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腳步聲響,金秀秀直接推門而入,后面跟著四個人。分別是李婉兒、納蘭傾城,以及青衣樓的兩個長老,熊婆婆和孫婆婆。
“咦,這人是誰?”金秀秀青蔥手指點指著虎斑斕。
“這是本座愛徒,虎斑斕,自己人。”曹玄笑笑。
“參見三位師娘。”虎斑斕恭恭敬敬行禮。
李婉兒和納蘭傾城對視一眼,會意一笑。
納蘭傾城形容有些委頓,看到曹玄,頓時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嬌滴滴道:“夫君,溫飛卿老家伙殺我幫眾,你可要替奴家報仇。”
曹玄點點頭,隨后問道:“青衣樓向來隱于市井之中,行事小心縝密,怎么會幾十處堂口全部暴露,被溫飛卿的人給包了餃子?”
納蘭傾城臉上帶著恨色:“大長老厲婆婆背叛我青衣樓,她跟溫飛卿的人被大姐的執法隊堵在一處密室,恰好被我青衣樓的一個香主給認出來,厲老婆子拼死逃脫,隨即青衣樓各處分堂受到襲擊。
那香主趕來向奴家報告,奴家立即帶人趕過去,只可惜晚了一步,只將熊婆婆和孫婆婆給救了出來,其他人幾乎全部被殺。”
李婉兒皺眉道:“三妹,你那些幽州軍今晚休整完畢,明天要立即開始幽州全境搜捕,溫飛卿手下囂張無比,必須將他的氣焰打下去。”
金秀秀一揚眉:“放心,本姑娘大軍所至,定讓溫飛卿哭爹喊娘。”
曹玄無聲地笑了一下。
金秀秀小手托著下巴,翻白眼不爽地看著曹玄:“老家伙,你什么意思?”
這個時候曹玄也不回答,而是打量著熊婆婆和孫婆婆。
熊婆婆忍不住問道:“大都督有什么吩咐么?”
曹玄笑道:“在幽州,除了幽王府和幽州將軍府,還有很多實力強橫的門派,這些門派和溫飛卿多有牽連,兩位婆婆應該知道吧?”
熊婆婆點點頭:“幽州地形特殊,黑江和金蒼江縱橫穿越,形成數個島嶼和沼澤,又毗鄰黑水國,邊境線長達數千里,多高山密林。
幽州本地人彪悍好武,多有那武者嘯聚,或占據險要水道,背靠島嶼以擄掠劫殺為營生,或藏匿于大山密林之中,開幫建派。即便是市井之中,也是藏龍臥虎。
老身在幽州數年,知道的門派,實力拿得出手的就有:海鯊派血蛟幫、黑水城寨、怒江幫、萬劫谷。
這些門派縱然強橫,但要在幽州討生活,就要仰溫飛卿的鼻息,固此多和溫飛卿勾結串聯。
這次幽州混亂,除了溫飛卿自己的嫡系勢力,這五大幫派也造孽不少。”
曹玄聽了熊婆婆的話,沉吟不語。
這時候孫婆婆又道:“大都督是想剿滅這些門派么?
目前幽州亂局未定,暫時還是先封鎖防御為好。
先將那些家伙鎖困在老巢里,等平了溫飛卿,騰出手來,再來個甕中捉鱉。”
“不好!”
金秀秀斬釘截鐵打斷道,“匪盜巢穴儲藏豐富,是溫飛卿敢于作亂的根底底氣所在。
只要咱們一個個挨著把賊窩給端了,溫飛卿就變成而來無本之木。
到時候,這么一條無家無主的流浪狗,咱們怎么打都行。”
李婉兒笑瞇瞇道:“三妹說得有道理,老爺,你覺得呢?”
曹玄不停地揉臉。
金秀秀說得很有道理。
幽州雖亂,但大局已經控制。
這個時候清繳盜匪巢穴,就可以斬斷他們的根本。
可是,
有句話說不出口。
那些幫派巢穴,
曹玄早就惦記了,
那可是本座的韭菜地啊!
自然是要親自過去收割的。
還有一點,根據虎斑斕描述,那個神秘勢力的窩點,多半也是在那幾個巨寇巢穴當中。
怎么能讓金秀秀她們輕易去犯險?
不過該怎么跟她們解釋呢?
唉!
夫人們怎么跟自己才處了幾天,就越來越聰明了?
曹玄臉色有些復雜,半晌才說道:“再等等吧!將軍府的糧草是當今第一要務,先把糧食安全送過去再說。”
李婉兒和金秀秀聽曹玄這么說了,也不再糾結。
李婉兒笑著又說道:“現在手邊的事情還有很多,抓捕,審訊,掃蕩,還要去安撫段家家主段淵。
段家這次損失慘重,段淵的士氣勢必會低落,不及時安撫可能會影響到其他家族。”
“嗯,有件極重要的事情......”曹玄說了一半,忽然停住,笑道,“別的也沒什么事”。”
“既然沒別的事了!夫君,幫奴家療傷!”納蘭傾城瞟了曹玄一眼。
曹玄會意,把手抵住納蘭傾城的丹田。
金秀秀不滿地看了納蘭傾城一眼。
李婉兒笑得詭異。
熊婆婆和孫婆婆輕聲問道:“尊主,還有事情吩咐么?”
納蘭傾城笑道:“辛苦婆婆了,去旁邊的后堂休息吧!”
熊婆婆和孫婆婆又對著曹玄等人點點頭,走了出去。
這時,納蘭傾城水汪汪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曹玄:“夫君,你摸夠了么?”
曹玄收手,笑道:“配合你演戲而已。”
“入戲太深。”納蘭傾城當即譏諷了一句。
李婉兒這時問道:“老爺,你懷疑熊婆婆和孫婆婆?”
曹玄不答,看著納蘭傾城,淡笑道:“小六你呢?”
納蘭傾城桃花眼里殺氣一閃,點頭道:“奴家自然是懷疑她們了。
對幽州青衣樓分堂了如指掌的,只有三個人。
除了叛逃的厲婆婆,就是熊婆婆和孫婆婆了。
既然厲婆婆都會背叛,熊孫二人自然也有可能。
如果連這點戒心都沒有,妾身這青衣樓主也不用做了,早都被人賣去青樓了。
況且夫君這么聰明,也不希望娶個傻婆娘吧?嘻嘻!”
曹玄笑著,有意無意看了金秀秀一眼。
金秀秀早就躍躍欲試,這時直接把一個坐墊扔過來了。
“呵呵呵,咱們聰明,溫飛卿這些人也不笨啊!”曹玄一邊擋下飛墊,一邊感慨道,“溫飛卿派人襲擊糧倉,及至他后來狙殺青衣樓和段家,也許背后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你是說......?”
“細思極恐啊!”
曹玄一邊轉動眼珠,一邊回了一句。
“溫飛卿所做的一切,說不定都是在演戲。”
“嗯?”
李婉兒等人眼中露出一絲茫然。
偷襲糧倉是演戲,這很容易理解。
偷襲青衣樓和段家,也是演戲么?
這幾個意思啊?
曹玄這時也不解釋了,無聲地笑了笑,隨后道:“咱們先去一趟幽州將軍行營,去了那里,也許所有謎團就都能解開了。”
“去那里做什么?”金秀秀忘了剛才的小不快,瞪大了眼睛,追問道。
“別多問,就問你敢不敢?”
“老曹你這混蛋!去就去,誰不敢了?”
......
深夜。
熊婆婆和孫婆婆房間還點著一盞小燈。
“曹玄那老鬼,剛才故意支走咱們,你說,他是不是懷疑我們了?”
熊婆婆壓低聲音,聲音有如蚊蟲。
孫婆婆遲疑著,“不會吧?他可能只是謹慎。”
“可我內心總是不安。”熊婆婆眼中露出一抹兇光,“早知道,把納蘭那小妮子也一并弄死,那才省心。”
孫婆婆連忙擺手:“青衣樓勢力遍布十九州,十九長老還想利用納蘭掌握青衣樓。你千萬不要違逆十九長老,否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熊婆婆打了個寒噤,隨即笑道:“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又怎敢違逆十九長老他老人家呢?”
“那就好。”孫婆婆安慰熊婆婆道,“你也不必過于擔心,就算曹玄和納蘭懷疑咱們,也沒有證據,只要咱們不要露出馬腳,他們又能奈我們何?”
“嗯,段淵那里不會有問題吧?”
“應該不會,就算他出問題,應該也不敢攀咬我們。”
“......”
熊婆婆和孫婆婆聊得火熱,做夢也想不到,距離她們一米遠,一個透明的曹玄正站在她們面前。
“果然和我料想得差不多!”
透明虛影默默自語了一句,緩緩在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