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申執月就帶著褒姒到一家理發店做頭發。
“小姐,我看就給你剪到脖子位置,‘手指燙’一好,卷子戴上發網半遮掩著額頭,這樣好嗎?”理發師的想法是是省時間,還想賺錢。
褒姒從面前的鏡子里看著自己一頭長發,再看看理發師一副自信篤定的臉。
“不,我就是要長發,再過幾年,我這種長波浪的柔媚風格會流行回來的!”褒姒穿書穿了那么多次了,對于潮流美感還是有一定的掌握。
以她目前這副大家閨秀的原身,如果不堅持自我,忠于風格的話,她很難在爭奇斗艷的當紅舞女面前一舉抵擋對方的風華。
理發師有些繃不住他的自信,笑著問褒姒:“那您這劉海要怎么整理呢?”他是專業的當紅師傅,隨便一個專業問題就能把人逼退,然后不得不聽從他的意見由著他來。
“上大卷子,要空氣劉海的效果,柔和嫵媚。”褒姒有些不耐煩了,但也要說出個人想法。
遠處理發店椅子上,坐著等她的申執月面帶微笑一直看著這里。
理發師瞥一眼申執月,然后徹底服氣地問:“小姐你一定是留洋回來,我經常遇見的像您這樣有想法的小姐都是的!”
既然是為申執月出一場面子復仇,他還貼心地買了胭脂粉底和唇膏給褒姒用,褒姒直接就在理發店這里精心地補了妝。
跟隨申執月來到百樂門舞廳,脫了大衣交給他,兩人開始進場跟著樂聲跳倫巴。
“我發現你舞藝不錯啊!能跟上我步子的女人不多,那個夢露還行。”申執月很滿意地掃視一眼周圍摩登男女看過來的目光,別看這里是舞廳,能把倫巴跳好的人很少。
里面包廂還有半開放式座位上,那些人不會跳的就坐著欣賞舞池內別人的舞步。
褒姒轉身變換肢體動作時候,連續兩次瞅見一身鮮桔色禮服的短發時髦女人,那女人一直從人群縫隙中看向這里。
“執月,你的夢露是不是遠處看著我們那那位啊?”褒姒注意著個人姿態,還問申執月。
申執月大概是做不到邊跳舞還邊注意別人,他慢慢停止舞步,嘴角一挑:“抱緊我,就是要給她看的!”
“......”褒姒微笑不語,她的手一只在他肩上,另外一只就與他五指交叉轉動手腕呢。她勸他:“別緊張,一緊張你就輸了,要嘛繼續跳,要嘛就坐下來看著別人跳!”
今晚,申執月帶著她來到這里要攻克的人物目標是那個紅牌舞女夢露。
在褒姒勸說下的申執月繼續開始緊隨著樂聲節奏,兩人跳著倫巴,從遠處包廂外漸漸靠近這里的橘紅色身影顯然很不甘愿。
“申執月,你來了怎么就不找我?”那不可一世的紅舞女,她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似乎成了習慣。
褒姒這個原身的屬性是直率的大女人,豈能容忍這場面,處于本能,她先看一眼心有不甘還故意假裝得意的申執月,她對那舞女說:“他來跳舞是自由的,他不來找你就不找了這很正常。你何必吼叫這么大聲呢!”
很多在場的女人男人很少看見有哪個女人隨便杠上夢露的,都停止跳舞,無數雙男女的眼睛看著他們三人。
作為男人堆里橫行成習慣的一個女人,她不知道眼前這位篤定女子擁有千年前一笑傾國老靈魂,她兩手叉腰繼續不屑地吼:“你算哪位啊?你閃開!我要聽申執月和我說話。”她往常這么一聲嬌滴滴地吼,與她同舞廳的舞女渾身都得抖一陣的。
但她眼前的褒姒,不慌不忙地把手一伸:“申執月他在那兒,你叫他過來呀!”她帶著看透一切同性的笑容,笑的平淡。
夢露是不甘于任何女人之下的,她至少在上海的風塵中是這樣的。她直接走過去申執月身邊,褒姒也跟了過去。
申執月看著張揚跋扈的夢露,再看一眼平靜優雅的褒姒,他像是躲避一樣,走過來握住褒姒的手把臉扭向一邊,就是不打算繼續看夢露。
這樣一來,這個夢露本來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里的,一下就再次對上褒姒的臉,雌獸一樣惡狠狠的目光。
窮兇惡極,這樣企圖心累積而成的兇悍幾乎在任何女人面前都戰無不勝。任憑誰,看一眼都即可顫栗,乖乖讓出獵物。
但在此刻,申執月是塊受人保護的獵物,褒姒絕對不放手。
在這一刻,她用一雙溫柔平靜的雙眸,不變幻,不畏懼,就這樣和一個舞女對視。
申執月作為旁觀者,總算是恢復了鎮定,他走到兩個女人中間也不笑:“夢露,我從來都不是你的追求者,因為你不值得我追,你很亂,男人太多!”
舞女被人說她男人太多,惱羞成怒,她立刻揚手就要抽一巴掌給申執月,被褒姒靈活一抓就給抓住了手腕:“你想在你混飯吃的地盤行兇打人嗎?你就不怕你這個紅牌會變成黑牌嗎?”
一直守在他們周圍的幾個油頭青年,仔細端詳過褒姒,看著不像是和他們一樣的社會人,有些心虛地走過來拉住夢露。
“露露呀,那邊還有客人等著你的,你別和這些人一般糾纏了,我查過了,人家可不是和我們一樣的!”
“我就是不甘心,是本來就圍繞著我轉的男人呢,憑什么!”夢露是泄氣了,嘴上還不罷休。
申執月聽到這些話,七竅生煙,過來就推開這些舞廳圍事的:“好吧!我承認,我很犯賤,我圍繞著你這副嘴臉轉了一陣子。但我要說,你就是一副華麗的皮囊,你早晚會衰敗的,還是早些嫁個人對你比較好。”
這時候,舞廳的舞池里,人們繼續跳舞,遠處包廂外一個男人高挺的身影看著這里。
褒姒隱約看見那人覺得熟悉,但不確定是她認識的誰。
夢露,也不甘示弱,兩手叉腰,巴掌臉上青筋暴起:“我讓你設法讓我去甄選角色成功,你說你,你表哥是電影公司老板,也是導演。但你,連讓我被選中的機會都沒有!我當然要冷落你了,我要看誰能給我這個機會,我就陪誰跳舞。”
她這樣一說,申執月就徹底和她罷休了。
在半開放式的包廂一角,褒姒喝著申執月為她捧上來的茶。
今晚,她暫時脫離為了電影角色而去申公館體驗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