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然不傻。
冷靜下來后，他隱隱感覺事情有點蹊蹺，但倒底哪里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不過事已至此，多想也沒用。
他可是簽了字，畫了押。
板上釘釘的事。
想賴也賴不掉了。
“葉哥，明天我就把錢還給你，放心，絕對讓你滿意。”
滿意的意思就是，絕不止五千，肯定還要多一些。
張昊然是公務員家庭，職位還不底，不敢說有多富裕，但只要他開口要，總會有人給的。
就像那天他拿三千塊買葉成的歌，一般家庭，三千算得上大錢了，而他只是拿出了自己的壓歲錢而已。
見葉成一副漠然的樣子，張昊然趕緊補充說：“今天中午的事，是我不對。明天，明天一早我就找那個妹子向你道歉。”
葉成敲了敲茶幾，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跟我道歉有個屁用！”
張昊然心中一緊。
難道葉成對那個妹子還有更進一步的非份之想？
咬咬牙，張昊然豁出去了：“葉哥，要不我讓那個女生明天陪你一晚......消消火？”
葉成被氣樂了。
這種貨色，倒貼錢老子都不要，留著你自己消火吧。
“行了，別他媽胡說八道！”
“明天課間操，你和你那個腦殘粉當著林市一中全體師生的面，向我道歉！”
“這樣才能消除影響嘛。”
“別說我不給你報恩的機會啊......”
葉成揚了揚手上的罰款單，一副吃定你的模樣。
張昊然心里那個五味雜陣，糾結痛苦啊......
做為全校最受矚目的男生，擁有混血基因的音樂天才，當著全體師生的面向外校生道歉，他這張臉還往哪擱？
但兩權相害取其輕。
一個是丟臉，最多被罵一句瞎胡鬧。
而另一個，則是身敗名裂。
沒辦法，張昊然只能接受。
“葉哥，就按你說的辦。”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可以先走嗎？”
這個讓他刻骨銘心的小賓館，他一秒鐘也不想再呆下去。
“滾吧！”
葉成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張昊然這才離開，出門后，回頭深深看了一眼。
一臉復雜。
......
走到樓下一間房。
葉成推開門。
鄭哥正在照鏡子。
“怎么樣？我像那么一回事吧？”
鄭健對著鏡子人五人六的顯擺，不時還敬個禮，一副正義感爆棚的樣子。
對于自己影帝級的表演，他相當滿意。
葉成趁熱打鐵。
“干脆去當兵，或者考個警校？”
“為人民服務！”
一聽來真的，鄭健立馬脫下制服：“這么光榮而偉大的任務，還是交給祖國其他的接班人吧。”
葉成無語。
這家伙吃苦怕累，拉他走正道，很辛苦。
不過靈光一閃。
既然這家伙喜歡表演出風頭......
嗯......葉成心里有計劃了。
“這兩天，網吧市場調查的怎么樣？”
葉成交給他一項任務，讓他去調查林市的網吧，沒有給出具體方向和細則，讓他動腦子自我發揮。
一是考驗他的能力。
二也是讓他體會生活不易，創業艱辛。
不過鄭健的回答，卻讓他哭笑不得。
比如某某網吧漂亮妹子最多。
比如某某網吧最受混子歡迎，經常打架。
又比如和某某網吧的老板很投緣，幾句話下來就稱兄道弟，親熱的恨不得穿一條褲子——葉成不得不提醒他，小心菊花盛開的大佬。
這些信息沒用嗎？
當然不是。
如果背后能深挖，其實相當有借鑒意義。
比如漂亮妹子最多。
那倒底是什么吸引她們？
環境，活動，位置，美食，還是因為網管是個大帥比？
有妹子，特別是有漂亮妹子。
對于網吧而言，也是一項特殊的核心競爭力。
又比如混子最多。
開門做生意，當然要想辦法避開這些王八蛋啊！
不過對于鄭健，葉成顯然不抱期望。
他要是能深挖......嗯，他大概只會深挖那個短發女生......這對狗男女！
沒辦法，只能寫好調查內容，交給他。
不能再讓他這么浪下去了。
鄭健接過一看，頓時頭大了幾圈。
選址，人流，消費圈，附近人群結構，上座率，電腦配置，機位數，經營模式，消費群體和需求，價格，活動，裝修布置，增值服務等等。
調查這些？
有必要嗎？現在是個網吧都能掙錢。
要命呢......
鄭健一臉苦色：“還是當人民衛士有意思。”
葉成踢了他一腳。
“以后這事想都別想，犯法！”
雖然說是替天行道，以毒攻毒，但葉成現在頗為后悔。
真不該帶他玩啊。
感覺像在解鎖他的新技能。
媽的！
……
吃完晚飯，葉成準備去看慕清芷，順便把車還了——要不是因為張昊然那個事，中午就該去了。
聽說身體不適？
一想到昨晚的親密接觸，他就渾身燥熱。
買了些水果，上車。
這時鄭健像個傻子一樣，圍著銀色桑塔納轉了四五圈，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男人都愛車。
因為家里跑運輸的關系，鄭健對車更是感情特殊。
“誰的車？”
“你會開啊？”
“讓我也過過癮。”
鄭健六歲就被他老子訓練開東風大卡，人都還沒座位高，但也敢開的滿山跑。
開小車，小菜一碟。
“有駕照嗎？”
葉成一腳把他踢開，坐上駕駛室。
鄭健不樂意了。
“你有啊？”
葉成嘿嘿一笑，深藏功與名。
“我有錢......能交得起罰款！”
“好吧，你是大哥。”
……
華寧花園是林市數一數二的高檔小區。
高層，帶電梯，小區內有景觀花園，有活動區域，均價一千左右。
當然以后世的眼光來看，華寧花園很普通。
不過現在，林市的電梯高層可不多。
99年，林市房價還在6、7百上下。
能住進來的人，不敢說非富即貴，在社會上一定頗有實力。
慕清芷就住在這里。
一路過來很順利，沒有交警查車。
這年頭不嚴。
駕照可以買，酒駕滿天飛，貨車拉客，超載改裝，基本上都是睜一眼閉一眼。
當然也和私家車不多有關。
到了華寧花園，葉成把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找慕清芷電話，一抬頭，看見車邊一對男女撕扭在一起。
本來不想多管閑事。
再一細看，女人身影好熟悉。
路燈下，正是慕清芷。
葉成心里驟然涌上一個無法抑制的念頭。
媽的，敢欺負老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