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清晨，朝陽初升，一聲大吼就將營地中所有武者吵醒。
陳凡也睜開了眼睛，心情有些凝重。
雖然經過一夜修整，可很多武者的傷還沒好利索，且經過昨天的挫折大家信心遭到打擊。
這時候遇到敵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走出帳篷一看，陳凡張著嘴啞口無言。
數百米外的平原上，黑壓壓的一片巨獸正在崩騰。
其中大多體型龐大，好似一座小房子，比之前碰到的狼群還要恐怖。
當然也有體型較小的，穿梭在洪流中如魚得水。
這獸群的種類五花八門，有尖牙利爪的，也有看起來像食素的奇蹄目。
不過它們此刻卻相安無事，集體朝著一個方向奔去。
堅韌的草皮被踏得千瘡百孔，這獸群數量之龐大，最少得數以萬計！
“老板，怎么搞？要不要跑路？”周洪和張濤湊在陳凡旁邊，臉上驚恐萬分。
就算那些是普通的獸類，真正面交鋒這里的武者也討不到好處。
更別說這些還不是藍星物種，其中幾只大家伙光是看著就讓人提不起戰意。
“別急，它們不是沖我們來的。”陳凡觀察了一會，也感到很疑惑。
這群獸類明顯很多不是一個族群，此刻卻默契的跑向同一個方向。
要么它們后面有個極為恐怖的生物在追趕，要么……
“你們沒有察覺到嗎？”陳凡問了一句。
旁邊幾人都是搖頭。
陳凡正色道：“靈氣在流動！”
靈氣流動？
所有人定睛一看，卻并沒有發現異樣。
“老板，沒有啊？”
陳凡一巴掌拍在周洪腦袋上，哭笑不得道：“廢話，肉眼能看出來嗎？用你的身體去感受。”
一語驚醒夢中人，過了一會兒，周洪驚叫起來：“真的！靈氣真的在往一個方向流動！”
“可是靈氣流向的是那邊，和這些大家伙奔跑的方向完全相反啊。它們如果是追逐靈氣，不應該是往那邊跑么？”
這屆隊友智商太差，陳凡心累不已。只能解釋道：“它們的目標不是流動的靈氣，而是這些靈氣的根源……走，跟上去！”
其實陳凡不是個喜歡冒險的，但凡有人能頂上，他都絕對會在后頭老老實實茍著。
可問題是現在這里他最大，而這樣的異狀他實在太感興趣了。
他有種直覺，如果這次不冒險，自己絕對會后悔一輩子。
“走，都跟上！”
所有人連東西都懶得收拾，紛紛緊跟著獸群吃灰。好在獸群數量龐大，導致新進速度大打折扣，不然他們還真未必跟得上。
至于陳凡則繞到了獸群的側方，靠著踏入先天后的速度優勢，很快就追上了獸群最前方的隊伍。
領頭的是一只白毛大猩猩，身高起碼得有十米。
不同于其它一股腦往前沖的獸類，當陳凡與它處于同一水平線時，它竟很人性化的扭頭看向了陳凡。
那雙冰藍色的獸瞳里充滿了警惕和威脅，仿佛將陳凡當做了頭等大敵。
“已經具有一定靈智了？”陳凡倒不覺得意外。
靈長類本就聰明，更何況是靈氣濃郁的小世界。哪怕它下一秒口吐人言，陳凡也不是不能接受。
“滾！”
“我靠？”陳凡腳下一拐，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還真會說話！？
這已經算是妖怪了吧？
驚疑不定間，那白毛猩猩忽然加快了速度，鉆進了前方的一個山谷。
陳凡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跟了進去。
山谷中密林叢生，隨便一顆樹木便需幾人合圍。樹腳的灌木更是有兩人來高，饒是陳凡此刻的境界，想全速前進也辦不到。
再看那白毛猩猩，旋轉跳躍間如履平地，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這里靈氣的濃郁程度幾乎快要趕上玉虛宮了。看靈氣流動的軌跡，好像是從這山谷最深處傳來的，里面到底有什么？”
高收益總是伴隨著高風險。
那白毛大猩猩已經夠詭異了，身后還有數以萬計的獸群，讓陳凡計較起了得失。
“這感覺……”
此時，神識之內，那小金人忽然隱現，一股奇妙的感覺傳入陳凡腦中。
那不是什么知識，而更像是……情緒？
這小金人在讓他深入山谷？
“拼一拼，單車變摩托！”既然連自己最大的倚仗都這種表現，陳凡自然不能再退縮。
感受到后方獸群奔來，陳凡跳上了林間的枝丫。
一直深入，靈氣的質量已經比玉虛宮還要夸張！
而視野中的樹木也終于稀疏起來，激流拍打的聲音傳入耳中。
身前，是一片落差約百米的瀑布。
瀑布下是一汪清泉，直徑不到五十米，甚至比不上一些鄉下的魚塘。
此刻那白毛猩猩就坐在潭水中，對著陳凡齜牙咧嘴，發出低沉的咆哮。
“滾！”
陳凡沒有妄動，而是打量著周遭。
就是這潭水源源不斷的散發著靈氣！
靈氣如噴泉般自地底涌出，而后散向四方。至于這潭水，或許是靈氣的緣故，竟然也發生了質變。
水里的大猩猩就是因為沐浴了這水，身上的毛發開始脫落，長出了呈銀色的新毛發。
喝一碗就能脫胎換骨的圣水？
“滾！”
見陳凡不走，大猩猩又怒吼了一聲，還拍打著潭水。
好似炮彈引爆的聲音后，被拍起好幾米高的水柱落下，濺了陳凡一身。
“吼吼吼吼！”
大猩猩指著被淋成落湯雞的陳凡，居然發出了嘲笑般的聲音。
“看來靈智有限，會說的人話也僅限于單個的字詞。”
“可它既然會說人話，就肯定聽過人話。這小世界，還有人族存在么？”
陳凡自顧自的做著總結，對于那大猩猩的威懾反而是沒那么在意了。
不知為何，這大猩猩明顯是不敢或不能起身，不然早就撲過來了。
這就有意思了……
陳凡也不急著下水，而是圍著水潭轉起了圈。
無比充裕的靈氣，也在洗滌著他的軀體。不過在踏入先天后，這種程度的靈氣還不至于讓他在玉虛宮一樣直接突破。
倒是這只大猩猩差不多已經變成了半只銀猩猩，看來它的修為還不如自己。
“老板！”這時，張濤等人陸續從林中鉆出。
看到這么多人，大猩猩也越發狂躁。
陳凡疑惑道：“你們怎么這么快？”
盡管眾人身上都有些狼狽，看來叢林的環境給他們造成了困擾。可不是還有一群獸類么？
張濤疑惑道：“我們也不知道，那群畜生剛跑進林子里，忽然就都停下了。原地轉了一會兒后，又掉轉方向離開了。”
“離開了？”
陳凡的目光不由落到了這只大猩猩身上。
本不顧一切沖來的獸群忽然離開，莫非跟這大猩猩占了潭水有關？
可一群獸類有這種智商么？且還會遵守先來后到的規則？
事情越發詭異，陳凡跟他們說了剛才的種種發現后，周洪直接道：“老板，咱們把這猩猩干掉不就成了，這水底肯定有寶貝！”
雖然這大猩猩肯定不簡單，但這么多武者在這里，還有陳凡這個先天坐鎮，擺平它應該不算難事。
陳凡卻擺了擺手，兀自走到潭水前，對著大猩猩道：“哥們，打個商量？”
后面的武者面面相覷。
大師就是大師，居然跟一頭猩猩講道理？
而回應陳凡的，也只有一聲怒吼：“滾！”
“你除了這個字也蹦不出別的。”陳凡無奈一嘆，又道：“我也不廢話了，給你兩條路。要么你自己走，要么……”
不等他說完，身后的一群武者已經捏著拳頭眼冒綠光。
大猩猩齜牙咧嘴，卻是本能的后退了一小步。
“老板，這家伙慫了！”
陳凡扭頭白了一眼，道：“你們干嘛，嚇壞了小朋友。”
而后又轉過頭來笑得和藹慈祥：“怎么樣，我知道你聽得懂。你要再不起身，我可攔不住我這些兄弟。”
“吼！”大猩猩繼續怒吼，卻是充滿了不甘。
彼時它身上的大部分毛發已經換了新的，可陳凡身后的武者步步緊逼，而它身后就是崖壁，退無可退。
“我數到三，你再不走可就怪不得我了。一……”
噗通！
陳凡剛伸起一根手指，面前的大猩猩突然做出了一個讓人猝不及防的動作。
它……跪下了！？
“臥槽！”
“只怪老子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我是不是眼花了，這猩猩，在磕頭？”
別說身后的武者，就是陳凡都愣了。
他知道這大猩猩相比其他動物靈智很高，可沒想到居然高到這種地步。
而且它打哪學的跪地求饒？動物圈也流行這一套？
“老板，怎么辦，還要不要宰？”
陳凡還沒開口，就見大猩猩扯了扯身上的毛發。之前的兇相全然不見，類人的臉上流露出哀求之色。
“沒看人家都投降了么，優待俘虜知不知道？再等等。”陳凡抬手回絕，神采奕奕的盯著還在退毛的大猩猩。
他現在無比好奇，這大猩猩完全蛻變后會是怎樣。
而它又究竟從哪里學到的人類語言和文化？
這個小世界有意思的東西……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