望，回答得非常簡單粗暴。
“我輸了。”
郁昶欽：“……”什么就輸了，他這一句沒厘頭的話是什么意思？
小金：“……”天哪，老板該不會是什么時候背著董事長夫婦玩賭博，結果把整個崇文給搭進去了吧？
“昶欽——”
柏璟陽看著郁昶欽，秒變小乖巧，眼睛眨啊眨，“你得幫我。”
郁昶欽唇角一抽，有些惡寒，心想：這人不會是中邪了吧！
他是不是應該給他叫個先生看看？
郁昶欽通過柏璟陽一系列的反應，已經知道他大概也沒出什么重大的事，搖了搖頭，一時間并未搭理他。
倒是小金目睹自家老板可憐兮兮地尋求郁總幫助，瞬時將自己剛剛的猜想證實了大半。
思及方才所想，他在心驚同時猛地湊到柏璟陽耳邊，壓低聲音卻掩不住激動的情緒。
“老板，你……你不會真的把……”
因為事情涉及甚大，他甚至有些結巴，一句話半天也沒說清楚。
“你這咋咋呼呼、結結巴巴的搞什么呢？”
柏璟陽被自己助理嚇了一跳，并不沒明白他什么意思，“我把什么什么了？”
因著有些許受驚，柏璟陽的音量較之之前要大，導致包間里其他人的目光都被他的聲音給吸引了過來。
“璟陽，你……”
潘耿望著柏璟陽，話沒說完，可他的眼神里分明能讀出：你在搞什么幺蛾子？
司棧同其經紀人緘默，表情神態皆是不辨情緒。
三位女士見此噤聲，出于禮貌放下手中餐具齊齊看向柏璟陽這邊，以為他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至于柯晉仿佛置身事外，壓根沒受影響，低頭看著他的手機，似乎還在發消息。
面對著眾人的視線，柏璟陽表現得還算淡定，“沒事沒事，大家繼續。”
潘耿等人看他不像是開玩笑，也就沒做他想，只當是一個小插曲，交談的繼續交談，喝酒的繼續喝酒，用餐的繼續用餐，很快包間里的氛圍又恢復正常。
“小金，你剛剛說什么呢？”
“最近壓力很大嗎？怎么連個話都說不清楚了……”
柏璟陽看著自己助理，倒沒生氣，就是頗為好奇他想表達的意思，也在自我反思自己是不是在工作中給了他很大壓力。
小金聞言惶恐，以為自家老板話外有話，是在給他挖坑，忙搖頭：“沒有沒有，壓力不大……真不大！”
“老板，咱能先不說壓力大不大的事兒嗎？那個什么……”
小金言語苦澀，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這年頭，做助理難，攤上這樣樂天達觀的老板更難啊。
柏璟陽更莫名了，這人干嘛看著他一臉的憂心忡忡？
“小金。”
好友略顯遲鈍，郁昶欽看不下去了，替他寬慰他的助理，解除誤會，“你老板沒事，你不用想太多，也別擔心，該吃吃，該喝喝。”
“郁總……”小金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弄不明白怎么就什么一個比一個淡定呢？
這是在好友身邊待久了，越來越像他了？
郁昶欽看著小金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些憋不住了，忍著笑意：“不是你猜想的那樣，你老板好得很，公司也好得很。”
小金聽郁昶欽這么說心里一咯噔：郁總怎么會知道他心里所想？
驚訝抬眸，他正好看到郁昶欽向他點了點頭。
小金頃刻放下心，同時也默默地給郁總點了個贊。
柏璟陽不是傻子，自然從好友和助理的對話互動中明白了事情原委。
“你這小子，不會是以為我把公司敗光了吧？！”
柏璟陽又好氣又好笑，極力壓制著聲音咬牙切齒地道：“你說你啊，想什么不好？偏往那壞的方面想……”
“關鍵是你老板我是那種不著調的敗家玩意兒嘛！”
小金尷尬，有些無地自容了，垂著頭不敢直視柏璟陽。
“好了，還不是你說話說一半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郁昶欽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而后手指摩挲著茶杯邊沿，“跟誰打賭輸了？”
“賀二哥？”
柏璟陽瞳孔微縮，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好友，差點脫口而出一句“臥槽”……
“你怎么知道？”
郁昶欽笑了笑，反問：“這很難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