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愿癟了癟嘴,“怎么啦?唯姐對我很好,不過她很忙,沒多少時間陪我,所以有時候我就去找她。”
她一副要是他敢說一句蘇唯不好的話,她可能會張嘴咬死他。
“好吧,”蕭贊無奈的捏了捏眉心,“等會去實驗室,如果不舒服就告訴我,你可以隨便看,但不能亂碰。”
蕭贊想了想,又多說一句,“有些東西很危險。”
蘇愿無法理解,想開口,可是眼中的光瞬間暗淡下去,她這樣很討厭吧,打擾了他工作,所以,她還是乖一點好了。
現(xiàn)在看來,那兩個人確實有問題。
如果唯姐在,一定可以破解吧!
想到蘇唯,她的唇角一揚,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蕭贊的實驗室很大,他領(lǐng)著蘇愿進去,就開始打電話。
實驗室很空曠,有很多臺子,上面放著不少資料,還有很多研究的對象,一些小動物,還有好幾個人腦。
蘇愿掃了一眼,覺得陰森森的。
她起身走向窗邊,厚重的窗簾擋住所有的光芒,也攔阻了外面的視線。
蘇愿想了想,拿出手機給蘇唯發(fā)了信息,她也認識蘇心,不過蘇心總是欺負她,還總讓她叫姐姐,可她向來不買賬。
在她心里,姐姐只有一個。
蘇心回來有一段時間,聽說成了一名法醫(yī)。
想到和她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時光,她忍不住哼哼,這般強悍的女人,一定找不到男朋友吧。
然而,她卻忘了自己已經(jīng)成年,還不是一樣沒男朋友?
還總是因為這件事,惹來蘇心的打趣。
還是唯姐對她最好,不會取笑她,給她買很多吃的,還有很多好看的衣服。
她將那兩個人的事說給蘇唯聽,也只有她,才會不厭其煩的聽她說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別人都覺得她有病,只有她覺得她很厲害。
蘇唯似乎剛剛還在忙,所以現(xiàn)在還有時間,一看到她發(fā)來的信息,立刻發(fā)來回復(fù),“你怎么看?”
“唯姐,我覺得這些人可能有問題。”
“依你看,有什么問題?”
“我覺他們可能犯了罪,至少知道些什么,總之他們一定和某些事存在關(guān)系。”
這話聽了讓人覺得她是多么厲害的人,只有蘇唯知道,她從沒接觸過這些,可能會看過她的那些案卷,不過這確實是與她的不同有關(guān)。
“蕭贊沒說什么?”
“看起來他是病人,不過我沒問。”
原本她只是懷疑,畢竟她也不知道對不對,所以才找蘇唯說說,在她心里,蘇唯是個很厲害的人,光聽她說這些,也能分析出不少東西來。
蘇愿和她聊過之后,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蕭贊已經(jīng)不見了,偌大的辦公室里只有她一個人,剛想去找人,就看到門外的蕭贊。
他正站在過道里,長長的過道,只有他一個人。
蕭贊拿著手機,還在通話,嘴一張一合聽不清在說些什么。
不過,他的表情凝重,似乎有什么困擾著他,讓他心情有些不佳。
從實驗室,只能看得到他的側(cè)臉,輪廓分明,他長得很帥氣,是少有可見的長得好看的男人。
蘇愿不是一個顏控,她自身就長得漂亮,生活中遇到的人,大多數(shù)也長得好看。
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好看的男人。
通話始終在持續(xù),蕭贊的表情不冷不熱,從容淡然,仿佛剛剛那個皺眉的男人不過是她看錯了一般。
蘇愿下意識的走出實驗室,走向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她不清楚這是種什么心理,她的生命里,和異性相處的并不多,尤其是這幾年,都是和蘇唯在一起,蘇唯很好相處,在她面前從未發(fā)過脾氣。
可這個男人……
從他們開始相處,就是不冷不熱,仿佛她不過就是那些病人中的一人。
蘇愿有些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忍不住蹙眉,呃,她是不是真的病了,竟然會這般在意一個男人的態(tài)度?
好吧,這應(yīng)該是依賴。
除了蘇唯,另一個她想要依賴的人。
又或許,因為他是心理醫(yī)生。
而她,恰好病了。
……
蕭贊站在窗邊,手指在窗臺上敲打著,面容俊逸而沉靜。電話那頭的男人和他表情無一般,空氣中突然靜了下來,似乎都在等著彼此開口。
一個是醫(yī)生,一個是檢察官,都是話不多的人。
“他們做了夢,也許和案件有關(guān)。”
“嗯,最近收集證據(jù)也取得了進展,但缺乏證人口供。”作為蕭家的男人,性格很相似,也都了解。
都不算是溫柔的人,眼睛漆黑見底,說話時,完全不留情面。
“還需要多久時間?”
“心理治療和其他治療不同。”蕭贊捏了捏眉心。
“時間不多了。”
“蕭逸,任何破碎的東西都可以修補,但精神和心理出了問題,很難治療。”
“你想說什么?”
“看東西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
“所以?”
“如果你真的想要找出真相,就要放下任何自我感覺,用心去看,也許會找到你想要的東西。真相如何,很容易推敲出來,但想要在法庭上成功定罪,證據(jù)也就變得格外重要,作為檢察官,這是你的責(zé)任。”
蕭逸完全清楚他的話:“這些人忘記了那些不好的事,不過只要經(jīng)歷過,徹底忘記是不可能的。”
“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事,有可能藏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蕭贊牽起唇角,“也許,有個人可以幫助你,你先考慮考慮。”
“考慮什么?”蕭逸問。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不是人能解釋清楚明白的,還有很多,超乎自然規(guī)律,就好比人的精神和心理,有些人窮極一生,都沒弄清楚其中隱藏的秘密。”他說的很玄幻,一點都不像唯物主義者,頗有些唯心主義的說法。
“人的精神力量永遠都是猜不透的,但存在就會有制約,有些人出現(xiàn),就是為了彌補這些,作為心理醫(yī)生,給你一個建議,不要試圖看透人心。”
“所以,你說的那個人是個神棍?”蕭逸咬著牙,大有他承認,立馬和他絕交。
“我只是從一名心理醫(yī)生的角度來給你意見,至于你怎么想馬上你的事,不過,不是神棍,她比較特殊,我想全世界,像這樣的人才,可能只有她一個。”蕭贊在拿到她的資料時,就有這樣的感覺。
“從心理學(xué)角度來說,沒有什么百分百存在的事,我們所聽到的一切都是一個觀點,而不是事實,我們所看見的一切,都是一個視角,而不是真相。”
蕭逸哦了一聲,看上去絲毫不理解他這些怪論。
但不得不承認,面對這樣的病人時,蕭贊的專業(yè)就變得很重要起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帶你來見她,當(dāng)然最后結(jié)果如何,要看你的運氣,又或者你可以問蘇唯,我想相比較我的說法,你可能會更相信她,那是能和蕭禮并肩的人,足夠解決你現(xiàn)在的難題。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只能電話聯(lián)系,不過,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
“你就這般自信。”點頭那頭的男人平靜的開口。
這樣的反應(yīng)在蕭贊意料之中,“或者,你可以尋求蕭禮的幫助,只要你不擔(dān)心他會取笑你,當(dāng)然,你可以承認自己的能力不如他。”
“事實上,我已經(jīng)和蘇唯聯(lián)系過了。”蕭逸不愿提起蕭禮那個家伙。
同為蕭家人,但似乎關(guān)系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有時候可以很好,有時候又會降至冰點
蕭贊抿著嘴唇,思緒放空了片刻。
蕭逸:“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來我的辦公室,又或者家里。”蕭贊唇角一勾。
“你不會告訴我你們住在一起吧?”
蕭贊唇角的笑容放大,“是蘇唯交給我的人。”
“怎么可能?”蕭逸一點都不相信,聲音拔高了幾分,“她回來了?怎么還會交人給你……
等等,是需要你治療?該不會是……”
“蕭逸。”蕭贊變了臉色,聽到這樣的話,他覺得心里堵得慌。
直接掛斷電話,眼睛盯著窗外,余光意外的看到不遠處,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想過來,卻又害怕打擾他。
估計打完電話,看到實驗室里沒人,所以出來找他。
他剛準備走過去,手機叮咚的響了一聲。
蕭逸發(fā)來的信息,“那個人真的有幫助?”
蕭贊頓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復(fù),又收到一條,“我晚一點去你家,白天沒時間,不過,我希望會有收獲。”
“蕭贊,你知道那些人對我們有多重要,一定……”
離他不遠處,蘇愿有些忐忑,所以干脆站在那里。
其實,她不過是害怕一個人,所以沒見到他,就來找他,沒想到他剛掛斷電話,看向她時眼神清冷。
蘇愿并不知道,有什么讓他不高興了。
她一向不在意別人的心情,也不懂怎么安慰人。
這個人很厲害,沒想到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這般可怕。
她很少見到異性,第一次是蘇唯帶她來這里,他雖然話不多,但還算溫和,可現(xiàn)在,那沒有任何掩藏的涼意,是不是因為她打擾到他,所以頭生氣了?
蘇唯讓她和他在一起,就是想讓她放下那些,她可不能讓她繼續(xù)擔(dān)心。
奇怪的是,蕭贊拿著手機,繼續(xù)站在那里,五分鐘都過去,還沒有任何動作。
如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人是真實的,她可能會以為這只是一尊雕像,不過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蘇愿抬眸看著他,下一秒低著頭,仿佛做錯事的孩子。
蕭贊拿著手機走過來,出聲問道,“在找我?”
“我一個人在實驗室里,害怕。”她低著頭,咬著唇角,語氣嗡嗡的。
蕭贊愣了一下,因為剛剛蕭逸的話讓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少有心情波動,還是第一次這般。
他雖然是心理醫(yī)生,但從來不覺得那些上門看病的人有什么問題,也不會戴有色眼鏡去看他們,尤其是這個叫蘇愿的女孩。
她很小,年齡小,個子小,膽子也小。
他不知道和蘇唯有什么關(guān)系,只知道她格外的依賴蘇唯,這種依賴超出了親人之間的關(guān)系。
見他不出聲,蘇愿不自在的拉著手指,輕聲道,“有其他事要去忙嗎?”
“沒有。”他搖搖頭。
“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
“不要這樣想自己,也不要這樣猜測我,”蕭贊語氣平靜,不帶任何感情,“蘇唯將你交給我,我不會覺得你麻煩,你還小,一個人待著會害怕,很正常。”
好吧,和心理醫(yī)生聊天,好難懂。
好像,聽唯姐說,他們哲學(xué)特別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