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警官皺起了眉頭，不經意之間的一個轉頭，對著旁邊的年輕警員一使眼色，年輕警員立刻會意道：“陳凡，你不要狡辯，既然你說你的醫學知識是自學成才，那你怎么證明你會醫術？你會什么醫術？”

陳凡頓時一愣，瞬間就明白了，陸警官有些不地道。這是特意在這里等著自己呢。前面那些鋪墊都是挖坑。就想在這里等著自己跳。

如果是以前陳凡肯定就露餡了。一個對醫術一竅不通的人，那還談什么建議，不是害人是什么？

可現在陳凡卻十分自信。緩緩道：“這個…應該都懂那么一點點吧。”

這話讓陸警官眼前一亮，破綻，這就是破綻。果然還是不懂醫術的人才能說出這么無知的話語，都懂一點點。知道醫學有多少門類么？

陸警官趁勝追擊，不容陳凡有太多的思考時間。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中西醫都精通，內外婦兒都知道咯？”

陳凡微微點頭，顯得有些謙遜：“或許是我有這方面的天賦吧，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看這些就學會了。”

“好，那你說一說，糖尿病該怎么治療。”陸警官追問著。

陳凡卻白了他一眼：“陸警官，我這說了你也不懂啊。”

陸警官怒極而笑，站了起來道：“好，頭一次見你這么狂的，你還真不謙虛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我不懂是吧，我找懂的人，找懂的地方去。”

說到這，陸警官對著旁邊的年輕警員道：“小余，備車我們去楚雅醫院！”

……

楚雅醫院

楚南省內知名的大醫院。因楚雅醫科大學而出名。在業內向來有北燕協、南楚雅之稱。

最近這幾年學術和研究方面稍有落后。可實力在國內來說還是數一數二的。楚雅醫科大學一共三個附屬醫院。陸警官來的就是第一附屬醫院，也就是外界熟知的楚雅醫院。

陸警官畢竟也只是東河市局刑偵這邊的一個隊長，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要案那種人命案子。

想要楚雅醫院全面配合這是不現實的。陸警官來的時候，楚雅醫院醫務處的一個工作人員已經等著了。

一番握手寒暄，眾人就直上行政樓七樓。此刻已經有兩個年輕的醫生等在了這邊了。

隨著陳凡進門，考核就正式開始，沒有預期的什么詢問，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考核。

直接就是六七張試卷放在了陳凡的桌子上。

陪著陸警官的是楚雅醫院醫務處的一個副處長姓劉，劉處長此刻卻是笑著道：“陸隊，懂不懂醫術，是略知皮毛還是真的懂。這是最好的方式了。這是近年來我院幾個大內科、大外科還有其他幾個科室的博士生專業考核試卷。能做出來，就證明他是真的懂的。”

陸警官皺著眉頭道：“劉處長，冒昧問一下，萬一這小子的水平就是普通醫生水準。你這用博士的試卷……”

后面的話陸警官沒有再細說了。可從這話來看無疑讓人欽佩的。陸警官是想要給陳凡定罪的。可卻沒有采取什么卑劣手段。在審訊的時候可以斗智斗勇。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陸警官卻又能不偏不倚考慮到對陳凡是否公平。

陳凡也聽到了，說實話有些意外，連帶著對陸警官的看法都不同了，這是一個大公無私的警官，是個好人。

不聲不響的，陳凡就給陸警官發了一張好人卡。

這邊，劉處長卻是輕笑著道：“沒事的，陸警官，博士的水平的確有些有失公允。可醫學跟其他不同。博士的試卷并不代表他不能做。只是做多做少而已。另外，這些試卷里面也有幾份是執業考試的試卷。如果他能做出來，能合格的話，至少在理論上他是有從醫資格的。”

從上午一直持續到了下午。這一堂特殊的考試，很快就把楚雅這邊的幾個副院長都驚動了。

做完試卷，陳凡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也就是略顯疲憊而已。可眼神清澈甚至還有一些神采奕奕的感覺。

這場測試有夠憋屈的。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老劉、也就是真名薛金貴的事情如果不解決。詐騙團伙的這個炸彈隨時都懸在了自己的頭頂上，現在這樣也好。以后就算是徹底的新生了。

而且，這次測試也讓陳凡對自己的醫學有了一個準確的認識。這十幾張試卷。包含了外科、內科、婦科、兒科、骨科還有中醫等方面的知識。可這一路做下來，卻沒有絲毫的阻礙。所有答案都仿若深入腦海、信手拈來。

就在陳凡被臨時看管起來的時候，這邊也在緊張的閱卷之中。在醫務處的協調之下，楚雅不少的專家、博導都被請過來了。同時閱卷，速度也快。

這邊陸警官也在期待著問道：“怎么樣？是個什么情況？考了多少分？”

隨著陸警官的話語落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教授站了起來，感慨道：“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啊。如果不是有警察同志在，我是不會相信這試卷是一個初中生寫的。自學成才。人體果然是潛力無限的。天才，我算是見識天才了。別的不說，在內科這方面我覺得他現在從業都沒有問題。”

“程教授，何止從業啊，你看看他的外科試卷，對人體結構的了解，對手術手段的運用。也是相當有特點的。滿分，這是毫無爭議的滿分。”又一個教授感慨的說著。

隨著閱卷陸續結束。滿分也是越來越多了。幾乎各個門類科室，不論是內科還是外科。都是滿分。

而就在此刻，一個穿著對襟練功服，打扮的如同是大師一樣的老者，激動的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道：“好，精彩！”

旁邊一個年約五十歲的男子微笑著道：“石老，你覺得這個陳凡中醫真的懂么？”

石老并不是楚雅醫院的人，而是臨時從中醫附一請過去的，這可是首批的國醫大師。

石老胡子一抖，不屑道：“什么叫懂？李院長，你是神經外科的專家，你是不知道中醫的。一個好的中醫沒有十五年是培養不出來的，這也就是照本宣科的好而已。如果還想有一些深入研究，從醫三十年這是最起碼的。要不然中醫怎么沒有推廣呢，就是太難了。可這孩子的試卷、這里面有關陰陽五行、辨證論治的一些觀點，就連我都不如。這孩子厲害啊。他在哪里，這種人不去我們那邊實在是太可惜了。”

“老石頭，你想干嘛呢？中醫怎么了？你來看看他其他的試卷。這才是我們西醫人夢寐以求的真正的全科醫生。李院長，我建議立刻邀請陳凡小友加入我們楚雅醫院。這種人才要是留不住。那就真的可惜了。”一個跟石老差不多年紀的老教授立刻說著。別人估計石老，他可不顧忌，年齡相仿、地位相當，唯一的區別就是從醫的類別不同而已。憑什么讓著你啊。

李院長聽著，也不猶豫什么了。直接把陸警官給無視了。轉身道：“陳凡……大師呢？我親自去跟他談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