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歲月，洞里也是。
陳凡也不知道自己靜坐了多久，他一遍遍的嘗試著將小金人儲存的靈力引入靈脈，用以淬煉自身。
但嘗試了無數次，基本都以失敗告終。
果然修煉的步驟不能隨意更改，不然這種方法早就被用爛了。
可陳凡并不死心，就算最終不能成功，這種嘗試對他來說也是有益處的。
長久以來，他最大的問題就是境界提升得太快了。
縱然可以迅速適應新的身體，可對靈力的掌控依舊算不上精巧。故而在實戰里，會平白浪費大量靈力不說，有時對于法術的施展，也漏洞頗多。
這也就是他一直沒碰到過很強力的敵人，要么是和冥王打，要么是和兇獸打。
但凡對方戰斗經驗豐富，且實力不遜色于他，又是對法術等了解頗多的人的話，陳凡的勝率絕對不會太高。
正如多目所說，反正在這閑著沒事，總得找點事做。
當然多來幾發是不可能的，再美妙的事情多了也會膩。
“師父，你在做什么，我冷……”
專心修煉時，冉曼君卻醒了過來。
她的身體的確冰涼，可以她的修為絕對不會感覺到寒意。
但在她的撩撥之下，陳凡就是塊石頭也坐不住了。
……
不知過去了多久，陳凡找機會詢問了冉曼君關于這個世界門的事情。
照冉曼君所說，她是從其他冥王那里得到的信息，這才知曉了各冥王被封印的地點。
并且獲得了短暫開啟這個世界大門的能力。
現在失去他的控制，蘭坪市郊區的世界之門應該已經關閉了。
這也讓陳凡松了口氣，多目絕對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主，要是外界的武者貿然進來，其下場可想而知。
“師父，我覺得身體有點不對勁，你幫我看看，我到底懷上了沒有。”
經過不知多少天的癡纏，冉曼君整個人的氣質又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此刻的她想個惑亂眾生的妖女，依偎在陳凡懷中，任你石頭心也給化了。
冉曼君一直沒告訴陳凡她的具體修為，陳凡推測應該是在先天后期。
這樣的境界，不可能連自己懷沒懷都不知道。
但他還是像寵孩子一樣給她搭脈，順口問道：“你真的想生小孩？”
“不然呢？這么多天我這么費勁，難道就只是為了滿足你？”
“咳咳，我是受害方好不好……呃。”陳凡語氣一滯，雙目圓瞪起來。
冉曼君則露出淺淺笑意。
“真的……懷上了。”一時間，陳凡都有些不敢置信。
雖然時間還很短，可冉曼君體內的確正孕育著一個還未成型的小生命。
冉曼君攬著他的脖子輕聲問：“師父，你要當爸爸了。”
“別叫我師父。”陳凡愣愣道：“搞得我很有負罪感……話說，真的能順利生下來么？”
畢竟這個胎兒有點特殊，陳凡心里也沒譜。
“不知道。”冉曼君撫摸著平坦的小腹，悠悠道：“但不論如何，我也會讓他降生在這個世上。便是真的有神仙來了，我也要誅神噬仙！師父，到那個時候，你會幫我的對吧？”
陳凡也不去計較她的稱呼了，只是把他緊抱在懷里，鄭重道：“仙神未必是善，我就更不是什么圣人了。你現在是我孩子他媽，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嘿嘿，師父，給他取個名字吧。”
“太急了吧，連男孩女孩都還不清楚……”
你儂我儂間，一位不速之客已經走入洞中。
陳凡下意識把冉曼君護在身后，可觀察到多目的神情后，冷汗涔涔落下。
現在最需要保護的，好像是他自己……
“呵呵呵，好，簡直太好了。你們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這樣我這些年的癡等，也不算白費。”
冉曼君按住陳凡的肩膀，對多目笑道：“他的使命完成了，留在這里也是無用，現在可能走了？”
“走？呵。”多目危險的語氣，讓兩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冉曼君怒道：“怎么，你還想害他不成？我告訴你，他若有三長兩短，你們在我身上投的這些注碼，全都是白費心機！”
“本王自然不會害他，更不會害你。只是，要從他那借點東西罷了。”
話落瞬間，這洞中昏暗的光線忽然消失。
陳凡只覺得肩膀一輕，眼前景象再清晰時，已是在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
“此處只有我知曉，她便是翻天覆地，也是尋不來的。”多目自顧自的說著，而后竟走入了墻壁中。
不錯，就好像靈異片里的鬼魂一樣，直接穿過了墻壁。
但它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天界那些自以為是的家伙在你身上留了后手，可謂是把整個三界的未來都賭在了你身上。可他們沒想到，你遇見了我，而他們所留的后手，還成了我的大禮……”
“你什么意思？”陳凡不明白它話中含義。
多目自然不會有任何解釋。
而下一瞬，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將陳凡壓得趴在地上再起不能。
體內的小金人金光大方，開始巨顫起來，仿佛在與什么作斗爭。
它的目標是小金人？
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多目不是神仙，一般神仙可奈何不了它。
而陳凡卻是那個凡人，被壓制倒地除了觀摩沒有任何辦法。
甚至于他的身體，都仿佛失去了自主權一樣，真被小金人所調用。
磅礴靈力灌入靈脈，流經四肢百骸，又化作一道屏障，仿佛是要幫陳凡抵御多目的壓制。
“呵，意念罷了，連殘魂都算不上，焉能擋我！”
多目囂張的聲音傳來，陳凡哪有時間管它。
可馬上，又一道聲音響了起來：“冥界殘黨，賊心不死……”
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悉，等陳凡反應過來嚇了一跳，因為聲音正是從他口中發出的。
是控制了自己身體的小金人？
“賊心不死？呵，待本王汲取了你的靈力，看你的嘴還硬否！”
汲取靈力？
它的目的是靈茸華露！
在這沒有靈氣的世界中，小金人具有的靈茸華露，可是宛如取之不盡的寶藏呀。
自己能想到這一點，多目又如何不能？
但陳凡根本沒有組織它的辦法，如今他連身體的自主權都干脆放給小金人，沒有一絲的抵抗。
若是多目得手，說不定就能逃出這里，那對人界毫無疑問就是災難。
小金人，這次你可得挺住啊！
山洞里。
冉曼君俏臉生寒，鎮定的環顧著四周。
“多目，你這是在逼本王不講同族情面了！”
此刻的她，已經不是那個人族的冉曼君，而是冥族的新任的第十三位冥王。
起身飛出山洞，望著那高聳的山峰，冉曼君冷然一哼。
斬馬刀現于掌中，高高舉起后凌空一劈。
一抹刀氣散開，剎那后高山上多了一道數丈深的刀痕。
但這刀痕對整座山來說，還是太淺了一些，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本王看你能躲到什么時候！”
……
封閉的空間里，多目與小金人的對抗還在繼續。
磅礴靈力被灌入陳凡體內，讓他感覺身體仿佛是要炸開。
彼時的小金人金光渙散，隱約間像是要徹底消失，讓陳凡心頭不安更為濃烈。
難道要輸了？
“哈哈哈哈，這千年以來，本王不惜舍棄了本體，封鎖著靈力不使之外泄，等得就是這一天！千年屈辱，今日奉還！”
多目的笑聲在耳邊縈繞，而后陳凡感覺到有什么在瘋狂拉扯自己的身體。
但他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因為體內的小金人仿佛終于支撐不住，已經在破碎的邊緣。
“呵，撐不住了？”
多目的叫囂也印證了陳凡的擔憂。
長久以來，小金人無疑是陳凡發家崛起的制勝法寶。
他從未想過，小金人會有被破壞的一天。
不由得心里有了些許恐慌。
可這時，那從未與他有過交流的小金人，卻傳遞來了新的訊息。
這是……
“嗯？放棄抵抗了？”
多目方才有些疑惑，便見陳凡周身金光大方。
而后，那積攢了不知多少的靈力，盡數灌入了陳凡靈脈當中。
常人經受如此龐大靈力的灌溉，不爆體而亡才奇怪。哪怕是多目，奪得靈力后也要慢慢消化。
可那金光似有護體功效，竟硬生生的抑制住了靈力的沖撞，還加快了靈力淬煉陳凡的速度。
一條靈脈，就這樣輕松的被塑造完畢……
沉寂了良久，多目終于發出了嘶吼：“你是要與本王魚死網破嗎？”
沒有人回答它的怒吼，陳凡此刻完全沉浸在了對身體的淬煉中。
先天六層……
七層……
他從未想過，境界的提升竟然會如此輕松。
雖然伴隨著極大的痛苦，且從此以后小金人恐怕也會不復存在。
可換之而來的，是他此刻唯一的求生機遇。
而哪怕有小金人加持幫忙，陳凡也一點都不輕松。
如海流般灌入的靈力，稍有不慎就會把他脆弱的軀體撐碎。
故而他不敢有一絲分心。
成則一步登天，敗則過往如云煙。
先天九層！
距離大師境界，只差臨門一腳……
終于，他這個一直被人尊稱大師的人，成為了真正的集大成之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