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沒有急著為鄭健指明方向。
他只提了一個要求。
畢業之前,不要跟他那個所謂的社會大哥瞎混。
鄭健當然不可能答應。
葉成也不廢話,直接絕交。
這才讓鄭健意識到葉成不是開玩笑,只能草草敷衍。
“你準備考音樂特長生?”
“還要上楚南大學?”
“還參加全國中學生音樂大賽?”
當聽到葉成的計劃后,鄭健像見鬼一樣跳了起來,然后捧著肚子哈哈大笑。
葉成自然是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等他笑夠了,才冷冷道:“就算是一坨狗屎,也可以有理想和追求!”
“就算是一坨狗屎,也可以做一坨對社會有用的狗屎!”
“我沒有生氣!”
“我只是覺得,一個人要爛掉,太他媽容易了,要學好千難萬難,有的路一走,連他媽改過自新的機會都沒有。”
葉成沒有跟他講那些大道理。
話糙理不糙!
鄭健知道葉成是在說自己,低下頭,沉默了。
“要不,我也去考音樂特長生?”
“滾!”
……
“葉少,我恰好有個朋友管這塊,他說純粹花錢的話,兩千就夠了,如果憑我的關系,還可以少一半。不知道葉少是......”
像趙為民這種人精,自然懂得人情最大化,如果葉成是替別人問,他頂多搭橋牽個線,如果是葉成,一毛錢都可以不要。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明天中午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趙為民還不錯,葉成有意結交籠絡。
“我請,我請!”
趙為民趕緊巴結,他查過葉成的身份,但結果是不符合現實的——葉家村的泥娃子怎么可能會有一個億?
怎么可能那么沉穩有底蘊?
怎么可能那么狡.....聰明?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權貴子弟隱姓埋名到此歷練。
那當然要巴結了。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億!
“行吧,你請客,我出錢。”
葉成一錘定音。
掛了電話,他去找蔡男。
對這個人,葉成現在沒什么好感了。
趙為民說,憑他的關系只要一千,那么憑蔡男在這個圈子的資源,估計一千都不要。
也就是說,他輕輕松松凈賺四千多。
而這,還僅僅是一個初賽名額。
這次初賽是在省會星沙市進行,只有獲得各小組前三的參賽者,才有資格到京城參加半決寒,總決賽。
所以很大程度上,花五千塊錢可能只是上去表演幾分鐘。
這可是99年的五千塊!
相當后世的五萬了。
黑!
比他媽比資本家還黑!
在學校單身宿舍,葉成找到了蔡男,他剛剛吃完飯,正和一個女學生在床上談人生聊理想,見葉成來了,便讓女學生先走了。
“蔡老師,我們家商量過了,最多出一千!”
葉成伸出一根手指。
錢,他不在乎。
但被當成豬宰,誰受得了?
老子的錢又不是大風......嗯,還真可能是大風……
“葉成同學,你們家一點誠意都沒有啊!”
“這次比賽可是由教育部和華清大學聯合舉辦,屆時會有近60所知名高校考核特招,最次都是一本,機會千載難逢!”
“花五千就有一次上名校的機會,不值嗎?”
“另外我還要打點,疏通,組織,接送,培訓等等。”
“五千!”
“一分不少!”
蔡男說起來頭頭是道,沒有半點還價余地。
葉成卻是心中冷笑,偷換概念玩得挺溜,也不戳穿:“一千五!不行拉倒。”
“四千五!”
見葉成要走,蔡男趕緊降五百。
“兩千!”
葉成轉身,伸出兩根手指。
“四千!”
蔡男猶豫了一下,咬咬牙。
“兩千!”
葉成還是伸出兩根手根。
“三千五......哎哎哎,同學,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蔡男的底價是三千,原以為雙方會形成一個拉鋸戰,沒想到這小子挺損。
“就兩千,不行我就找別人了。”
葉成把他吃得死死的。
不過這一次,蔡男沒有讓步,他把頭上的小馬尾解開,甩了甩頭發,然后伸出三指手指:“最低三千!不行就算了。”
葉成想了想:“算了就算了,拜拜!”
轉身下樓。
蔡男也沒有挽留。
“10、9、8、7、6……”
教師單身宿舍,一樓樓梯口,葉成的倒計時還沒數完,就只見一個高瘦白凈的藝術家,披頭散發,急沖沖的跑了下來。
“葉成同學,我是真心認為,你是顆學音樂的好苗子啊!”
“蔡老師真有眼光,我覺得也是。”
“那......再談談?”
最終的談判結果是,在葉成兩千的基礎上,加了三百塊,用做車馬辛苦費。至于集訓和比賽過程中的相關費用,自行負責。
另外還有一個要求,必須在蔡男指定的琴行買吉他。
葉成同意了。
他之所以沒有找趙為民,一是不想欠人情,二來這個藝術家人品雖然不咋地,但水平還是挺高。
由他帶隊,出線的機率很大。
……
高三晚自習的時間是七點,一直到十點結束。
六月份,天已經很熱了。
葉成到小賣部拿了三罐冰鎮健力寶,帶回教室。
之前買的兩箱健力寶,當然不可能真喂狗,他交待老板放冰柜里鎮著,隨時來取。
華燈初上,教室的白光燈管已經打開,一片通明。
同學們都在聚精會神寫作業,為高考沖刺。
葉成的到來,讓班上小小騷亂了一下,隨即便安靜下去。
畢竟是重點高中,又高考在即,學生們的自律性還是很高的——就連鄭健都在座位上安安靜靜看書。
葉成心中甚慰,以為下午的對話有了效果,結果走過去一看,媽的,這小子拿語文書當掩護,看小黃書。
扔了一罐健力寶給他,葉成把另一罐遞給鄧麗娥同桌,再一罐請她轉交鄧麗娥。
“哇塞,健力寶哎!”
“還是冰鎮的!”
“謝謝!”
鄧麗娥同桌叫楊妹兒,挺活潑的一個女生。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楊妹兒自然愿意為葉成效勞。
鄧麗娥正在專心做作業。
楊妹兒在把健力寶放過去,在她耳邊說悄悄話,鄧麗娥隨即臉一紅,搖頭拒絕了。
“葉成,麗娥這段時間不能喝冰的。”
把健力寶放回來,楊妹兒口無遮攔的說。
“為什么不能喝啊?”
一口就把健力寶干掉的鄭健疑惑問道。
此話一出,很多男生同樣抬起頭,一臉問號。
而女生們則嘻嘻笑,目光曖昧。
葉成秒懂。
他拿起那罐冰鎮健力寶,貼身放在自己的胸口,用體溫捂熱。
“哇!”
全班女生感動到都要流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