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件事，我有什么錯！”沈念歡吼道。

沈之喃深吸了一口氣，骨子里的那點韌勁鉆出來，“你親生母親為了讓你過好的生活，把你跟我調換，你成了沈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我被賣到偏僻山村活了十八年。可你錯就錯在我回了沈家之后……”

“自己考砸了，把試卷丟進水里的是你，你卻說是我扔的。”

“自己在酒吧亂玩，我好心去救你，卻是你一早設計好的圈套說我要害你。”

“沈念歡，你但凡有點良心，就該對我懷有愧疚之情啊。而你三番兩次陷害我，讓所有人覺得，你高貴優秀，我粗鄙不堪。”

沈念歡眸光冷的像把刀，“我憑什么愧疚！如果你沒被發現！如果你不回來！我依舊還是沈家的大小姐。”

沈之喃氣笑了，聲線冷漠：“所以，就算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為了報復你設計慕景沉的，我無法辯解就認了啊。起碼，能讓你不痛快，我很高興。”

“你……”

沈之喃一下子發泄空了，內心舒坦的多，無意跟她糾纏，轉身上樓。

邁上最后一層臺階，沈之喃的手肘突然被人死死鉗制住。

她回頭，對上沈念歡猩紅的一雙眸。

“之喃，我沒想過跟你搶什么，沈家是你的，景沉哥也是你的，你放過我好不好？”沈念歡楚楚可憐道。

沈之喃一時沒反應過來，手肘被對方拿起來。

等她看到門口慕景沉的身影，料想到要發生什么，去拉住沈念歡的時候。

她整個人突然被沈念歡狠狠往后推。

沈念歡則從二樓的樓梯上滾了下去，刺耳的尖叫聲撕破了別墅許久的寧靜。

沈之喃撞向拐角的欄桿上，后腰一記悶疼。

她疼的弓起身子，捂著腰，抬眸時，看見慕景沉將沈念歡小心翼翼抱在懷里。

沈念歡含著淚，柔聲解釋道：“景沉，之喃她不是故意的，我沒事。”

雖是解釋，可“推她下樓”這件事，理所應當蓋在了沈之喃頭上。

這樣的場景，過去發生了無數次。

無論是在沈家，還是慕景沉面前。

沈念歡永遠是柔柔弱弱的沈念歡，她是心胸狹窄卑鄙下作的沈之喃。

慕景沉抬頭，看向二樓樓梯口的沈之喃，冷聲道：“你怎么敢動她！”

“我沒有推她。”沈之喃淡道。

慕景沉冷冷笑了一聲，“沈之喃，我眼睛沒瞎！”

沈念歡垂著頭哽咽著：“景沉，你別這樣，這都是我欠之喃的。”

“當年的事，你也是受害者。”慕景沉安慰道，問：“疼不疼？我送你去醫院。”

沈念歡靠在他懷里，撒著嬌：“疼，景沉，我身上好疼。”

沈之喃想笑，受害者？

沈念歡占著她的身份，在沈家過了十八年捧在手心里寵著的生活。

她回到沈家，起初也是存著和平相處的心思，可沈念歡卻一點都容不下她。

她呢……

沈之喃盯著自己那雙粗糙的手。

買下她的那家人，從小重男輕女。

她讀書的錢，是她編竹子一塊一塊攢下來的。

還有深夜喝醉了酒就會敲她房門的養父。

如果不是她無意撞見來村里做愛心公益的沈母，她又長著一張跟沈母相似的臉，她這輩子還要在黑暗里活多久啊。

她不知道，也不敢再回想。

她可能到死都不會知道，她從出生就被人調換，惡意賣到偏僻的村子里。

如果沈念歡是受害者？

那她呢？

她沈之喃又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