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兩側，岡風呼嘯，怒水滔滔，名為司徒昊的千年老者與我相隔數十丈，可在我看來，他只需一步就能來到我身前，或許他根本不需要動手，就能殺了我。
這不僅是屬性數據的差距，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就是無所不能。
他始終保持溫和收斂的態度，這反而令我多加戒備。在沒搞清楚他的真實意圖之前，總要想辦法保持距離，盡管我未必能做到，也要拼命一試。
看了眼懷里的蕭夢蝶，少女定定看著對岸的中年男子，緊張到臉色蒼白，她也看清了實力差距，這根本不是任何計策手段所能彌補的。
“你可知道，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能再干涉俗世了。”
司徒昊如是說。
說實話，我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以我現在的實力幾乎可以橫行無忌，只是在沒弄清楚中原王朝底牌和龍虎山內幕之前，不會輕率出手就是了。無論面對任何勢力，哪怕一個國家，我也能做到進退自如。
再遇到所謂的五行氣元，也不至于像上次那樣被動。雖然它實力強大，賬面上不輸對面的司徒昊多少，但歸根結底那不過是功法，局限性太大，很容易找到薄弱環節。這個將近一千歲的老妖可不一樣，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能同日而語。
物極必反，過于強大總會遇見克星，當我在考慮什么人或事物會成為我的致命弱點時，司徒昊出現了，以一個巨人之姿站在我面前，只能高山仰止，不敢試探。
“敢問前輩，何為俗世？”
我問道，帶著最后一線期望。司徒昊平靜回答。
“一切。”
我明白了，他出現在這里的目的。有些眷戀地看著蕭夢蝶。
“可以道別嗎？”
蕭夢蝶回望著我，深情而悲傷，還帶著些倔強，我連忙摟緊她，讓她不要妄動，直面司徒昊。
“我有些事要交代。”
對面的中年男子微笑搖頭，眼神不容質疑。
“時間不多。”
我嘆口氣，從腰間取出圣火劍，交到蕭夢蝶手上。
“這是山中老人的信物，你想要就自己留著，不想要就交給明教教主金明。”
蕭夢蝶搖頭，我把短劍塞進她手里，認真凝視著她。
“想再見我，就專心研究幻音大法，方法已經告訴你了，后面就靠你自己的了。”
少女顫聲說道。
“我們殺了他……”
我忽然吻住她雙唇，不能讓她繼續說下去。這同樣是對她的安慰，也是自我安慰，想要再見，我們都需要努力。
蕭夢蝶緊緊抱住我，就像要將我們融為一體。我眼角余光瞥向司徒昊，忽然心中巨震，整個身體完全僵住。
我看到對面山崖邊，距離司徒昊不遠，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女并肩而立，就如前者那般，她們二人無聲無息地出現，仿佛本就站在那里。
姓名：蕭羽墨
性別：女
年齡：136歲
臂力：616
身法：669
悟性：200
根骨：698
先天天賦：乾坤聆心
后天天賦：神形合一
代表功法：幻音大法
乾坤聆心：聽到規則的聲音。
姓名：蕭靈昀
性別：女
年齡：136歲
臂力：616
身法：669
悟性：200
根骨：698
先天天賦：玄機九轉
后天天賦：神形合一
代表功法：幻音大法
玄機九轉：模仿規則的聲音。
這兩人……難不成是黑水神宮的先人？這是我的第一反應。隨后發現情況不對的蕭夢蝶也看過去，對宛若一直在那里的兩女無比驚愕。
我這才發現，蕭夢蝶與她們的容貌竟有七分相似，只是那二人的美貌更勝一籌，她們散發出的不食人間煙火而又傾倒眾生的嫵媚，矛盾而統一，只能用風華絕代來形容。更奇妙的是，兩人長相身材氣質幾乎完全一樣，若不是系統提示，根本無法分辨，簡直堪稱絕代雙驕。
“姐姐，那女娃是……”
“我們的人。”
蕭靈昀開口說到一半，蕭羽墨無縫連接，她們連聲音語氣都毫無分別，都有種空靈的感覺，她們簡直就像一段程序寫了兩遍，這也許只有在“游戲世界”里才能做到。
“真是不錯，幻音大法……”
“得其法而入。”
二女同時轉向司徒昊，同步率百分之百。
“老家伙，這次我們不跟你搶了。不過……”
“這女娃必須帶走。”
司徒昊保持優雅微笑，滿不在乎。
“二位自便。”
說完，中年男子負手而立，遠眺日出美景，似乎這邊不再與他有關。兩名少女同時轉向我們。
“男娃，你很好，我們……”
“很中意你。”
她們笑得很自然，與周圍景色融為一體，渾然天成，美不勝收。
“可是這次……”
“沒辦法了。”
兩女露出遺憾的神色，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能清楚感受到她們發自內心的真誠。
“女娃，你是黑水神宮的人……”
“也就是我們的人。”
蕭夢蝶微微躬身，卻一點也不恭敬，眼中只有模棱兩可的疑惑與擔憂。
“你雖然還沒有突破人界……”
“卻已經找到了通往天界的道路。”
雙生仙子如是說。
“這也是多虧了你吧，男娃，你也研習過水晶瑤琴……”
“看來是咱們的姑爺。”
她們一齊點頭，很滿意的表情。無論司徒昊還是蕭氏姐妹，都沒有以勢壓人的行為，真正的高人還是有點風度的。
“兩位……祖奶奶，你們救救我們吧。”
蕭夢蝶忽然說道，兩女對望一眼，動作一致得就像在照鏡子。
“女娃，我們只能帶你走……”
“男娃跟那邊的老家伙。”
她們同時笑道。
“放心，只要跟我們走……”
“總有見面的機會。”
我已大致推斷出這對姐妹與司徒昊之間的關系，他們應該身處某個遠離塵世的地方，在進行著“修煉”，而他們隸屬于不同的“陣營”，彼此對立而又同時遵守一些規則，共同維護那個“小世界”。這次，應該是發現了我有資格和能力加入他們，所以前來征召，雖然沒有強迫，可我知道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至少他們在決定我與蕭夢蝶歸屬的時候，并沒有征詢我們的意見。那當然是不需要的，“高等級生物”俯視食物鏈下層時，不需要考慮“食物”的想法。
不容反抗的局面，我想反抗，也知道那是徒勞。至少在我們面前，那邊三個是同一類人。
“夢蝶，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一定會。”
少女的熱淚盈眶，最終還是忍住沒有落淚。她仰望著我，良久，久久。
“時間緊……”
“該走了。”
兩女說道。
蕭夢蝶將短劍交還給我，深深呼出一口氣。
“我等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