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轉(zhuǎn)變讓所有人一愣,難道她說這些,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無罪?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為了提說一個可能性?
蕭翼趁勢追問,“我們是不是可以認(rèn)為你其實(shí)壓根就沒有證據(jù)證明自己無罪?”
“你們想怎么認(rèn)為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guān),”蘇愿不咸不淡,“雖然我沒有證據(jù)證明我無罪,但這只是暫時的。可你能同樣無法證明我有罪,這是永遠(yuǎn)有效的。”
蕭贊:“未必吧,你如此清楚這些,難道不是因?yàn)樽鲞^嗎?”
蕭翼看向蕭贊,“注意言辭,沒有證據(jù)的說法那是誹謗。”
“好,”蕭贊瞬間軟化下來,換了種語氣,“你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顯然,我調(diào)查過,”蘇愿坐直了身子,很確定,卻也很平靜,“你們疏漏的事,不代表別人也會疏漏,況且,我考慮問題一向比你們齊全,所以才知道這些……”
“那么,你一個人,是怎么調(diào)查出這些的?”
蕭贊觀察她的神色,知道她并沒有說謊,但有所隱瞞,所以一定要弄清楚她究竟知道些什么,和魏醫(yī)生在一起發(fā)生了什么。
他的語氣很溫和,但蘇愿知道他在生氣。
因?yàn)樗米越咏横t(yī)生,本來就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一件事,而她竟然還什么都不說。
雖然,這種時候確實(shí)不能說太多,但怎么說為了案子,為了自己的清白,是不是可以多說一些,這并沒有任何問題啊。
蕭翼扯了扯蕭贊,換成自己開口,“你了解多少?是否已經(jīng)知道誰才是兇手?”
是。她并沒有否認(rèn)。
“這樣說,只是不能告訴我們,是嗎?”
“沒什么不能告訴的,只是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而已。”
蕭翼點(diǎn)頭,“既然沒有證據(jù),那你怎么會說他們死亡的目的?”
“這是個問題嗎?”
“怎么不是?這可是關(guān)系你說法的準(zhǔn)確度,以及我們的判斷。”
蘇愿微微一笑,“我只是說出我的認(rèn)為,至于你們怎么想怎么做,那是你們的事,與我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
蕭翼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張了張嘴,“所以……”
“所以,你們完全可以當(dāng)我是胡說八道,你們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不用理會我的說法。”
“你這是在影響我們的判斷,知道嗎?”蕭翼忍不住皺眉。
“你們會受影響嗎?”
蕭翼沉默了一下,換問題,“蘇愿,你剛剛說的和我們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并沒有太大的出入,但白程光是很厲害的計算機(jī)高手,你說蘇唯身邊有很多能人,請問這個人是誰?”
“沒必要告訴你們。”蘇愿垂下眼眸。
蕭贊知道一部分蘇唯的事,心中了然,“所以那個人的身份不能說,是嗎?”
不等蘇愿回答,蘇安就走了進(jìn)來,“魏醫(yī)生申請保釋小愿。”
而幾乎是同時,蘇愿已經(jīng)起身,看向蕭贊開口,“該說的我已經(jīng)說了,要怎么判斷那是你們的事。”
蘇安一臉訝異,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進(jìn)展到這一步。
“保釋?”
蘇愿走到門口,看了一眼蘇安。她很平靜,完全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妥,像是欣然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
門外,魏醫(yī)生站在那里,靜默無聲,只是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他的心情不好。
其他人守在一旁,擔(dān)心會存在什么意外。
蘇安神色復(fù)雜的看了她幾秒,快速收回目光,無人知道她們剛剛交換了信息,而且是很重要的信息。
……
一陣風(fēng)過,落下一地的樹葉,這才讓人意識到秋天來了,葉子開始枯黃,氣溫也開始出現(xiàn)差異,一切一切都向衰敗轉(zhuǎn)變。
蘇愿坐在秋千上,神色懨懨。
即便她被保釋。但事實(shí)上,她仍然是最大嫌疑人,一旦出現(xiàn)新的對她不利的證據(jù),她會再次被帶回審訊室。
所以,她格外珍惜這幾天休閑安適的時光。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還有些許綠植,上面還開著一朵兩朵小花,中間有一座秋千,就是她現(xiàn)在坐的這個。
風(fēng)一吹過來,隱約能從空氣中嗅到青草的氣息,清新好聞。
蘇愿沒什么心情,心里堵著一口氣,就和這天氣差不多,陰陰沉沉的,沒有一絲亮光。
還真的是令人無奈啊,她也有今天。
口袋里的手機(jī)一陣一陣的響動,她無動于衷,完全不想搭理任何人。
直到熟悉的鈴聲響起,她才從秋千上跳了下來,“唯姐?”
她的聲音一下子明亮起來,仿佛陽光破云而出。
“小愿。”蘇唯的嗓音溫柔清和,透過聽筒,讓她覺得心中一軟。
她的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瞬間發(fā)不出任何言語。
明明她很想有人安慰,可是她不敢,怕蘇唯也和其他人一樣,懷疑,審問,仿佛她真的殺了人,犯了罪。
她知道,一旦她出去,所有人都會朝她扔?xùn)|西,說她是殺人兇手,死有余辜。
從刑偵局出來的第一天,她就有這樣的感覺了。
她不知道蘇唯這種時候怎么會和她打電話,可,在她最軟弱無助的時候,全天下也只會有她會在意。
一如既往,她覺得心里一酸,很想哭。
她握著手機(jī),愣愣的,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蘇唯也不在意,繼續(xù)開口,“我給你定了你最喜歡的糕點(diǎn),差不多半個小時就會送達(dá),到時候記得開門收一下。”
沒一會兒,她還真的聽到門鈴聲,然后有人在外面喊。
“有沒有人啊?快遞到了。”
“謝謝你,唯姐!”蘇愿的聲音很低,放下電話,這才去開門。
屋外,送餐員提著一大堆東西,耐心等著。
直到門開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蘇愿推開門,她的臉色說不上蒼白,只是很明顯的看出來沒有精神,穿著蘇唯給她買的家居服,腳上穿著拖鞋,活脫脫的就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她的手還放在門把手上,看了男人一眼,出聲道,“是有我的快遞嗎?”
抱著一堆東西的男人掃了一眼屋里的情況,整理得很不錯,看樣子只是人沒什么精神而已。
男人向前一步,將東西往前一伸,“聽說你心情不好,所以你姐姐給你定了些糕點(diǎn)。”
“你是……”蘇愿突然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不要大驚小怪,會驚動其他人。”男人噓了一聲,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唯姐擔(dān)心我做什么傻事嗎?我才不會呢,雖然我現(xiàn)在有些麻煩,連門都不能出,但這些都是暫時的。”
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說法,她還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男人抱著一堆東西走進(jìn)去,這房子是蘇唯給她找的,就在魏醫(yī)生隔壁,一直都有人打掃,他也來過,“看來這里的環(huán)境并沒有受到你心情的影響,還不錯。”
“因?yàn)槟隳壳暗奶幘常軗?dān)心。”將東西放下后,男人再次開口。
蘇愿咬著嘴唇,有些委屈,知道了就不能不說出來啊,目光看著院子里的一切,突然想哭。
“……”蘇愿突然睜開眼睛,緩慢地張了張嘴,“還有事?”
“這件事雖然對你不利,但如果你都不能解決,”他意有所指,“是不是枉費(fèi)在她身邊這些年,”
“……”
看得出來,她早就有了主意。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沒壓力就沒動力。”蘇愿回到秋千上,緩緩蕩了起來,“放心,我不會有事,也沒你們想象中的脆弱,而且,這案子我已經(jīng)想到方法了,只是時間問題。”
“……”
男人有時候弄不清楚女人腦子里想的是什么,是件很正常的事,畢竟除了她們自己。誰也不知道,
“準(zhǔn)備什么時候開始收網(wǎng)?”
“不急,總要證據(jù)確鑿。”
“證據(jù)確鑿?”男人嘖嘖了兩聲,有些不可思議。
“想什么?難道我是那種只要結(jié)果,不顧過程,沒有證據(jù)胡亂說的人嗎?”
“蘇愿,”男人愣了一下,“無論什么時候,不要因?yàn)椴恢档玫氖聜ψ约骸?/p>
蘇愿不想聽這些,用手捂住額頭,“你是個男人,不是八婆。”
“……”男人不說話了,看了她幾秒,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這些天她都是一個人,所以難得有人和她說話。她的心情才松了一些。現(xiàn)在,連唯一和她說話的人都走了。
不曾想,男人只是去關(guān)門,很快又回來,拿起水壺給花草澆水,也只有她有這樣的耐心做這些,其他人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
“你要做什么?你很閑嗎?沒有其他事要做嗎?”蘇愿看著他的動作,張了張嘴。
男人沒有搭理她,繼續(xù)給花草澆水。
蘇愿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了過去,只是等她醒過來的時候,身上搭著一件風(fēng)衣,院子里沒有人。
等等,他不是穿著衛(wèi)衣,哪里來的風(fēng)衣?
沒等她想明白,蕭贊端著一杯水從屋里走出來,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找我聊聊?
蘇愿搜了揉眼睛,他什么時候來了?忍不住嘟噥一句,“你怎么進(jìn)來的?我覺得沒有給你開門。”
一邊說,一邊將他的衣服疊好放在一邊。
“你朋友給我開的門,他……有些奇怪。”蕭贊皺了下眉,像是找形容詞。
“奇怪?”
“嗯,大白天的還將衛(wèi)衣的帽子戴上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蕭贊盡量選擇溫和的語氣。
蘇愿看了一眼衛(wèi)衣,抿著嘴唇,并沒有開口。
風(fēng)里夾雜著花香,淺淺淡淡的,不太濃烈,卻很好聞,風(fēng)和花香完美融合,這個季節(jié),無疑是一件讓人輕松愉悅的事。
蘇愿撿起腳邊掉落的一朵花,淺粉的顏色,落在掌心,顏色更加分明。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她知道他肯定還是因?yàn)榘缸樱驗(yàn)樗f的是找他聊聊。
“在國外那幾年,我沒什么朋友,只有唯姐他們,他們每個人都很好,對我也好,不會因?yàn)槲业牟煌陀糜猩坨R看我。也不會因?yàn)椴涣私饩蛻岩晌摇!?/p>
蘇愿抬眸看向他,眼中的情緒不斷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