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張小宇臉上貼了一只蚊子，因為雙手沾有洗發水的緣故，只好用臉在肩膀上蹭了蹭，這才繼續幫外婆洗頭。

但這時卻聽見外婆說了一句讓人忍不住噴口水的話。

“村子里有個姑娘叫小芳，長的挺漂亮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外婆閉著眼睛說道。

“我去看她干嘛！”張小宇不以為意。

“就在我們家對面田坎上的那戶人家，人又溫柔，又善良。上次她也像這樣給我洗頭，勤快的很。”外婆繼續念叨著，突然來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話：“關鍵是，屁股大好生養。。。”

張小宇無語了，我才18歲啊～您這也太著急了吧！但還是敷衍道：“有空順便去看看。”因為不答應的話，他怕外婆又要念叨著一大堆。

終于在閑聊的時間把外婆的頭給洗干凈了，但這對于她目前的狀況來說就是治標不治本，要想治本還得用減的，減光頭?老人家不得把假牙噴出來噴死你。

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半身入土，不曉得那天就不在人世了，這個形象必須保存。

于是張小宇只好笨手笨腳的幫外婆減起了頭發，好在先前有做功課，看過幾個托尼老師的視頻。

頭頂一層頭發，直接夾起來，周圍減短，然后放下頂層頭發，修剪一下就行了，這樣就能保持住形象，又能增加透氣性，頭皮就不容易癢了。

說起來倒是簡單，張小宇花了一個小時，汗流浹背，終于幫外婆修減好了。

外婆照著鏡子，點了點頭：“嗯～比街上的減的好。”倒讓張小宇感到欣慰，挺有成就感。

就在這時，外公林翼斤從坡上下來，手里拿著一把草正往牛圈里走，看到張小宇時，連忙停下腳步：“回來了？”

“嗯～”

這三個字卻給張小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兩位老人的第一句話，每次都是這一句，“回來了？”然后張小宇也簡單回答，“嗯～”。十幾年的默契，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說完，林翼斤拿著手中的草，往牛圈里一扔，拍了拍手道：“我去洗洗手，咱們一起做飯吃。”

“要得”張小宇連忙應道，不知道從哪一次回來開始，外公逐漸衰老的厲害，身上的肌肉開始慢慢的退化，身子越來越佝僂，張小宇望著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外公，心里有些發酸。

因為林翼斤從前的身高，比現在的張小宇還要高上一些。

農村的灶房因為長期被柴火秋烤著，屋頂有些發黑，沾滿了煙塵，燈泡也被秋的有些泛黃。

兩位老人舍不得更換太明亮的燈泡，說是浪費電。

昏暗的房間內，張小宇炒菜，外公燒火，外婆在一旁繼續摘著菜，她偶爾會講上幾句最近發生的新鮮事，列如誰家又嫁女了，誰家的女兒懶的不像話。。。千萬別和她耍朋友之內的。

令人好奇的是，腿腳不方便的外婆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但很快答案就揭曉了，住在坎下不到20米遠的陳嬸就端著一碗飯走了進來。

大餅一樣的臉上，厚厚的嘴唇，嘴角還有一顆蒼蠅大小的黑痣，而且還挺飽滿的。

陳嬸的兒女都在外打工，就留她一個人在家，所以閑來無事，就會上來找外婆聊天，相當于一個小情報站。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出周刊，所以一切都是有根源的。

八卦不一定就是壞事，這不～這就又拯救了兩個孤獨的靈魂。

“陳嬸～來啦！快進來坐。”外婆喜不自勝，又連忙沖著張小宇道：“這是坎下面住的陳嬸，你還記得嗎？。”

張小宇連忙打招呼：“記得，記得，陳嬸嘛～快坐。”其實早就忘記的煙消云散了。

“這是林芳家的那個仔吧！”陳嬸扒拉了一口飯，指著張小宇道。

“就是～”外婆連忙笑著點頭。

“哎呦～又長帥了。。。”陳嬸做出一臉震驚的模樣。

倒讓張小宇有些害羞直道：“哪里的事。”

待張小宇做好飯，陳嬸做勢要走，但被外婆制止了：“哎呀！你要是這樣，那以后我就不走你家去了。”外婆故作生氣的模樣，待陳嬸端著碗回來時，她又轉怒為喜道：“這還差不多。”

陳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這咋好意思呢？”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張小宇旁邊。

“這么帥的小伙子，有沒有女朋友?”陳嬸一坐下來，嘴巴就沒有停過。

“我還小，陳嬸～”張小宇連忙給陳嬸挑一夾菜：“來吃菜，陳嬸。”

“這孩子真懂事兒～陳嬸一定要給你介紹一個好姑娘。”陳嬸直勾勾的看著張小宇，越看越滿意。

一旁的兩位老人，笑容可掬的聽著陳嬸講話，偶爾會插上幾句，他們或許就喜歡這種熱熱鬧鬧的氣氛。

“我跟你講，對面的田坎上的那個小芳，人又漂亮，又勤快，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村花。”陳嬸豎起大拇指說道，嘴里的飯都不禁噴了出來。

張小宇擦掉臉上的米飯，抿唇笑道：“有機會一定去看看。”

“說好了～你可一定得去看看，多好的姑娘～”陳嬸故作正派的道，說完繼續扒拉著飯。

農村介紹男女朋友一般都在20歲左右，提前介紹屬于什么情況呢！就好比你很看好一支股票，肯定會迫不及待的就投資了吧，就是這么個情況。

待到用完飯后，陳嬸又和外婆聊起了八卦。

陳嬸為了讓外婆有畫面感，更是手舞足蹈，說是一個演說家也不過份。

“那老康家的丫頭挺好的～”外婆笑著道。

“好啥好啊～好吃懶做的，今年打工回來，一分錢沒存。”陳嬸偏過頭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這樣啊～”

“那可不是”

“你是不曉得，那個姑娘。”然后靠在外婆的耳朵旁說起了悄悄話。

但張小宇估計，應該不是什么好話。

外婆聽完話后，睜著大眼，難以置信：“當真的？”

陳嬸點頭不語，然后又一臉嚴肅的對著外婆道：“你不要給其他人講，目前就我們幾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