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
忽然,外面傳來一道喊聲。
易三抬頭一看,卻見是之前那個來擺城隍的中年胖男,其身旁還站著一個頭發也花白的老人。
易三先將藥方寫了下來,將紙張交給阿婆,叮囑道:“這邊沒有藥,您拿著這配方,讓您孩子去中藥店抓藥就好。”
“誒好。多少錢,我……”
“不用了。”易三婉拒道:“您是我師傅的朋友,我哪里能收您錢。”
但阿婆搖頭道:
“你師傅的規矩我懂。他也經常不收我們這些老人多少錢,但最少也要了一塊錢,說是什么,什么不相欠,因果公平什么的。聽得我糊涂。”
易三立即明白,也是笑了笑:“那就就一塊錢吧。”
“你這孩子,怎么還學你師傅那一套了。”阿婆瞪眼道。
易三嘿嘿一笑:“師傅傳的嘛。自然要聽了。”
阿婆也沒強迫,留下一塊錢,拿著配方緩緩離開了。
易三扶著她走出了院子。
“三兒,你師傅是個好人,醫術精湛。但你別學你師傅,還這么年輕,別弄得跟老頭似的。”
“誒好,阿婆,您慢點啊。”
在她緩緩離開后,易三才看向在門口等著的中年胖男。
“易先生,我又來了。”
“還是上香?”易三有些無語。
這陳老頭又整什么!
“易先生,我姓李,李元明。這位是我母親。今天過來就特地來拜拜。因為昨晚我老爸又給我媽托夢,說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只是讓我媽過來感謝城隍。這不,今天就一定要自己過來。這不,怕高峰期,提前過來了。”
“易先生,您是城隍的弟子嗎?”忽然,一旁身形有些清瘦的老人對易三來了這么一句。
易三一愣。這陳老七,還將這事告訴外人?立即搖頭道:“我不是。現在哪來的弟子,以前我師傅倒是廟祝,不過前段時間過世了。”
說到這,他對李元明說道:“香里面還有,你們自己去拜吧。”
說著就往里面去了。
或許可以養兩只田園犬守門,免得人隨意進來都不知道。
但李元明忽然喊道:“易先生,您等下。”
易三轉身,疑惑看去。
李元明扶著自己老媽進了城隍廟,將香點燃之后,便先退了出來,小跑到院子門口。
“易先生,真是打擾了。剛剛我聽那個老人家,您還是個醫生?中醫?”
易三皺眉:“直接說重點。”
李元明微微尷尬地笑了笑:“我母親的身體曾經有中風過,雖然救治及時,但還是落下了后遺癥,行動都不怎么利索,所以想問問有沒辦法?”
他并不是沒見過市面的人,
雖然這年輕人太年輕,不像是醫生,但他也只是覺得會不會有什么特殊的。
主要是這城隍廟,給他的印象深刻了些。
易三聽聞后,問道:“你沒去其他中醫館或者中醫院問過?”
李元明點點頭:“都問過。都說沒辦法根治,只能慢慢調理,逐漸恢復大部分狀態。但調理了兩年,都還是老樣子,恢復得不明顯。后來我媽再也不肯看病喝藥。”
易三沉吟一番,這李元明倒是有孝心。上次自己母親說了那些話,原本是沒人會信的,還需要跑四十多公里過來驗證。
結果他還是來了。
這次再次過來,不僅上香,還想繼續給自己母親治病。不過正好,自己也需要賺錢。
沉吟片刻后,他便說道:“等會拜完,在藤架那里坐坐。”
李元明聞言,喜笑顏開地連忙道:“誒好,等會就過來。”
在李元明和易三聊著時,一旁的城隍廟里,老人接過兒子點燃的三根香,直接跪在案桌下,在兒子離開后,她才誠心禱告了起來。
“城隍爺,我家老頭給我托夢,說是您幫助他,上次才能托夢。讓他有投胎的機會……”
等李元明回來,才在兒子的攙扶下起身,將香插上。之后,李元明也上了一炷香。
只是這次框里沒有紙錢,因而也沒辦法燒錢。但也不忘往箱子里放了伍佰元。
這時,李元明說道:“媽,我們過去隔壁院子坐坐,易先生給您看看。他師傅是附近有名的醫生,易先生是他的弟子,應該有本事。”
這次老人倒是沒有阻止,點點頭。同時,一邊打量著城隍廟里面的情況。似乎在想著什么。
院子,藤架所在,易三已然洗漱好,換了一套休閑衣,并從外面買了兩份腸粉放在內院餐廳,等自己妹妹洗漱完去吃就行。
而他,則是從陳老七的書房中拿出了問診的工具,在藤架下等候著。
當然,也只有紙筆和一脈枕。
同時,也倒了三杯拔仔茶。
在李元明將其母親扶到這邊坐下,易三看向老人,微笑道:“阿婆,您先喝杯水。歇息一下。”
說著,將兩杯水推向他們兩人面前。
此時雖然是早上八點了,但因為四周一些居民樓的遮擋,陽光還照射不到院子里,反而有些涼爽。幾棵果樹上,一些麻雀在嘰嘰喳喳地叫著,多了一份盎然的生機。
但一般10點過后,院子才被眼光照射到。那時候,藤架這里便無法坐人了。
雙方邊歇息,邊聊了起來。老人聊的基本上是關于城隍廟的,而易三,從老人進入院子開始,就已經在診斷她的情況了。
老人的情況是比較穩定的了,雖然手有輕微抖動,但不算明顯。走路不算輕浮無力,說明藥物治療是起了作用的。
這種情況想要進一步根治,一般手段確實沒辦法。
李元明也沒催,多年問醫下來,他也知曉中醫診脈前,會先讓患者歇息一番,平心靜氣。這樣號脈才會準確。這就好比人測量血壓一般。
“老人家,您把您的右手放上來。”
易三示意了下。
半分鐘后,易三又測試了下老人的手臂肌力,小腿肌力,以及臉面的情況。
檢查到最后的臉面時,他忽然看了李元明一眼。片刻后,才道:
“說實話,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您母親的情況,現在就是最好的狀態了。也說明那段時間的中藥是起了作用的,但再進藥也只能如此了。如果要徹底根治,不是沒辦法,但需要一些時間。”
“沒問題,主要是能治好,我媽這情況雖然是穩定,但我們都不放心她一個人走路。多少費用都可以。”李元明立即說道。
易三沉吟后,說道:
“可以進行針灸和藥浴。是藥三分毒,她現在體內還是積累了一些毒素沒有徹底排出,所以不用再進藥。方式溫和一些就行,給她通絡,排毒,再促發他的細胞活性。
預計半個月,可以消除她基本的情況。后續進行一個月左右的藥浴,基本上就了一恢復了。”
“沒問題。”李元明驚喜道。
但老人卻問道:“先生,那貴不貴?貴的話我們就不治了。”
李元明搶先說道:“媽,不貴的。就跟以前一樣,幾百塊錢而已。”
易三看向李元明,李元明則在一旁不斷地眨眼。
他看向老人,微笑著說道:“是的。您兒子沒說錯。”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松了一口氣。
老人的心思能理解。
總想把最好的給子女,對于自己的事情,基本上不會在意。
李元明將話題拉回來,問道:“那易先生,這治療怎么進行?”
“你就這么相信我?”易三反問了一句:“連大醫院的專家都只能治療到這一步,你就相信我這個空口無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