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仙微傾著身子，把手伸到了她的嘴邊。

她雙目瞪得老圓，輕咬著下嘴唇，手緊攥著裙擺，身體僵硬，不敢輕舉妄動。

他修長而纖細的手指在她的嘴邊輕輕劃過，柔軟的指腹留下令人心悸的余熱，她的睫毛隨著他的這一觸輕輕一顫，心也在胸口狂跳不止。

“糖漬。”他的聲音輕描淡寫，絲毫不覺得方才的舉動有所不妥。

她心里嘀咕了聲，要命。

深吐了口氣后，往邊上坐了坐，同他保持了一個她認為相對安全的位置。

她盯著瓷盤里面剩下的糖果子，深思了一會兒，琢磨著道，“夜深了，仙上該好生安歇了。”

他慵懶地依靠在窗臺邊，一身玄衣如這夜色般深沉幽暗，盈盈的月光灑在他半邊臉上，為他蒙上了一層神秘的光輝。

鳳凰仙不緊不慢地道，“顏杏，你難道不好奇，今日潯夢來尋我是為了何事？”

符星顏腦子一轉，原本她忙了一陣子，把這事都已經拋到了腦后去了，可憑空被他這么一提，她心里又有種堵得慌的感覺。

她輕咳了一聲，警惕地觀察著他臉上的神色，道，“就算你同潯夢仙子如何如何，這也不應同我有何關系？”

“哦，原來……顏杏你并不在意。”抬手將瓷盤重新擺放到了案幾中間。

她抬頭一瞧，便捕捉到了鳳凰仙眼風中那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狡黠笑意。

仍還有些不明所以，便聽面前的人續道，“今日之事，繆望全然告訴我了。”頓了頓，他目光定在她的臉上，道，“你為我心神不寧、坐立不安了一整日。”

他的聲音沉沉，尾音略微上揚，如一把小鉤子般，把她的心勾得顫了顫，面頰如火燒一般發燙發紅。

符星顏：“……”

尷了個大尬。

她把繆望當最后的稻草，人家一轉眼便把她賣得明明白白，這仇她算是記下了。

“仙上這般真知灼見，怎得也會聽繆望仙君的胡扯呢？”她扯著裙邊的流蘇，試圖想出解救自己更好的法子來，想了半天也無甚結果，便只好把鍋往繆望仙君身上甩。

她緊了緊眉頭，續道，“今日我從繆望仙君那兒聽聞仙上同潯夢仙子的一段前塵往事，不免為潯夢仙子慨嘆惋惜罷了。眾仙皆知，仙上是這九重天上六根最為清凈的仙，自是不會如潯夢仙子那般把小情小愛時刻放在心中的。”

“這道理我這種仙資萬余的散仙皆懂，潯夢仙子深陷其中，卻是全然不懂。這大概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她這一長串話說下來，連自己都覺得分外有道理。

這么分析下來，她同潯夢其實并無甚區別，不同的是她還未對鳳凰仙做些什么實質性的糾葛舉動，惹得他心生厭煩。

他默了片刻，憋出了這么一句話，“你并未全然明白。”

她撇了撇嘴，“那仙上有何高見？”

他瞧著同他相隔甚遠的符星顏，緩聲言道，“其實如我這般深明大義的仙，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