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這些年不在家,對女兒的婚事可能還不太清楚……”
“閉嘴?!?/p>
戰世蘅再次打斷夫人強勢的開脫之詞,朝金勝招手,盡管這次是平鋪直敘的音調,卻格外溫潤柔和,“女婿,過來詩詩身邊坐下說話?!?/p>
“是,爸爸。”
金勝莫名想笑,就像置身一出宮斗劇。
還別說,這個被外界稱為梟雄的男人即便威嚴不減,在家人面前卻有幾分儒雅。
這才像個做大事的男人,而且腦袋長自己脖子上。
在戰家三雙眼睛注視下,金勝挺拔身軀走到戰詩詩身邊優雅落座。
雙手很自然的交握,表現的有禮有節不吭不卑。
戰世蘅看在眼里,心里立刻就覺得夫人在家做的唯一正確的事就是招贅了這個優秀女婿。
為啥呢?
眼前的女婿,無論是俊帥外表還是淵博學識,這個年輕人與他們家戰詩詩之間的下一代血脈,都是改變他們家族基因的絕佳人選。
況且,這個年輕人還跟他這個岳父的八字如此契合。
正所謂旺妻是也。
這番暗暗評論之后,戰世蘅靠在主位上,語調溫和道:
“金勝啊,當了我戰世蘅的女婿,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委屈的。這幾年,戰家有你撐著,辛苦了。”
戰世蘅毫不保留的對女婿當面夸耀加感激之情,叫旁邊的兩個女人頓時眼神一頓。
戰夫人驚愕中緊閉了嘴!
戰詩詩胸中暗暗冒出的火焰,徹徹底底的被老爸溫和的澆滅!
母女兩的目光望向了金勝,以他如此卑微的身份居然也能獲得前首富的青睞?
金勝謙虛道:“爸爸您過獎了,家里和公司都是媽和詩詩在撐?!?/p>
“兩個女人在商場上哪里斗得那些個過虎狼豺豹?”戰世蘅喝著茶接著夸贊道:“人家也是看在戰家有你這么出類拔萃的女婿呀?!?/p>
“爸爸您說笑了……”
金勝當然知道戰世蘅說的是些虛晃溢美之詞。
前首富之所以能成為首富,豈非凡人可比?
戰世蘅待在獄中十年,就在獄中隔空掌控了家族企業十年,這誰還不曉得啊。
否則,真的憑戰家母女兩格局,在風云變幻的商場還真能立足?
曾經那些被戰世蘅打敗的對手,還不趁此機會一涌而起!
從四面八方包抄圍剿戰家的業務!
不過令人不解的是,戰世蘅原本還有兩年刑期的,這就提前兩年假釋出獄,憑的是什么?
眾所周知,能獲得假釋的犯人必須滿足特殊的條件,身患重病或者……
金勝悄悄抬起眼睛打量著老岳父,年過半百依然還有一頭黑黢黢的頭發,只是額頭有些抬頭皺了,面色紅潤,瞧著也不像是從獄中出來的,更是看不出丁點生病的跡象。
可是這么看起來,戰世蘅的身體似乎好得很。
難道戰家財勢通天走了后門?
當然,戰家這些重大事情,戰詩詩是絕對不會在金勝面前透露只字片語。
戰世蘅微微嘆了口氣,“今天有些累了,改天咱爺倆好好喝兩杯……”
“好的,爸爸?!?/p>
“老公,咱們先吃午飯再回房休息吧?”
戰夫人見老公擱下茶杯就起身,蹭的站起,還特別小心的扶著老公手臂。
“不吃了,最近睡眠不太好,先上樓去睡一覺?!睉鹗擂繑[擺手,推開夫人的手,朝金勝笑笑,“女婿,你和詩詩快去吃飯吧?!?/p>
金勝點頭,恭敬的站立起身與戰詩詩一同目送家中老大回房去休息。
樓上動靜剛剛消失,戰詩詩便打發金勝,“金勝,既然明天咱們就要離婚,你今晚還是去醫院那邊找地方住吧,晚上爸爸問起,我就說你在加班?!?/p>
“這么迫不及待趕我走?”
金勝神情一愣,這女人果真想一腳踹開他!
他會用行動告訴眼前的女人,他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下一秒,金勝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當著戰詩詩面,把通訊錄1號的聯系人“老婆”,改成了“戰小姐”,還故作輕松笑道:“那么,戰小姐,我就不打擾了。”
過去那個蠢貨,不知道是不是真蠢。
居然左一個‘老婆’,右一個‘老婆’叫的跟舔狗似的。
戰詩詩把方才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早已氣得渾身顫抖。
沒想到,他也是個薄情男人,還沒離婚就改了稱呼!
…………
金勝走后,過了一會兒,戰詩詩才抬腳上樓。
經過父母的臥室時,聽到老媽口吻擔憂的在問,“要不要叫家庭醫生過來給你輸水?”
戰詩詩心頭一驚,難道老爸的病真的嚴重了?
她走過去敲門,“媽,我爸要不要緊?”
然后推門進去,看到老爸坐在臥室的單人沙發上,右手虎口緊緊卡著前額。
看起來十分難受的樣子。
戰夫人坐在老公身邊,回頭道:“你爸頭痛的毛病又患了?!?/p>
“那我這就給郝醫生打電話?!?/p>
“不用、不用,今天剛回家,不要驚擾了我女婿?!睉鹗擂繑[著手,臉色蒼白。
母女倆盡管擔心,卻也沒轍。
戰世蘅頭痛的毛病,知道的人也只有她們母女和一直負責戰世蘅身體的郝醫生。
連他家敗家子兒子都是不知道的。
更別說上門女婿金勝。
金勝從戰家出來,也沒拎什么行禮,手上依然是回家時那個輕便旅行包。
他不想這樣去醫院引起同事和領導注目,于是給同科室的好朋友王胖子打了電話,請他先收留他一宿再說。
醫院停車場。
金勝見到了好朋友王胖子,確實是個肚大渾圓塊頭的死胖子。
“怎么回事???你老岳父今兒不是回家了嗎,這老頭剛回家就要女婿滾蛋啊?”
王胖子與金勝是無話不說的死黨,見金勝這副落魄無家可歸的慫樣,措辭也就不客氣。
金勝簡單的解釋了回家的經過,然后道,“你先收留我幾天,等過了這陣子我去領導那里打聽一下,看咱們醫院的宿舍還有沒有空的?!?/p>
“你老婆到底什么個意思???真要跟你離婚?”
“嗯,明天上午,我請假去民政局辦手續?!?/p>
“草!四年前你結婚那晚我仿佛還記得呢,擱墻角坐了一宿的新婚待遇這就要離了!
算了,戰家那種商人就是勢利眼兒,離就離吧!
以你這帥氣條件,要是離婚的消息傳播出去,來約你的小護士或者外面賣炸醬面的姑娘那是一茬又一茬的趕趟兒呢,怕個鳥?!?/p>
兩人在停車場抽著煙,望著藍天。
“戰詩詩和你離婚,那你戶口以后要遷到哪里?”
“戶口?”
“草,你什么記性?你戶口早就遷到了戰詩詩家戶口本上了呀?!”
金勝:“……”
戶口這事兒,似乎比婚姻還重要啊。
王胖子直搖頭,沒好氣嘲笑道,“以你現在博士在讀加上規培實習醫,還有一年三個月才正式出規培期的條件,正式工作落實之前,要是不趕緊找下家老婆,你就會被打回學校集體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