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打開監控器的顯示屏對周三說：“你覺得我們是不是真見鬼了？”

周三神色巋然不動，抬起手喝了口杯中的茶水。他已經有點麻木了，雖然世界對于他來說變得不正常，但是畢竟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人身傷害。

畢竟不像恐怖電影里的各種血腥暴力，只是生活有點混亂而已，如果只是他一個人如此的話，可以輕易地通過得了幻想癥來解釋一切。

可是如今老徐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一個名牌大學正兒八經的心理學專家也跟周三一樣被混亂困擾。

混亂，是一個很符合他們倆的，很貼切的一個形容詞。

老徐把揚聲器圖標的滑塊滑到最高，示意周三仔細看仔細聽。

“你注意看，前十五分鐘沒有任何異常。”老徐的手指胡亂得在桌面上敲打著“你注意看后面！”

“我很清楚得記得，在催眠進行到十五分鐘的時候我已經成功的溝通到了你的潛意識。”

“但是你仔細看，”老徐用手指著屏幕道。“你看看椅子上你的狀態，你根本沒受到我的催眠，你是真正得睡著了！”

“你咋看出來的？”周三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沒啥區別啊！”

“注意你手的狀態！”老徐暫停畫面，放大，用筆點著屏幕。“手是放松的，催眠的情況下，除非我讓你放松，否則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而我從頭到尾沒有下過這樣的指令！”

畫面繼續播放，只見屏幕里的老徐似乎很失望的搖了一下頭，起身端起盤子準備出門。

突然老徐回頭看向躺著的周三，似乎聽見了什么聲音，接著揚聲器里傳出老徐疑惑的聲音。

“眼睛？什么眼睛？”

畫面暫停，周三回頭跟老徐疑惑的對視著。

“我說話了？”周三疑惑的問道。

“沒有！”老徐很確定的點頭，“但是我聽見了！”

“我覺得，當時我成功催眠的是另外一個你！”

辦公室里煙霧繚繞，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間多了一絲絲詭異。兩個人悶頭抽著煙，周三突然間把煙往地上一扔，猛得站了起來。

“他媽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猛轉過身對著老徐。“反正我也沒出車禍，也沒死而復生，沒傷害到我的肉體，鬼也怕惡人！敢到我面前來，老子一口唾沫釘死它！”

“老徐，你給你那精神病院的同學打個招呼，我想進去冷靜冷靜！”

老徐盯著空氣，眼神卻在熠熠發光，似乎遇到了特別感興趣的事。

“對了，車禍！”老徐坐直身子。

“會不會是徐婉真的已經死了，現在是惡鬼索命？”

“放屁！我跟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找我索什么命？”

“再說今天早上給你胳膊上來的兩下好了？”

老徐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歪在椅子里像一攤爛泥。

“要進醫院，我倆都得進去！”

周三頹然坐倒，倆人像兩攤鼻涕蟲一樣鋪在了椅子上。

放在辦公桌上手機響了起來，是周三的。

緩緩拿起了電話，周三看了看來電顯示，接通，有氣無力得對著電話“喂！猩猩啊！啥事？”

“兄弟節哀啊！”易鑫的聲音沉重。

周三無奈的打開免提，“嗯，我一點都不哀，是不是才知道徐婉三個月前車禍死了？”

“你他媽是不是悲傷過頭腦袋出問題了？明明是昨天啊！”

“我在老徐這，過來說！”周三麻木得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