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呢？”男子一進門就焦急的喊了起來。

陳凡此刻卻是一如既往，對著王玨和林清雅習慣性的吩咐道：“你們去看看，什么個情況。”

剛說話，陳凡就愣住了。自己這仿若又回到了前段時間在楚雅的日子了。這不行啊，這心態怎么就糾正不過來呢。

想到這，陳凡也跟著走了上去。

這時候，中年男子已經把老者輕輕的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這一放，頓時就引來了老者一陣呻吟。

“怎么都是年輕醫生啊？該不會是實習的吧？”男子嘀咕了一句。

王玨此刻卻是笑著道：“大叔，你這可就看走眼了。我們可都是正兒八經的醫生。”

林清雅此時已經開始上手了，一些簡單的檢查和問診之后。林清雅就皺起了眉頭，然后道：“老大爺，您這是怎么回事啊？摔到哪里了？”

老頭此時似乎是緩和了不少。可身體還是不敢動，聽到林清雅詢問，就直接道：“就是在廚房滑了一跤。一屁股墩在了地板上。”

聽到這個，陳凡大致就有數了。這老大爺看相貌大約是六七十歲。可這年頭人都顯年輕了。很多打扮得跟個小伙子一樣的男的，一問年紀都快四五十歲了。這老大爺別看打扮上才六七十歲，真實年齡的話，七八十歲都是有可能的。這種年紀本來就骨質疏松容易骨折。

別說這么摔下去了，有時候就是上個蹲便，起個身都有可能骨折的。陳凡粗略的判斷了一下，這老大爺手腕和胯骨都有可能骨折了。

“大爺，您老多大年紀了啊。”王玨此刻開口問了起來。

陳凡聽得也是點頭。王玨和林清雅都很不錯。問的很細致。這是有助于鑒別診斷的。

“唉，我說你們這行不行啊。這都什么情況啊。人都這樣了。還問什么啊。”中年男子不滿的埋怨起來。

“主任，應該是骨折了。初步判斷是左側腕骨骨折和左側髖骨骨折的可能性比較大。咱們這里沒有X線。怕是要轉院才行。”王鈺提出了自己的判斷。

而此刻，林清雅也對著陳凡道：“師父，我同意王玨的判斷。另外我判斷老大爺有糖尿病。”

“哎呀，你這小姑娘真厲害啊。你怎么發現的？”中年男有些詫異的詢問起來。

陳凡輕笑了一下，這種時刻就看出細節來了。這就是為什么同樣都是學醫的，可有的人醫術好，有些人醫術差的原因。細節，每一個細節都要落實到位，這就是差距。

不是說王玨不行，可和林清雅相比，他還是粗心大意了一些。這老大爺身形消瘦，顴骨突出。可看得出來雙下肢卻略顯浮腫，這是很典型的糖尿病癥狀。而且，糖尿病患者很容易頭暈目眩導致摔倒。

剛才陳凡看得仔細，林清雅在診斷的時候，手指在老大爺的小腿上按了幾下，一按一個深深的凹痕。

當然了，浮腫的原因有很多，可老大爺這情況最大的可能就是糖尿病了。這就是西醫的問診。也是中醫的問診。

“唉，我說你們就別說那些了。能不能治療啊。別耽誤我們啊。”中年男子再次催促起來。

林清雅正準備開口，陳凡卻迎了上去，半蹲著，看著老大爺道：“大爺，您老哪里疼啊。”

“這里，這里，還有左手手腕這里。”大爺神志清晰，立刻給陳凡說了起來。

隨著大爺的動作，陳凡的手也按在了大爺的身上，陳凡的手法很獨特。雖然不快。可卻很穩。這是中醫的正骨之術。正骨并不僅僅只是正骨，其實也有診斷之效。

古時候可沒有什么X線、CT這些設備。可古代的中醫骨科們是怎么診斷和接骨的呢。就是正骨之術。

李雨菲有些發懵，低聲道：“雅雯，陳主任這是干嘛啊？怎么不讓這大爺轉院啊。咱們也治不了啊。”

胡雅雯看得發呆，低聲道：“我覺得有可能是在教王醫生和林醫生吧。真羨慕他們能有這么好的師父。我們實習那會護士長可兇悍了。”

徐建東就在這兩人旁邊，卻是低聲道：“陳主任這是在用中醫的正骨術啊。不過陳主任這手法有些獨特，跟別的中醫的有些不同。小王和小林有福氣了，遇到這么一個低調的大師。這氣運也沒誰了。誰能想到陳大師這么低調，學貫中西呢。”

陳凡可沒有想那么多，一方面老大爺這情況也不是那么特別急的病癥，說白了就是暫時沒什么生命危險。再一個，脫離了楚雅急診那種緊迫的環境，陳凡的思路特別清晰。第三就是陳凡想鍛煉一下自己的技能。最后一點就是，就老大爺這種情況，去了醫院其實也就是住院。打石膏復位然后休養康復而已。

“大爺您老高壽啊？”陳凡笑著詢問起來。

老大爺不明就里，哈哈一笑道：“高壽啥啊，七十八了。半截身子骨入土了。這又摔了一跤，估計是活不久咯。就是害了我這兒子。本來就沒什么錢……”

唉喲。

正說著呢，老大爺突然唉喲了一聲。陳凡已經站了起來，剛才胯骨這里陳凡錯動了一下。可就是這種觸不及防讓老大爺沒有那么痛苦，而陳凡也復位了。

“你干嘛呢？”中年男子立刻激動起來。

陳凡笑著道：“大爺，站起來試試。你這身體萬幸。剛才摔那一下，胯骨只是錯位了。并沒有骨折。現在應該沒什么問題了。你站起來試一下。”

老大爺聽得一愣，立刻嘗試著站了起來。而陳凡此刻卻是笑著道：“大爺，可你這手可就真的骨折了。我先給你復位固定一下，然后給你開一個強筋健骨的方子，你回去喝兩個療程，好生休養應該就沒問題了。”

“陳醫生，謝謝了啊。這要不是你醫術高明。怕是又得破費好幾千了。”中年男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老城區嘛，陳凡其實已經有預料了。這邊的人看似生活安逸，可其實真沒有什么錢。這老大爺第一時間是來診所而不是直接去醫院就能看得出來，真的是條件窘迫。既然能幫一手，還能鍛煉技術，陳凡自然是愿意的。

“師父，你真的太壞了。”隨著老大爺出門，林清雅卻突然嬌嗔的說了起來。

這一幕讓陳凡也愣住了。這什么啊？怎么突然我就太壞了。而且，能不能不要這么嬌嗲。這很容易讓人誤會，產生歧義，再說了。我也沒把你怎么樣啊。

林清雅此刻卻是解釋道：“師父，你之前在急診的時候，那都是裝出來的。什么才疏學淺，什么自覺無法勝任。那時候孫知禮還猜測師父你是徒有虛名。因為你根本就不親自動手診斷和治療。原來師父你藏著呢。”

王玨也感慨道：“主任，你這太低調了。今天我真的是親眼見證中醫的神奇了。這不開刀不檢查，就憑雙手這么摸一下，竟然就復位成功。這是神技啊。主任我能跟你學中醫么？”

原來如此，陳凡心中松了一下。表面卻淡定道：“亂說什么呢？我什么就叫太壞了啊。林清雅我怎么發現你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趕緊打電話送一些小白鼠來啊。”

然后，陳凡看著王玨道：“小王啊，你還是安心學好西醫。其他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

不是陳凡不愿意教。主要是王玨有些不太合適，他本就是西醫畢業的。不能因為看到中醫的一些長處就想學。這可不是朝夕之功。

旁邊徐建東也點頭附和道：“小王，陳大師說得沒錯。中醫可不是這么容易的。想學中醫，得先把湯頭歌訣背熟了。然后再把藥材認全了才行。古時候，醫生可是地位很高的。有句話說得好。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這可是可以跟宰相媲美的職業。那可不是一年兩年能會的。”

“我知道。”李雨菲說到：“那個白蛇的許仙不就是考不上功名才轉行學醫的么？”

林清雅的速度很快，確切的說楚雅醫院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個，一臺商務車停在了診所的門口，兩個工作人員下來，不僅僅是兩個籠子十幾只兔子，還有幾個消毒好的外科手術包都帶來了。

這都不算什么。此時林教授已經坐在了李院長的辦公室，將林清雅告訴他的話語說了一遍，林教授這才感慨道：“院長，現在看來我們還是看走眼了啊。我也沒有想到，陳大師這年紀輕輕的竟然如此的沉穩老練，就跟一個看破了世俗名利的老人一樣。竟然這么的低調。”

李院長也唏噓不已，緩緩道：“是啊，有些后悔放陳大師走了。現在再想請他回來恐怕不可能了。不過萬幸的是清雅和那個王玨去了。以后得好好培養一下這兩個年輕人。”

楚雅醫院的交流，陳凡是不知道的。陳凡此刻被診所里面的兔子給震住了。這是故意的把，一共十二只兔子。一共是四種疾病。心臟病、腸道腫瘤、肺部腫瘤，還有就是消化道的結石。

這是安排好了的，想讓自己帶著王玨和林清雅學習技術啊。不過，陳凡卻是有些得意。任你們再怎么精明恐怕也想不到我是在鍛煉技術。

想到這，陳凡看著王玨和林清雅，道：“自己說一說吧。你們擅長什么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