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這聲,便立即就放開了我。
我身子一軟,立馬就癱倒在了地上。
我第一次明白,這些厲鬼的確是殺人如麻,就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猶如那天在宿州祭祀的時候所發(fā)生的事情,讓我如今都覺得后怕。
若真的不是槐都真人他出手相救,或許此時此刻我已被埋入黃土之中。
他即刻質(zhì)問:“怎么是你?你來做什么?!”
我盡力想要拾起身來,卻怎么都起不來。但卻有一雙手扶了我一把,我這才起了身來。就連站都站不穩(wěn),還是有些踉蹌。
我看向扶我的那人,她的打扮,倒是和我差不了多少,同樣穿著道服,梳著發(fā)髻。但是,并不想是道姑,只是有些相似罷了。而她的手中還拿著一把劍,雖然未曾察覺到什么,可總感覺這把劍一定見過血。
是直覺,也是聯(lián)想到了她剛才的話。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對她道:“多謝。”
“哪里的話!這厲鬼一天不收拾,便就出來折騰。仇恨已經(jīng)在他心里扎了根,地府里頭更是容不下他。現(xiàn)如今,我就要他好看!”她長得很英氣,尤其是兩雙眉毛,像是上挑眉的樣子。
她話罷,便拔出了劍。
那一瞬間,我感覺她劍氣凜然。就像是有什么靈性一樣,她毫不猶豫的像商素華砍去。而商素華只是盡力的躲著,幾乎沒有反抗這個英氣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忍讓,還是說寫女子本就厲害。
直至最后商素華反擊了,卻敗在了那英氣女子的劍下。
她劍指在商素華的心口,眼神狠厲無比。尤其是她渾身上下透漏出來的一種氣質(zhì),就好像是生人勿近。她沉聲警告著:“趕快回你該回的地方!如果下次再出來作鬼,我就會告訴師傅,讓你今生今世都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商素華冷哼了一聲,轉(zhuǎn)眼之間便化為烏有,就這樣不見了。
她是放過了他了,也警告了幾句話。可終究是沒有傷他分毫,即便是厲鬼,也應(yīng)該以寬容大度之心對待,而不是要他即刻就死。
那么做,倒真的是狠心了。也并不是我們花卉觀的戒律。
她收起了劍,朝我走了過來,鎖眉問道:“你是,道姑?”
我點了點頭,回答著她:“是。我是道姑。”
“看你這身打扮應(yīng)該就是花卉觀里頭的了。你來這里是驅(qū)鬼的?”從她的話里聽不出來好壞,可是總覺得好像對我們花卉觀的道姑充滿了芥蒂之心一般。
我有些難堪,驅(qū)鬼這種事情我不會做。我也根本不會,只不是受人之托罷了,我回答她:“是也不是。”
她“哦”了一聲,隨后又對我道:“這家的人曾經(jīng)是這錦州城的大戶。那已經(jīng)瘋了的女人的相公便就是錦州城的知縣,因為判錯了一樁案子而害死了他們商家百口人。而商家被誣陷,也是因為了陷害。他是清官,但出了錯。所以事到如今,他變成了厲鬼才會這般。”
她的解釋也讓我全然都清楚了,我有些替他感到惋惜了。
所以她才會不傷他分毫,他也一開始就沒有還手。
“冤冤相報何時了,罪過,罪過。”我緊皺眉頭,心里復(fù)雜不堪。
想不到,這外界所發(fā)生的事情竟是這般可怕,也是這般的叫人不知所措。
與世隔絕的日子過慣了,所以只有一下山來就可以看見很多不公的事情。有了七情六欲,倒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呢。
“我叫做若斕,是捉鬼師!你呢,你叫做什么?”她此刻倒是顯得有些大咧了起來。我也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原來是捉鬼師。
她也的確是好大的能耐,一個女子做了捉鬼師,在她的臉上我并未看見有任何一絲的懼怕。
自己也心生了些敬重,隨后我便回她:“我是花玖。”
她挑眉,本來就是上挑眉,一挑眉就越是顯得她在生氣了起來,她有所試探的問著我:“現(xiàn)在事情解決了,你是要去回花卉觀的吧?”
我不明白她為何試探與我,但是,我并沒有做完這件事情。是不可能回去的,更是向觀主交不了差的。
我緊緊皺著眉頭,有所擔憂的回答著她:“可是那位女施主現(xiàn)在人不見蹤影,我必須找回她。讓她趕緊搬離這里,去認識的親戚家里頭住下來,住在這里可是千萬不行了。”
“你找不到她的。她只要一看見商素華,她就會瘋,整個人都會崩潰了起來。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們都找不到。而這塊晚上也是很亂的,我勸你還是趁天還沒有黑,趕緊快些回去花卉觀吧。”
她的話里面有些勸解著我的意思,可是,我不能就這么扔下她一個人,獨自回去了花卉觀的。
我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多謝。可是,我必須要找回她。不然,我無法心安。”
“你怎么這么倔呢?!趕快回去吧!”她繼續(xù)催促著我,就好像是要我立即離開這里一樣。
但是,我不能。
我再次謝絕了她的好意,回答著她:“我必須找回來她。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她微微嘆了口氣,似乎也是沒有要作罷的意思,繼續(xù)勸解著我:“這樣我?guī)湍阏宜憧煨┗厝ァ_@個地方,你萬萬不可停留下來。我這么說是為你好,你作為一個道姑。只是潛心修道,并不會法術(shù)。我說的話,你現(xiàn)在可明白了?”
我也并非是一個很倔的人,她是捉鬼師,說的話也應(yīng)該不會假。
我答應(yīng)了她:“好,那就勞煩你了,多謝。”
她聽見我這么說,才有些展露了笑顏的模樣,叮囑著我:“你回去的時候,可要小心著點。千萬不要走錯了路,這一帶是真的很亂。指不定你會裝上什么東西。但在晚上趕回去就好了,一路小心。”
“好。我記下了,謝謝。”
跟她道了謝以后,她目送著我離開,還給我指了路。
一路上也是有些無聊,發(fā)現(xiàn)和回去的路有所不同。
以前下山祭祀的時候是跟著師姐或者其他人走的,所以一點也不擔心會迷了路。可是今日,我卻有些緊張了起來。
生害怕走偏了路,越走越遠。
天黑之前趕不到花卉觀,若是真像若斕所說的遇見了什么東西。那我可真是沒有辦法應(yīng)對了,本來就是只修道的道姑,也不會什么法術(shù)。
若是真出了個事情,我也不知道結(jié)果會是什么。
終于走到了半山腰,我已經(jīng)是揮汗如雨了,這天實在是太熱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身后有人叫我:“姑娘!等一下!”
我轉(zhuǎn)過身去,便就看見一個芊芊女子倒在地上,像是摔了一跤。她看見我轉(zhuǎn)過來,又道:“姑娘,我剛才摔了一跤,腳崴了。你可以幫我一把,將我扶起來嗎?”
我也沒有多想,過去就扶了她起來。
可總是感覺她輕飄飄的,好像不用我扶,風一吹就會走了。
我看著她的腳都有些腫起來了,有些擔心她能不能繼續(xù)走山路了,我關(guān)切問她:“施主,你有沒有事?”
“我好像,是不能走路了。你能不能夠扶我一程?”她的語氣里頭有些勉強的意思,似乎是怕我不會答應(yīng)。我的確有些猶豫的意思,她又擔心道:“如果姑娘害怕麻煩的話,我自己也可以回去的。”
“我本就是一個道姑。秉承著的就是上善若水,從善如流。施主,我會送你回去的,你切莫擔心什么。”
說著,我便就扶住了她。她此刻還是有些踉蹌的模樣。
她微微怔了一下,臉色即刻就刷白了下來,近乎于質(zhì)問:“你是道姑?”
我點點頭,回答著她:“是,我是道姑。”
“那你會法術(shù)嗎?”她繼續(xù)問我。
好像,她這句話里頭多了些懷疑的意思。
我又搖搖頭,的確是有些無可奈何的意思,回答她:“我不會法術(shù),因為我是花卉觀的道姑。我們觀里頭,是沒有人學(xué)習(xí)法術(shù)的。”
她聽我這么說,臉色又變得紅潤了起來。笑盈盈的對我道:“我還以為你會法術(shù)呢。原來你不會啊!”
她怎么這么高興?
我有些不理解,可是我也沒有在乎多少。可能她是因為我會法術(shù)的話,會傷害到她什么吧。
我也是輕微笑了一下,便也沒有說什么。然后她給我指路,我便就扶著她走。
走了許久,她問我:“你知道嗎?這山中有許許多多的白色狐貍。可也有打獵的人,他們將那些狐貍射死,然后扒了皮放到集市上去買。也導(dǎo)致那些白色狐貍有些滅絕,那些打獵的人,該不該死呢?”
我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聽她這樣說,我便就感覺有了些詭異。
她如此一個芊芊女子,怎么會說出來死不死的那種話呢?這可是大忌啊!
我還是沒有多想什么,便就回答了她:“善良是一個人的本性。但是有些人就愿意背棄了善良,從而逆道而行。每一種生物都是無辜的,不管是人還是動物,他們都應(yīng)該被善待。”
“道姑,你和那些人回答的不一樣啊?那么你到底是該死還是不該死呢?”她的一雙眼睛好像變成了幽藍色。
她話里頭更是古怪,什么死不死?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