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柯克強提實質性工作安排時,在場就有幾位村干部提出要請假??驴藦姷哪樕幌伦幼兊酶y看了,他發火著道,都請假去,都請假去,只知道要錢,就不知道工作,這像什么隊伍。
柯克強一發火,本來不低沉的會場,顯得很是肅靜。獨孤蘭看這情況,只好出來打圓場道,要請假的當場說明情況,能不請假的盡量不請假。我建議既然突然這么多人要求請假,不如把工作推后一、兩天,讓大家先把手頭上的事處理了,才安心的來干雨污分流的事吧。而且雨污分流這事看來也沒那么急的。
柯克強默許的點點頭道,那就按照獨孤書記說的,明天中午全部集中干活,不能再請假了。
散會后,獨孤蘭與柯克強留到最后,柯克強對獨孤蘭道,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是不能這樣子讓他們胡來的。獨孤蘭聽著反而覺得奇怪了,從來沒有看到柯克強這么強硬過,今天是怎么了。也從來沒有看到今天柯在功這個樣子,他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只是低著頭默默的吸著煙。
獨孤蘭理不了那么多,只是關心著自己的“口袋”,因為好久沒有回單位報銷和領工資,口袋里已是空空的,看明天剛好是周五,獨孤蘭向柯克強請假回單位。因為周末回去的話,單位沒上班,事情辦不了,只有爭取一天或半天還上班的時間里,回去才能辦好。
柯克強當然是客氣的道,去吧,這里沒事的。明天就是有開工,我們村干部隊伍也就夠了。
聽到這話,獨孤蘭趕緊向鎮組織辦也報了請假。還要向勞主任也報告一下。請一次假實在是麻煩得很。
看天色已晚,夜里趕回去不安全,只好計劃明天早點出發回去。
吃過晚飯,正準備洗澡后早點休息,卻聽到詹英小店里傳來吵架的聲音。獨孤蘭快步走過小店,一看,原來是一位村民,正與柯維光、詹英他們吵架,吵架的原因就是他家的八月瓜,天天都有采摘至今,產量應該不只這個數。
柯維光還比較耐心的解說著,詹英就氣得面紅耳赤,也跟著提高了聲音在爭辯。獨孤蘭看這形勢,趕緊讓雙方都坐下來,平心靜氣的協商。
詹英把登記本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氣嘟嘟的坐下,再也不說話。獨孤蘭先問起瓜農,覺得數目不對的理由是什么。
瓜農道,他每次去巡視瓜田時,總是覺得掛了很多的瓜,可結算下來才那么百把十斤,這絕對是數目不對。
獨孤蘭心想,這真是個難題,要說服任一方,都得有證據,沒證據,就不足以說服一方。但相信柯維光的為人,不會為了幾斤瓜而損了名聲。獨孤蘭想了想,決定讓柯維光把正午采摘的,還沒裝箱的八月瓜提一筐來。
面對著一筐的八月瓜,當面稱起來,看似體積很大,重量卻很輕。因為瓜與瓜之間的空隙大,還有瓜的本身,在皮的部分不大含水,重量也輕。
柯維光解釋了這一筐需要采摘的范圍,再讓詹英把一些記錄情況,記錄的對比講一下。前期有采摘的農田,一天也就一斤幾斤的,到了最高峰也就是一天十來斤。
瓜農在多方證據與解說下,他將信將疑的離去。
詹英看著離去的瓜農,把面前的登記本向獨孤蘭一推道,獨孤書記,這事我不干了,讓別人去干吧。我還是專心干好我的腸粉店工作。每天把我的店搞得亂七八糟不說,還招來指責,真是費力不討好的事。
柯維光看看獨孤蘭,再看看詹英,不敢開口,也不知道怎么開口。獨孤蘭笑著對詹英道,嫂子就別再生氣了,一些人一時糊涂都會有的,但是還有其他很多的人,都是相信你的,你這一推了事,不但讓我工作難做,而且還會招來更多的議論,不知情的還真的以為,你被村里人不信任,真是里面有問題了呢。
接著對柯維光說道,公道自在人心,為村里的貢獻現在是有目共睹的,一般不是糊涂的人,都不會懷疑你們會搞這種小動的。當然你們也不能辜負我對你們的信任。
另外,當時把村里的農村淘寶店定在你們家,貨物進出的工作還得你們承擔著。不要讓我失望,讓村委失望,村民失望。雖然有時可能會受點委屈,可你們所做的工作,全村人是有目共睹的。在提高你們家在村里的名望是大有益的。
聽到這里,詹英把登記本慢慢的收回去了。這時柯維光早已把屋里茶具搬了出來,就在小店里,其實就是沿村干道邊的小飯桌,泡起了茶,在這夏天的夜晚,望著藍藍的天空,看著路燈下飛舞的夜蟲,品著芹山的春茶,也是一番醉美的享受。
跟著上學的學生一起吃了早餐,獨孤蘭匆匆收拾上車,向著北周市趕去。
汽車滑行在光滑的村道、鎮道上,靜靜的一邊聽著歌曲一邊看著田園風光,還有遠處的綠油油的芹山,令人賞心悅目?;叵氤鮼磉@里的時候,路難走、田野像賴頭,現如今是連片的瓜果園,多少還是有所變化的。
回到北周市,是上午十點多,這個時段正好是道路比較暢通的,一路上還算順利,很快就到了單位。
當獨孤蘭的汽車進入單位大門時,保安從值班室里沖了出來,對著獨孤蘭叫問一聲道,你是那個單位的?來找誰?
這個問題一時真的難倒了獨孤蘭,看保安沒有指揮停放車輛的意思,獨孤蘭只好把汽車退出大門外,在街道邊找到一個車位,停好車了再步行走進單位。保安還筆直的站在大門邊上,看到獨孤蘭走來,保安再次攔住了獨孤蘭。
保安聽了獨孤蘭的解釋后,將信將疑的看著獨孤蘭,還不忘加上一句“怎從來沒見過你呢?”。
進入局里的一樓,這里的兩個對外辦事科室,獨孤蘭必需從他們門前走過,他們一見到獨孤蘭,都是笑嘻嘻的叫一聲“書記回來了”。
就在電梯門口,獨孤蘭遇到了司機小杜。只見這小伙了長肉了,人也變得威嚴了,對“小杜”的稱呼,也沒有以前那么“敏感”了,只是向獨孤蘭回以微微的點頭和一閃而過的笑。
獨孤蘭急著報銷差旅費,也不到別的科室竄門,直接就上了五樓辦公室,此時辦公室里只有少數的幾個人,正靜靜的各自坐在電腦前,不知道他們在處理著什么事。年輕的同事微微一笑,年紀大的嘻嘻哈哈的叫上一聲“書記”。獨孤蘭直接坐在茶幾邊的沙發,把差旅報銷填寫了,卻一進找不到主任批。
獨孤蘭只好又回到辦公室的茶幾邊坐下,這時一位老同志也走了進來,在幾聲“書記”的稱呼過后,老同志泡起了茶。聊天也就伴著茶開始。獨孤蘭從局里的電梯口聊起道,剛才在局里的電梯口見到了小杜,人胖了點,看來今天是不用出車,比以前悠閑的了。
聽到這里,老同志趕緊制止了獨孤蘭的話道,現在可不能稱呼他為“小杜”了,他現在也不是司機了,他現在是副主任了。
此話讓獨孤蘭驚訝不已,驚訝的不只是自己消息不靈通,竟然不知道自己單位里的變化這么大。驚訝的是小杜竟然進步變化這么大??墒沁€是半信半疑,老同志該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看到獨孤蘭張開的下巴,老同志嘿嘿的笑了,只是一味的請獨孤蘭喝茶、吸煙。
這時蔡主任走了進來,他熱情的打了招呼。把手里的資料放到桌子上,轉身來到茶幾邊,加入了喝茶的隊伍中。獨孤蘭趕緊把報銷單子交給蔡主任。他架起了老花鏡,仔細看過后簽下了姓名??磥聿讨魅巍鞍l展得快”的是他的眼睛,兩年來他變得看文字要老花鏡了。細看他的頭發也開始生白發了。
當處理好報銷單子后,獨孤蘭好奇的問起原來司機小杜,他今天是出車了么?祭主任含糊的道,他不用出車,現在是我們辦公室的副主任了,近期提拔的,就是打你電話沒接的那次會議。
順利的領到差旅費,獨孤蘭匆匆回到家里。打開家的門,靜悄悄的,走進屋里,才聽到廚房里有聲音。探頭一看,原來是老母親,一手拄著拐棍,搖搖晃晃的正在廚房里下面條。原來是妻子加班,沒法回來,老母親只好自己動手,做午飯吃。
獨孤蘭趕緊接過活兒,手腳特快的煮好面條,母子歡快的共進午餐。這時母親的手機響了,獨孤蘭接聽,原來是妻子不放心老人家,打電話來詢問情況。聽到是獨孤蘭的聲音,她埋怨道,你還記得這個家,好幾個月都不見人了,是不是沒錢了才又回來家里拿。獨孤蘭覺得很對不起妻子,只得好言安慰她氣憤的心情。
午飯后,本以為可以放心的休息兩天,沒想到才放下飯碗,鎮里的黨政辦打來電話。這個電話讓獨孤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匆匆收拾一下,辭別母親向著芹山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