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核心異常重要可又異常脆弱，里面蘊含了精神生物的精神本體，也就是精神海實質化的產物。

基本所有精神生物都不得不選擇找一個東西去融合。

因為在現實世界中的精神生物猶如無根之水，得不到任何長進，只會慢慢歸為一團散亂的分子，消逝于世間，由有序走向無序。

要想獲得無限長的壽命，就得不停更換融合的東西。

碳基生物的優先級是最低的。

硅基生物則是比較優等的，最好的是宇宙中的某些特殊生物。

它們有的從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一直存在至今，他們的身體千奇百怪，有的是一個黑洞，有的甚至化作星云。

因為它們的身體很特殊，一旦奪取，可以幾萬幾億年不更換。

而像硅基生物或者飛船這種，隔一段還得維護，科技進步時還要升級身體部件，比較麻煩。

至于碳基生物，哪怕生物改造技術再厲害，但肉體的脆弱和壽命相對短等等問題讓精神生物們避之不及。

保羅這種情況可以說是極少數。

雖然艾提爾是一個精神生物文明，但他們是由碳基生物一步步摸索進化為精神生物文明。

希諾娜便是第一批由碳基生物變為精神生物的艾提爾人，所以她保存了自己曾經的形象，一個猶如精靈般的少女。

因此，艾提爾人對碳基生物的身體不如其他精神生物文明那樣抵觸。

但大多數人為了實用還是會選擇附身于飛船等東西上，只不過會保留自己之前的形象，就像希諾娜那樣。

保羅在融合核心遭到攻擊后，第一時間就將所有精神力調回融合核心中防御。

可還是晚了一步，種子準備許久的全力一擊重創了他的在融合核心內的精神本體。

可惜沒有一擊斃命。

保羅知道自己得趕快離開。

一旦被希諾娜發現自己被重創，以她現在的狀態再配合種子是有可能殺死自己的。

他用盡所有精神力將種子包裹了一層又一層，打算先離開。

此時的他連完成這步都很艱難，對精神力的操作能力直線下降。

種子是計劃的核心，不容半分散失，必須保證種子完好送回總部。

至于希諾娜和屈不懷。

保羅對著兩人冷哼一聲，“在大勢面前你們再掙扎也沒有用，慢慢看著人類是如何一步步陷入深淵的吧。”

“對了，還忘了這個。”他又瞄了眼躺在地上的傅雅，“就當作我送你的禮物吧，作為你隨便闖入研究所的代價。”

然后他掏出一個小小的圓筒，按下一頭的按鈕，身形被銀白色覆蓋，緩緩消失。

希諾娜一邊對屈不懷解釋說，“單人傳說裝置。”

一邊感到疑惑，保羅明明是穩贏的，為什么突然放過他們。

她又想到在保羅傳送走的前一刻，保羅表現出的異常。

“他那個樣子，似乎是受傷了，難不成，是種子？”

希諾娜只能想到這個解釋，核心有多脆弱和重要她非常明白。

若是種子突然攻擊保羅也不是不可能。

屈不懷根本沒心思關注這些，見保羅真的離開了，他趕忙打開艙門，從癱瘓在洞口的機甲離開。

來到傅雅身邊，扶起她。

“小雅！小雅！”

可沒有任何回應，傅雅眼睛緊閉，沒有一點要醒的趨勢。

探了探鼻息，還有呼吸。

屈不懷回頭呼喊希諾娜，“希諾娜，幫我看看小雅到底怎么了！”

縮小版的希諾娜從機艙內飄出，比之前透明許多，看起來隨時都可能被風吹散。

“唉。”希諾娜繞傅雅飛一圈，嘆了口氣，“在我說出來之前，你先得做好心理準備。”

屈不懷沉重地點點頭。

“傅雅如今介于死和活之間，像植物人那樣活著。”

“莊雄那樣？”屈不懷握緊拳頭。

“不，莊雄的意識海完全被摧毀了，人格消失。而傅雅并非如此，她......如今的意識海是完好的，但猶如群龍無首，變得混亂無比，究其原因是傅雅的本我消失了。”

“消失？那究竟到哪去了，還能找回來嗎？”

“我猜測，應該是青之惡魔攝取種子時，手段過于粗暴，連同傅雅的本我一并從意識海抓走了。她的本我已經和自身的記憶碎片融合，是被激活的狀態，代表傅雅這個人格，一旦離開意識海，就會像靈魂出竅一樣。”

“......”

希諾娜見屈不懷低頭不語，苦笑一聲，“你不會想現在去找保羅算帳奪回種子吧。”

她此刻的狀態是她自出生以來最差的，光是靠自己休養可能都無法恢復至完好狀態，必須靠一些特殊藥物才能恢復。

屈不懷冷靜地回道，“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只是，我只是，有點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