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瞳聽完妹妹這一番解釋，自是有苦難言。

她道：“秋煙你知道靖王放我離開時看我的眼神嗎？”

“他想殺了我。”

韓秋瞳悲哀的想，靖王匆匆放了她的原因，也就是怕真的會生氣失手殺了她吧。

畢竟，當時的莞莞已經氣息奄奄了。

“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韓秋煙畏首畏尾，卻又往姐姐身邊靠了靠。

韓秋瞳摸了摸妹妹有些尖瘦的下巴，“秋煙，你不能再出宮了，靖王不會放過你。”

秋煙眸子轉了轉，忽然從這句話當中理解了什么，惶恐不安的問：“姐姐……你是不是想扔下我。”

“你長大了……不能再讓姐姐一直保護你了，姐姐好累啊，煙煙，你從小最乖了。”乖到所有人見了都想欺負一通。

后來，最軟弱的那個，成了姐姐和陛下一起護著的寵兒，開始肆無忌憚的欺負旁人。

這些年韓秋煙被囚禁靖王府，也是有所耳聞。

韓秋煙在宮里都是被當作公主來供著的，嬌生慣養(yǎng)過后，留下了劣跡斑斑。

韓秋瞳捂著她的眼睛，“煙煙，姐姐真的不想再徘徊在這些男人左右了，這么多年，姐姐不過是枚棋子。”

她凝眉嫣然，露出的卻是苦笑：“姐姐連死都不能，從前最羨慕的便是莞莞，如今她不在了，姐姐還是羨慕她。”

韓秋煙好沒有出息的跪在地上，哭的跪也跪不住，要歪不歪的抓著韓秋瞳的裙擺，“姐姐，不要丟下煙煙，煙煙真的知道錯了，往后再也不敢了，姐姐不要走，求求你了。”

“你自己在這吧，姐姐出去散散心。”總覺得這鳳梧宮，烏煙瘴氣的。

御花園，兩個氣巴巴的小姑娘坐在秋千上同仇敵愾的抱怨。

煜妃還好，話說的沒那么嚴重，可是靜妃就不一樣了，這大半個月無拘無束慣了，說話也不知道收斂。“我跟你說啊，你知道嗎，鳳梧宮住著的那個女人，聽宮里的老人說，曾經跟好多人睡過覺，她好像是被人欺辱過，像青樓的女子。”

煜妃也小聲嘟囔，“就是啊，沒有晨妃姐姐半點好，而且聽說她被靖王也囚禁過六年，誰知道這六年都做過什么。”

韓秋瞳聽不下去，扭身離開了。

兩個小丫頭片子，她若是要計較起來，也沒有太大必要。

勤政殿，乃是帝王處理政務之地，韓秋瞳不識宮中之路，轉到此處，純屬巧合。

他看到了從殿里出來的男子，一身盔甲在身，氣宇軒昂，有大將之風。

只一瞬，那男子的眼神也凝在了她身上。

是前朝乾合門將領，如今的西征常勝將軍，蔣宥。

他鎖著遠處臺階上的女子，一步一步，向前靠近。

原來，能讓靖王與陛下反目的女子，便是她。

六年之久，蔣宥猶記得，她當初恐懼的模樣。

一個人，孤身跑到城墻上，身子上已經沒有幾件衣服，生澀的跪在一眾士兵旁。

讓所有原本戒備心很重的士卒，都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