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當蘇安和蕭翼一前一后走進辦公室,眾人目光閃躲,總覺得一個晚上,發生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
不然,兩個人的關系怎么像是緩和了不少。
等到蕭翼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后,所有人都湊到蘇安辦公桌前。
李巖:“蘇隊,你和蕭隊花樣破冰了?”
花樣破冰?
可不是嘛,兩個人在一起共事都快半年了,在今天之前,都是有我沒他的這種情形,哪里想剛剛那一幕,別提多和諧了。
蘇安想了想,“算是吧。”
內心卻忍不住吐槽,破冰,還花樣破冰?分明是花樣虐她!
她發誓,總有一天會讓他跪在自己面前,叫聲姑奶奶。
這樣,才能抵消她心頭的怒意。
林源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師妹啊,蕭隊這樣的人打燈籠都難找,你可得知足啊!”
剛說完,旁邊的李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隊長其實人很好的。”
蘇安挑了下眉,所以,只有她一個人覺得蕭翼就是個王八羔子,都壞到心眼里去了?還很好,就他那德行,除了一張臉看得過去,其他的哪里好了?
白程光今天多準備了一盒酸奶,遞給蘇安,“我看蕭隊那黑眼圈又深了幾個度,昨晚做什么去了?”
蘇安將吸管插好,吸了一口,“大概發現有些人不能得罪,所以氣了一晚上,沒睡著。”
“……”
轟,他們那大名鼎鼎的蕭隊長什么時候怕過誰?
這時,朱暢拿著資料走了進來,抿著嘴唇,“你們來的太晚了,早上接到一個案子。”
話音剛落,蕭翼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夾,顯然這案子他已經知曉了。
“朱暢、李巖,你們和我一起去現場,白程光你負責查看網上資料,是否存在有用信息,林源你去二隊那邊拿一份最近命案的資料。”
話落,他看向蘇安,似乎在想怎么安排她。
其他人同樣將目光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猜測這兩個人的關系是否真的破冰?
蘇安擔心他又故意不讓她參與案子,目光直直的看向蕭翼,“我和你們一起去現場。”
蕭翼眉頭一皺,“行,不要耽誤行動。”
蘇安撇了撇嘴,耽誤行動?究竟誰才是耽誤行動?
算了,她大人不記小人過,現在案子重要。
等到了案發現場,警戒線就已經圍了起來,四周有人在指指點點,顯然,發生命案,讓周圍的人難以接受,但又止不住好奇。
他們剛走進去,就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十分明顯。
蕭翼領著幾人穿過警戒線,這才看清楚所謂的案發現場。
明景已經到達現場,林源在拿到資料后也跟著明景到了現場,現在正在進行相關的采集工作。
林源已經處理好現場的相關痕跡提取,一看到蕭翼他們,就走了過來。
“案發現場,除了受害人,沒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跡”
“沒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跡?”蕭翼皺眉,“這里是第一案發現場嗎?”
“目前還不清楚,等明法醫那邊的工作結束后才能確定。”
蘇安并沒有立刻往發現受害人的現場走去,而是在另一條小路上東走走,西瞧瞧,一會兒轉身看向發現受害人的地方,一會兒又低下頭去看那雜亂不堪的小路。
看似隨意的拍了幾張照片后,這才朝案發現場走去。
一路上她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面色平靜,有一兩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后,又皺起眉頭,隨后蹲下去看受害人的情況。
明景已經完成初步的尸檢,手上拿著助理記錄的內容,看到蕭翼他們后,抿著嘴唇,“初步判斷,是自殺。”
“自殺?”蕭翼冷漠地出聲,“現在存在不少這樣的情況,明明是謀殺,卻被兇手偽裝成自殺的場景,所以一定要確保不存在任何的誤差,明法醫。”
明景點了點頭,他其實也有所懷疑,所以還未完成全面的尸檢過程,他也不會輕易下結論。
蕭翼瞥了蘇安心眼,眉頭又是一皺,說,“盡快完成尸檢,我們需要詳細的尸檢報告,這才好進行接下來的分析。”
蘇安走向李巖正在做筆錄的那個人,問他是不是發現受害人的目擊者。
那個人是個男人,年齡不大,看起來剛滿二十,可能還不到,現在年輕的男孩看起來總是比真實年齡要小,穿著黑色的嘻哈風格的衣服,腳上踩著一雙直白鞋。
哪怕游戲中狙殺了無數的敵人,畢竟還是第一次遇見真實的尸體,所以難免有些回不過神來。
那人點了點頭,“是。”
“怎么發現的?當時是什么情況?”
“在這附近有一個跑酷地圖,我們一群人經常會來這里玩,原本今天這里會有一個活動,我比約定時間提早了半個小時,剛經過這里,就發現有一個人趴在地上,我以為只是暈倒了,所以我叫了一聲,還推了推他,完全沒動靜。”
他差一點叫了救護車,直到他不經意觸碰到受害人的皮膚,冰涼,沒有溫度,他這才意識到這個人可能死了。
猶豫了許久,這才選擇報警。
這里是一片老舊的住宅區,房子年代久遠,安全性不高,一到晚上就沒什么人,路燈照明情況也不好,黑燈瞎火,任何事都可能發生。
尤其是發現受害人的這個地方,是視線盲區,哪怕有路燈,路上有行人,也未必會發現這里的異常。
這個地方很偏,平時壓根就不會有人到這里來,如果不是附近有跑酷地圖,壓根就不會有人發現受害人。
四周破落不已,好些地方都成了垃圾堆,好在不是什么腐爛的東西,所以并不會存在難聞的氣味,隨處可見的亂石堆,亂糟糟的一片。
水泥地上有一具尸體,一雙呆滯的眼睛直對著側邊不知哪里。
明景脫下手套,出聲道,“這名受害人年齡在四十歲左右,中等身材,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大概在8-10個小時前,受害人身上沒有其他傷痕,根據情況來看,沒有發現任何兇器,死因不明,可能是服毒自殺,具體死亡原因需要進一步解剖才能知道。”
他說完,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剛一轉頭,就注意到蘇安看著受害人,眼神有些奇怪,他們這些人面對尸體已經產生免疫力,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蘇隊,有什么發現嗎?”
明景和她合作過多次,知道她的能力很強。
有時候,作為法醫會有忽略的地方,但她卻能從中有所發現。
尤其是他們第一次合作的時候,她見到尸體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能十分淡定的站在一旁和他談論尸體的情況。
蘇安抿著嘴唇,搖搖頭,只是蹲在那里,看著即將被裝入裝尸袋的受害人,這名受害人的眼神很奇怪。
如果是自殺,怎么會有這種死不瞑目的眼神?
那名受害人穿著十分整齊的西裝,烏黑锃亮的皮鞋,領口和袖口十分干凈,皮鞋上因為走路染上些許灰塵,受害人手里原本還拿著什么東西,此刻微微蜷曲,保持著拿東西的姿勢,看樣子是遇害后才從他手里拿走,他的臉上留有一種不可思議地神情。
蘇安忍不住猜測,可能是熟人作案,又或者是受害人認為不可能會殺他的人,所以才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沒多久,受害人就被裝進裝尸袋。
隨之,她抬了抬手,阻止他們拉上拉鏈。
林源和李巖完成工作后,過來時,看到這樣的畫面,都是一愣。
林源更是走到蘇安身邊,開口道,“這要是兇殺案,這個兇手智商一定很高,多么完美的自殺現場,沒幾把刷子,壓根就無法抓住兇手的尾巴吧?”
就算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現場,而且還是命案現場,林源卻十分淡定。
他知道蘇安有些地方沒弄明白,見她一動不動的躲在受害人旁邊,再次出聲,“小師妹,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忽略的地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命案現場,你可不能藏私,要好好教教我才是。”
而蕭翼則在附近查看,動作十分仔細。
“盡快確定這名受害人的死亡原因。”
他的手輕輕擦過小路上那些雜草,上面有些紅色的粉末,“明法醫,過來看一下,這里是不是有血跡?”
明景快速走過來,拿著棉簽蘸了蘸,然后放進聯苯胺試劑里,很快出現翠藍色反應,這種反應說明可能存在血跡,但也有可能來自其他物質。
他并沒有任何隱瞞,甚至更加直白,“目前無法確定就是血跡,我會回去進一步試驗,一有結果會立刻通知你們。”
蘇安站在一旁,神色復雜,竟然連明景都無法立刻確定是否是血跡。
看來這件事還真是不簡單啊,難道真的如同林源的說法,如果存在兇手,那兇手的智商一定極高。
她并未出聲,而是戴上手套,在受害人身上檢查了一番,最后合上受害人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做完這件事之后,她這才去查看受害人鞋底的情況。
從他的鞋底來看,他是做完過來的其中一個人,也就是說還有另一個人。
那個人會是兇手嗎?
蘇安皺著眉,一定要先找出那個人才行。
林源見她地臉色一再變化,安慰道,“我知道你心急,但也要一步一步來,我們回去整理好證據,再一起分析,一定會……”
蘇安突然抬眸,漆黑的眼睛看著他,明明都是很熟悉的人,可這一刻,林源忽然有種從未認識他的感覺。
他以為她只是因為案子才會急切,并未在意。
“目擊者那邊的情況了解如何?確定了這名受害人的身份了嗎?”蘇安一連問了兩個很重要的問題。
可林源無奈地攤開手,“目擊者那邊的情況基本了解完了,不過沒什么有用的信息,至于這名受害人的身份,已經交給程光,回去后就等有結果。”
他們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么,就有一道聲音傳來,“這是一起謀殺案,兇手是一名男性,身高一八零,年齡三十到四十歲之間。身材五五分,腳上穿著一雙廉價的運動鞋,鞋底花紋呈波浪形。他和受害人一起來到這里,步行,是熟人,很大程度上認識,兇手可能是看不慣受害人的所作所為,所以純粹是為了泄憤。”
“那么,如果是這樣,這個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