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虛兇祓體！”
“怎么可能？”
寧左山、寧貫斗臉色大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同時厲喝道：
“危蛇一脈沒有你號人物，你到底是誰？”
陰虛兇祓體，是危蛇一脈第五境凝聚真體時，覺醒的神通，外姓異血絕不可能擁有。
換而言之，這人竟然也是危蛇真血。
可是自兩百多年前那一場慘案，寧氏危蛇一脈死傷殆盡，漏網之魚也逃之夭夭，直到現在才恢復些許元氣。
作為族中的長老，族中異人他們倆都一清二楚，根本沒有這樣一號同境界的大高手。
若是有，絕不可能不知道。
大長老寧昆璞不答。
他現出真體之后，一步踏出，半空里陰風怒號，天象大變，已經來到兩人面前。
雙拳揮出，兩人如炮彈般砸落，洞穿山體，留下兩個深邃的窟窿。
前后之間，不過一息。
擊出這一拳，他探手一抓，四周灰霧凝聚，化作一桿兩丈多長的尖矛。
與此同時，山體巨震。
轟隆的聲響中，大片的山石滾滾而下，兩個中年人沖了出來，嘴角各有血跡。
“你到底是誰？”
寧貫斗怒喝道。
寧左山則顯得更加平靜，一邊打量著半空中的真體，一邊道：“閣下既然也是危蛇一脈，與我等同血同族，何苦自殺殘殺？”
“何必多言！”
寧昆璞聲如雷霆，“再不出手，老朽可就不客氣了！”
“真當我怕了你不成！”
寧貫斗怒發沖冠，雙臂一陣，“陰虛兇祓體！吼——”
他通體血光大盛，體內發出詭異的聲響，如蛇似獸。
整個人寸寸拔高，衣服被震得粉碎，片片灰鱗鉆頭皮膚，化作一具如神似魔的鎧甲，除了面價的樣式花紋，幾乎與寧昆璞一般無二。
寧貫斗探手一抓，同樣凝聚成一柄巨劍，向寧昆璞沖去。
“好！就讓老朽稱量稱量，如今危蛇年輕一脈的斤兩。”
寧昆璞轟轟踏步，揮矛與迎面而來的巨劍撞在一起。
“怎么可能！”
巨大的碰撞聲猶如陰天里的悶雷，寧貫斗手中的巨劍斷作兩截，整個人更是被震得連連后退。
“不過如此！”
寧昆璞長笑一聲，鬼魅般出現后者面前，長槍刺穿他的胸膛，將他高高挑起。
“可惡！”
寧貫斗揮臂一斬，將長槍折斷。
他猛然拔出胸膛的半截槍箭，刺向寧昆璞。
“愚昧。”
寧昆璞搖搖頭，隨手一揮，將魁梧大漢抽落山谷。
接著，他五指一握，殘槍崩滅，化作一根鎖鏈蔓延而去，向山谷之中纏繞。
鏘！
一把巨尺橫空砸下，將鎖鏈崩飛。
寧左山同樣化作丈高真體，手持橫尺，擋在峽谷上空。
轟！
鎧甲殘破的寧貫斗沖出谷底，與同伴并肩而立，聲道：“你應該清楚，這種手段是打不碎陰虛兇祓體的！”
“寧左山斗膽再問一遍。”
寧左山眼神凝重，緊接著開口，“閣下究竟是誰？到底是族中哪一位前輩與我二人開此等玩笑！”
寧昆璞一抖鎖鏈，重新化作一桿完整的長槍：“來吧！”
見此，寧左山與寧貫斗對視了一眼，齊聲大喝道：“神通——”
“彌羅尸瘴！
“霧甲厲兵！”
轟——
峽谷之中，無盡的灰霧倒卷而上，其中一個個霧甲尸兵浮浮沉沉，揮舞著殘兵破刃襲殺而來。
“小把戲！”
寧昆璞朗笑一聲，抖散手中的長矛，身軀震動，背部豁然探出一對巨大的灰霧翅膀。
他扇動這對蝙蝠似的翅翼，俯沖而下，輕輕一剪，似兩片大刀般將灰霧凝成的大河剖開，沖到兩人面前，雙手探出，抓住他們的脖子。
……
另一半峽谷。
“發生了什么？”
“陰虛兇祓體！又是一個第五境的危蛇血脈！”
“三尊真體！這……”
……
扎營休息的羽蛇軍紛紛臉色大變，喧囂四起，一時間營地騷亂不堪。
一名身披鎧甲的年輕將軍面沉如水，遙遙望著遠處半空的大戰景象，喃喃自語：“是……族史中記載的那位前輩么？”
“來人！”
他大喝一聲，“起營，上馬！”
四周頓時一靜，幾名偏將心里疑惑萬分。
這時候沖上去，不是送死么？
但無人敢違逆，齊聲：“是！”
說著，快步離開傳令。
“起營！”
“上馬！”
瞬間，厲喝聲傳遍蔓延近百米的營地。
不過盞茶功夫，一支整齊的善戰之師已經整裝完畢，肅然待命。
……
夾陽山。
丈高的鎧甲巨人雙手高舉，各擒住一個同樣形體巨人的脖子。
寧昆璞雙手似有魔力，被他抓住的兩名危蛇一脈的長老渾身動彈不得。
他五指緩緩收緊，兩人全身炸開炒豆子般的脆響，灰鱗鎧甲崩裂，然后化作灰霧，變回原型。
寧左山、寧貫斗面目赤紅，脖子額頭青筋突兀，雙手死死握住掐住脖子的大手，卻不能撼動絲毫。
寧昆璞雙翼一振，落在山巔，將兩人丟在地上。
隨即，他的身形也開始縮小，恢復了垂老斷腿的模樣。
“你是……”
寧左山、寧貫斗掙扎著爬起來，愣愣的看著老人。
后者忽然大怒：“是你！寧昆璞！你這個叛徒，當年……”
“啪！”
大長老輕輕揮手，一巴掌將他扇倒在地，也不生氣，仍是和和煦煦的表情，“當年之事，你一個還未出生的小兒，又知道什么？”
“寧……昆璞叔祖……”
寧左山連忙攔住暴怒的同伴，訕笑道，“舊年之事，不是我等晚輩能置疑的，只是即便叔祖對族里有所不滿，又何必為難我們兩個小輩？”
“是你們為難老朽，不是老朽為難你們。”
大長老搖搖頭，“舊年之事，如今爭論起來已經沒有意義……去吧去吧！你們真體已散，短時間重聚不得，再走晚些小命可就不保！”
山谷之下，大軍已經轟隆而來。
寧左山沉默了一瞬，深施一禮：“既然如此，我和貫斗先行告辭！”
他拉著同伴，跳入峽谷灰霧之中，消失不見。
寧數全程旁邊著這一切：“大長老……”
“我們也走！”
老人踏上鳴蛇。
寧數無奈，只能跟上。
磐磐！
巨大的蛇鳴中，大蛇振翅沖天而起。
半空之中，寧數臉色微異：“大長老，這不是回鎮里的方向。”
老人微微一笑：“不回去了，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