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隊特案組。
白程光突然一驚一乍,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蕭隊蕭隊,我好像查到線索了,那個包裹不是快遞員送來的,而是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帶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具體模樣,不過從他的身形和穿著來看,應該是一個年輕人。”
“將圖片截出來。”蕭翼道。
等到白程光將那張圖截出來的時候,蘇愿突然說了句,“不對,是個女人。”
蕭翼皺了下眉,“是個女人?”
蘇愿點了點頭,“雖然她故意裝扮成男人的模樣,但她就是個女人。”
蘇安無奈的看了眼蕭翼,“唉,男人就是沒女人細心,哪怕穿著有意模仿男人,但她的身形,還有無意識流露出來的姿態,是女人沒錯。”
蕭翼沉著臉道,“看來他們也想過我們可能會發現這段監控,所以才會喬裝打扮。”
蘇愿看著那張照片,“無論是男是女,都是他們一伙的,勢必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眾人紛紛點頭。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更像是某種刺激,讓他們猶如打了雞血,斗志昂揚,尤其現在他們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挑釁,可能會發生各種他們不知道的意外。
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生,會在什么地方,會以什么方式出現,只知道一定不會太簡單。
所以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所有人都神經緊繃。
哪怕下了班,都沒有人離開,還在繼續查找資料,生怕會錯過什么細微的線索,更是在抓緊時間改變什么。
從蘇愿的觀察,并借助蘇唯的犯罪畫像,大致確定了那個女人的模樣。
無疑,那個女人是個極漂亮的美人,身材極好,只是心腸與她的外表嚴重的不相符,就像是一把利刃,隨時都有可能見血封喉。
這樣的美人,簡直與蛇蝎無異。
“這樣的美人怎么會和他們一伙?難道就不能平平靜靜的生活嗎?”蘇安覺得完全不能理解,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蘇愿想了想說道,“一個人如果能接受犯罪,那么一定是她經歷了某些事,導致她內心的黑暗顯明出來。”
蕭贊看著蘇愿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是蘇唯說過的一句話。
就在這時,辦公室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李巖走過去接了起來,沒說幾句就掛了,然后轉過身來,“蕭隊,有命案發生。”
特案組的人趕到現場時,明景和他的助理已經在那里進行尸檢工作。
雖然這是在有效期內發生的命案,但是他們無法確定這命案就一定和那些人有關。
所有人都心事重重,一方面不想有關,另一方面又感到沒來由的壓力。
李巖負責了解情況,林源和朱暢負責現場證據搜索,蘇愿跟著蘇安他們走進現場。
所謂的現場,其實是受害人的店鋪,一家美甲店,店里的櫥窗里都是各種品牌各種顏色的指甲油,瓶瓶罐罐,擱在一起十分好看。
美甲店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某種花香,有一個櫥窗里的指甲油被拿了出來,在地上和玻璃上花了無數的畫,奇奇怪怪的,讓人看不明白。
在靠近最里面有一排沙發,茶幾上有一個花瓶。里面有三分之一的水,卻沒有花,茶幾上還滴著幾滴水。
蘇愿看了一眼繼續走向里面,發現受害人的地方是這家美甲店的倉庫,只有三四個平方的地方,一個女人一動不動的趴在矮凳上。
蘇愿走了進去,明景正在初步檢查,只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工作。
她低頭打量著受害人,受害人是個女人,妝容精致,指甲也精心搭理過,穿著一身緊身衣短裙,還穿著絲襪,腳上是一雙亮色的高跟鞋,像是原本打算去赴很重要的約。
女人隨意的趴在地上,表情有些猙獰,原本精致的妝容也有些花了,雙眸禁閉,眼角有滴落的淚痕,因為睫毛膏的緣故,行成一團黑跡,就像是一滴墨滴落在那里一般。
蘇愿平靜的觀察完受害人,然后看向蘇安他們道,“我們還是晚了一步。”
蘇安納悶,“咦?你從哪里看出來的?你知道他們的作案手法?”
“不是,我是觀察出來的。”
“觀察,怎么觀察?”
“兇手是個女人,就是那個給我們送包裹的女人。”
“那個女人?”蕭翼皺了皺眉,“怎么能確定兇手是個女人?”
蘇愿的目光再次落在受害人身上,“首先,是這里面的味道,是一種花香,可能來自某種花,不過,可能性最大的應該是香水,蘇隊,你猜猜這是什么香水,雖然味道有些淡,但是應該還是能猜出來。這香味和受害人身上的不同,所以只能來自另一個女人。”
一般而言,男人和女人選擇香水有很大的不同,味道也會有很大的差異。
比如,取材上。
女士香水很廣泛,花,花木,花果,奶香調的都有,男士香水一般樹木,皮革,煙草等香味多些。
其次是味道上,通常女士香水味道上比較香甜,男士香水味道通常會有比較重的麝香味,比較干練,清爽。
另外女士香水和男士香水的酒精含量也是不同的。
而在這里,很明顯的花香,所以只能是女人。
蘇安想了想,道,“是古馳絢麗梔子香型女用淡香水。”
這是一款帶有女神氣息的清新版香水,花香調前調,梔子花、素馨花后調,紅梅、香梨中調,淡淡的香味很好聞。
“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這是一款年輕女性的香水。”
“所以,如果是女性,年齡不超過25歲。”
蘇愿點頭,緊接著說道,“第二點,是外面打碎指甲油,你們就沒發現,打碎的指甲油都是這里面顏色最好看最張揚的嗎?只有女人才會這般精準。”
“最后,是受害人的情況,受害人在生前很注意打扮,所以妝容精致,衣服也很時尚,但是在她死后,都變了,妝容花了,絲襪也勾破了,就連高跟鞋,有一只鞋跟都斷了,而且很明顯是人為,不是物理折斷,所以,只有出于同性心理,才會在看到另一個女性比自己更好看的情況下,因為羨慕嫉妒恨,才會毀壞這些。表面上看起來是在作畫,其實不過是在破壞,因為嫉妒。”
蘇愿無語地看著受害人,道,“女人的嫉妒心還真是可怕。”
蕭翼搖搖頭,看向明景,“明法醫,受害人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明景回答道,“被嚇死的,應該是存在什么驚嚇到她。”
嚇死的?
所有人又是一驚,雖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但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在自己的地盤被嚇死吧。
“是了,原本這個女人和其他人有約,關門之后準備去赴約,不曾想剛拿起包包,就聽到奇怪的聲音,出來一看,就被鏡子里的東西嚇了一跳。”
說著,她指了指外面的鏡子。
眾人看過去,才發現那面鏡子在燈光下格外的恐怖,如果要是在黑暗中,或者半明亮的環境里,一定會更可怖。
不知道誰突然關了燈,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隨后,又聽到一聲又一聲的驚叫聲。
蕭翼無語道,“誰關的燈誰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何況是他身邊的蘇安,不用看一定嚇得不輕。他也是偶然發現,蘇安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很容易受到驚嚇,不曾想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你們看,如果在黑暗中,就是這樣的效果,那個女人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可以說,對他們而言,殺人就像是一場盛宴,完全的享受過程,人死不過是一種結局。”
蕭贊沉聲道,“說明兇手實現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知道受害人遇害的這一天會做什么,如果這一切都是精心布局,那么這一次的行動從一早就安排好了。”
蘇愿看著平放在地上的受害人,緩緩開口,“所以,這又是他們給的線索,告訴我們他們提早選擇了要殺害的人,如果我們找不到線索,可能就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受害人出現,一次又一次。”
林源憤憤道,“說什么線索,不過就是在顯擺自己主導了這所有的事而已。”
朱暢向來冷靜,“所以這一次他的線索在哪里?是那些隨手涂鴉,還是在受害人身上?”
蘇安去查看情況,然而沒有線索,絲毫沒有收獲。
李巖推測,“會不會是關于這名受害人的死亡原因?”
蕭翼抿著嘴唇,“先在這家店里仔仔細細找一遍,看看有沒有比較特殊的東西。”
蘇愿并沒有參與其中,而是站在門口。
她仿佛事外人,這些壓根就與她沒有任何關系一般,沒有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女人在之前來過這里,可能做了一雙漂亮的指甲,然后隨意的拿起指甲油在玻璃上涂畫著,一開始確實是很漂亮很普通的一幅畫,店里的人嘖嘖稱奇,并沒有阻止,也沒有擦掉,反而留了下來。
女人并沒有讓他們覺得危險,她說了一大堆話。仿佛真的只是普通的一個做指甲的愛美女人,所以這些人沒有戒備的默許了她的各種行為。
這就讓她有機會布置現場,她先是準備好自己要做的,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只需要等到晚上,所有人離開,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再實施計劃。
夜晚的美甲店十分安靜,女人走了進來,昏黃的燈光是最好的隱藏,她看到那些指甲油,皺了皺眉頭,摔了那些指甲油,受害人聽到聲音出來,正準備查看情況,就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就在這時候,女人給了她最為致命的一擊。
受害人受到驚嚇后,呼吸急促,隨時都有可能死亡,但沒有人幫她。
女人眼睜睜的看著她一點一點消亡,在她身上同樣做了報復的動作。
毀了受害人的妝容,還有絲襪。