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趙照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在衛(wèi)生間門口，大門敞開著。
這時候的房東還在四樓。
殺人的滋味可真糟糕……就算對象是自己……
[趙照，作為人類活下去，就意味著你的數(shù)值都是平均值。]
“那有什么不好嗎？”趙照摸出水果刀，又將它收好。“我是對‘人類’有執(zhí)念的家伙，你可能不明白。”
“如果我兩手空空，就代表我什么都能拿到。”
[你說這話簡直是在裝筆。]
“你可閉嘴吧。”
在說完之后，趙照先是停在門口，用紫外線燈對著每個地方快速掃過。
基本可以確定房東的位置就是在自己門口附近，要么是上方，要么是旁邊。
“達(dá)叔。”
“我不知道您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如果您不喜歡這種感覺，我可以讓您結(jié)束。”
上一次最后關(guān)頭，讓趙照下定決心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是房東。
“你又知道我什么？我很滿意這種感覺。”
房東的聲音傳來，是在左側(cè)的位置。
“您試過……殺死自己吧？”
血跡。
在房東房間里，衛(wèi)生間里，都有殘存的血跡。
但是……不是別人。
趙照只能這么判斷。
畢竟這層樓的住戶只有自己被房東襲擊的樣子，那么可以猜測房東變成吸血鬼的時間還不到半天。
“我不知道您選我這個倒霉孩子是不是過分了。”
“但是您沒選擇其他人那真是太好了。”
“你……什么意思？”房東疑惑了。
我可以復(fù)活，死多少次都沒關(guān)系。
其他人就不知道了，這樣一來，我也有把你物理超度的決心，因?yàn)槟恪霘⑽摇?/p>
最起碼，已經(jīng)擾亂我的正常生活了。
沖！
在下一刻，趙照沖了出去，對準(zhǔn)左側(cè)從中開始上下照。
空的！
趙照又往前跨了兩步，當(dāng)房東的面孔出現(xiàn)在視線中時，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尖銳的牙齒進(jìn)入了喉嚨，趙照可以感覺到血液正在被抽走。
可惡……
紫外線燈落在地上。
[趙照，死亡。]
……
這一回趙照不再多說了，直接沖了出去。
再次死亡。
[漂亮話倒是會說，可是以人類的身體又能做到什么？]
[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趙照，快，渴求力量。]
“我可以做到。”
趙照握緊了紫外線燈。
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
從來都是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
沒有什么好說的！
“啊啊啊啊！”
在不知道死了幾次之后，趙照終于將房東重創(chuàng)，緊接著拔出水果刀上前。
恐懼在他心里恐怕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可以說現(xiàn)在的他，對于死亡近乎麻木，只有“下一次要做得更好”的念頭。
“不可能！”
“你怎么會有這樣的身手！”
“難道說你一直在隱瞞嗎！趙照！”
房東顯然對趙照的攻擊有所畏懼，因?yàn)橐坏┰噲D發(fā)起攻擊，紫外線就會跟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房東正在被逼到角落。
“我哪有什么進(jìn)步，只不過是不努力就會死掉。”
看著房東縮在角落痛苦的樣子，趙照心中的情緒亦是復(fù)雜。
房東也是孤身一人，妻子離婚，帶著孩子嫁給了別人。
“殺了他們！我要?dú)⒘怂麄儯 ?/p>
“閉嘴！你要做得到早都做了！”趙照的聲音蓋過了房東。
吸血鬼，也有眼淚嗎？
“達(dá)叔，好好休息。”
眼前的吸血鬼緩緩閉上了血紅的眼睛，嘴巴動了動，說了“謝謝”。
燈光落在尸體上，只有“滋滋”的聲響。
吸血鬼，沒有那么好看。就像人類一樣，哪里有那么多的俊男靚女，而眼前的怪物，死后也就只是這樣。
趙照將尸體帶回了房間。
[你在做多余的事情誒。]
“閉嘴。”
趙照給尸體蓋上了被子，已經(jīng)看不出正常人的輪廓了，像是一副骷髏。
他靠著墻，感到疲憊。
“在這棟樓里還有怪物嗎？”
[不知道。]
“你去死吧。”
……
“你去死吧。”
房東離婚后的某個晚上，房東拉著趙照在樓下的燒烤攤吃了起來。
因?yàn)橼w照說讓房東先請，所以被說了這么一句。
“我早就想死了。”趙照咧嘴，卻見對面的房東開了罐裝啤酒。
“你還年輕呢，生活……可是很美好的啊。”
聽完趙照愣了一下，接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也想過離開這個世界，在我有老婆孩子的時候也這么想，可是他們不在了，我也不至于去死。”
房東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
“您不在意嗎？”趙照并不知道詳情，不過不代表不好奇。
“在意啊，可是有什么用？”房東喝了一口酒，“如果你給不了她想要的，趁早放手，她也不會給你想要的。”
“人嘛，誰不是為了利益來的？”
房東要遞給趙照酒的時候，被后者擺擺手拒絕了。
“你這個人，不碰煙酒有什么用？相親人家也不看你這些，還能當(dāng)好男人標(biāo)準(zhǔn)么？”
“好男人標(biāo)準(zhǔn)是啥玩意？錢么？”趙照咧嘴。
房東翻了個白眼，道：“有錢不一定是好男人，沒錢一定不是好男人。”
“您喝醉了。”
“你才醉呢，我跟你說，酒這東西，越喝越精神。”
趙照笑了笑，道：“我可能還沒醒酒，也不會再喝。”
“半醉半醒的活著，適合我。”
“蠢蛋。”房東哈哈一笑。
……
目前為止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游戲的話，那又有什么意義？自己是玩家，還是被人操控的角色？
自己的一舉一動，也在被別人窺視嗎？那些在周圍活生生的人，都是NPC嗎？
趙照出來后便打算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就在這時，一束燈光照在了他臉上。
“你是……什么人？”
女人有些發(fā)顫的聲音，讓得趙照愣了一下，氣氛不太融洽，而且相當(dāng)尷尬：“我是……普通人……”
她繼續(xù)問：“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
都聽見了嗎？果然動靜還是太大了。
“那個……說真話你會相信嗎？”
“你先讓我想想……”女人說。
“我剛剛，干掉了一只吸血鬼。”
“……”這回輪到對方沉默了。
趙照發(fā)現(xiàn)對方移開了燈光，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